第262章 库拉索

柯南在床上翻来覆去,  直到半夜一点多才睡着，但依旧没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
        他本以为安室透今晚不会回来了，可起床的时候,  却发现那两个真正的幼驯染正有说有笑地在厨房里做早餐。
        “起来了？去叫凛起床。”降谷零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么早？”柯南怔了怔,  疑惑道,  “他不是不睡到九、十点不会起来的吗？”
        “今天有事。”降谷零说道。
        柯南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的诸伏景光，心念一动，脱口道：“你们有任务？”
        “不算是任务。”降谷零沉吟了一下,  擦干净手走出来，冰凉的指尖在他脑门上戳了戳,  “小孩子就乖乖上学去,  如果你听话,  晚上我会考虑给你讲故事。”
        “哎？怎么这样。”柯南眨巴眨巴眼睛，还想争取一下。
        “没得商量。”降谷零“啪”的一下拍在他脑袋上,  无情地说道，“把他叫起来,  然后我顺路送你去学校,  别让我知道你逃学，否则……”
        “否则？”柯南弱弱地接了一句。
        “否则，把校规抄一百遍。”降谷零弯腰,  露出一个微笑。
        “……”柯南无语，这是抄断手的节奏吧？
        不过，好歹得到了一个事后坦白的承诺,  他带着一脸无奈走进了主卧室。
        柯南其实挺少进主卧的，还是第一次这个时候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书桌上还滚动着代码的屏幕,  不禁无语。
        这一个个的，晚上到底睡不睡觉？
        “凛，起来了。”柯南上前，毫不客气地掀了被子。
        “柯南？怎么是你啊。”黑川凛揉了揉眼睛，失望。
        “是安室哥哥的话，还能给你一个早安吻是不是？”柯南冷笑，端起床头柜上的半杯冷水，作势往他头上浇，“我数到三不起来，就倒了。”
        “小鬼真不可爱！”黑川凛一脸黑气地翻身而起，走进浴室，赌气地甩上门。
        “多大的人了还有起床气。”柯南“呵呵”两声，放下杯子，神清气爽地出去了。
        餐厅里，降谷零端出来一锅玉米山药粥，还有小笼包子和煎饺以及配粥的小菜。
        “今天是中式早餐吗？好香。安室哥哥真厉害！”柯南惊叹。
        “其实……我的厨艺才是景光教的。”降谷零笑得有点尴尬。
        “……”柯南无言以对。
        “是啊，以前打死不碰厨房的人，到底是为了谁学的？”诸伏景光拿着碗筷出来，一边笑着调侃。
        “反正不是你！”降谷零炸毛。
        “当然不是我，从小到大只有我做给你吃的份。”诸伏景光慢悠悠地回嘴。
        “所以，安室哥哥是为了凛叔叔学的厨艺吗？”柯南问道。
        “是啊。”
        “不是！”
        柯南一怔，疑惑地看向说不是的降谷零。
        “才不是因为他呢。”降谷零咬牙切齿。
        他没想学，只不过是任务任务！
        “嘴硬。”黑川凛打着哈欠走出来，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早餐，挑了挑眉，“我至今记得，当年你给我做的第一碗蛋炒饭，简直终身难忘……”
        “闭嘴啊！”降谷零捏起一只小笼包子直接塞进他嘴里。
        柯南：……身份曝光了就在我面前毫无顾忌了吗？不想看你们秀恩爱，欺负谁没有女朋友啊！
        好想念小兰做的饭。
        打打闹闹地吃完早饭，降谷零开车和诸伏景光一起出门，顺路把柯南送到了帝丹小学。
        黑川凛照例先和诺亚打了招呼，确认了搜索进度，这才出门。
        他的目的是……波洛咖啡厅。
        “欢迎光临。”门铃一响，天海晴习惯性地抬头招呼。
        “你好，天海小姐。”黑川凛微微点头。
        “是黑川先生啊，今天一个人？”天海晴熟练地送上一杯水。
        “是啊。”黑川凛坐在吧台前，视线落在她口袋外面露出的挂坠上。
        天海晴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随即恍然，拿出自己的钥匙晃了晃，笑道：“很可爱吧？是前几天步美送给我的哦，是东都水族馆的纪念品呢。”
        那是一个白色的海豚挂件——也并不是白色，应该叫做白膜，可以涂成自己想要的任何颜色。
        “看来，天海小姐和孩子们关系很好呢。”黑川凛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小孩子都很可爱，我很喜欢他们。”天海晴弯起了眉眼，表情温柔。
        “那就好。”黑川凛说道。
        “黑川先生，要点单吗？”天海晴把菜单递给他。
        “不了，今天我来，是有点事找天海小姐，不知道方不方便？”黑川凛问道。
        “嗯？”天海晴微微一愣，迟疑着点了点头，“现在倒也没什么客人。”
        “可以的话，我希望天海小姐能请两小时的假，跟我出去一趟。”黑川凛却说道。
        “我倒是没有问题，不过安室先生不会误会吗？”天海晴忍不住笑起来。
        黑川凛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我可以问问是什么事吗？”天海晴正色道，“毕竟，我和黑川先生似乎也没有这么熟。”
        “有关你的记忆，我有了点线索，不知道天海小姐愿不愿意找回自己的过去？”黑川凛一句话，仿佛丢进平静湖水里的小石子，瞬间激起一片涟漪。
        “我的……过去？”天海晴眼底心里都是一片震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黑川凛见状，轻轻地把杯子放回吧台上。
        “小梓小姐。”天海晴一边脱下围裙，一边朝里面喊道，“我能请两小时假吗？中午忙起来之前肯定回来。”
        “哎？”小梓匆匆走出来，点头道，“当然可以，你是……和黑川先生一起出去吗？”
        “嗯，我租的房子房东说下个月不续租了呢，刚好黑川先生介绍了一处，我搭车过去看看。”天海晴面不改色地说道。
        “这样啊，没问题，小心不要被房东骗哦。”小梓提醒道。
        “放心吧，房东是我。”黑川凛接了一句。
        “啊哈哈哈哈，对不起！”小梓双手合十。
        “那一会儿我送她回来，借用一下天海小姐了。”黑川凛点点头，转身出门。
        上了车，天海晴一言不发，脸上也沉寂下来。
        “怎么，不是很想取回记忆吗？”黑川凛漫不经心地问道。
        “只是有点不安。我……以前不是什么普通人吧？”天海晴看着自己的手，淡淡地说道，“我的身体素质、本能反应，无一不在说明，我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我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呢？杀手？盗贼？还是……”
        “什么都不重要。”黑川凛打断道，“重要的是你以后想做什么。”
        “波洛的服务员？”天海晴犹豫了一下回答。
        “也挺好的。”黑川凛表示同意，“我家的柯南也很喜欢波洛的天海姐姐，要是你不在了，他会很失望的。”
        “柯南君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天海晴的表情也温和下来。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车子转了几个弯，停在一处一户建的门前。
        天海晴从车窗看出去，看到门牌上写的是：白川。
        “到了。”黑川凛用遥控开门，熟练地把车子停进车库，又从车库内部的门进入房子里。
        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淡淡的烟味。
        “真是的，那家伙，一个人住的时候到底抽了多少烟？”黑川凛没好气地抱怨。
        “等他回来约训练场呗。”降谷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天海晴一抬头，就看见他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中间，趴在扶栏上往下看。
        “哟，库拉索，早上好。”降谷零微笑着挥挥手。
        “库拉索，我吗？”天海晴有些茫然，但内心深处却有什么地方“咯噔”了一下，仿佛被拨动了一个隐秘的开关。
        “看这里。”黑川凛在她身后说道。
        天海晴闻言，下意识地回头，入目的是五色的冲击。
        五种颜色的卡片在黑川凛手里像是扇子一样展开，占满了她整个视线范围。
        “……啊啊啊啊！”天海晴呆滞了几秒，猛地抱住脑袋发出一阵惨叫。
        “她没事吧？”降谷零几步从楼梯上跳下来。
        “没事，恢复记忆必然要经历的头痛而已。”黑川凛一脸淡定。
        “……司陶特、威士莲……波本……基尔……”天海晴整个人缩成一团，颤抖着，嘴里飞快地吐出一个个代号。
        “这是……世界卧底名单？”降谷零听了几句，惊讶道。
        “把人的脑袋当成硬盘，组织的实验室也真是敢想。”黑川凛说道。
        “这不是还有个想把你当硬盘的boss吗？”降谷零一声冷哼。
        黑川凛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发。
        “啊~~~~”库拉索一声大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冷汗涔涔。
        大量的数据灌进脑袋的疼痛渐渐褪去，往事一件件浮上来。在组织实验室的改造，黑暗中执行的任务，那些记忆又和另一段属于“天海晴”的记忆交织缠绕在一起——阳光下端着盘子的咖啡店服务员，孩子们面前微笑着的天海姐姐……
        “我是谁？我是波洛的天海晴，还是……组织的库拉索？”天海晴喃喃自语。
        “天海晴是名字，库拉索是代号，并不冲突。”黑川凛接口。
        “不冲突？可是……”天海晴的眼神带着挣扎。
        天海晴是光明，库拉索是黑暗，而两者怎么可能共存呢？
        “因为你的代号是库拉索——本就没有颜色的库拉索，可以变成任何颜色的库拉索。”黑川凛放缓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可以变成任何颜色的……库拉索？”天海晴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海豚挂件。
        许久，她的瞳孔才有了焦距，再次抬起头来，眼神也不再是纯粹的温柔，而是带着一丝犀利：“波本？那么你是……日本威士忌？”
        “正解。”黑川凛点头，“放心，在组织的名单里，库拉索已经死亡，知道你还活着的，只有我的小组。”
        “你的小组？”库拉索慢慢回忆起自己受伤之前的事，又看向降谷零，“公安？”
        “日本公安，降谷零。不知道天海小姐对公安的证人保护计划有没有兴趣呢？”降谷零直接问道。
        “我要是说没兴趣，你打算把我留在这里吗？”天海晴问道。
        “算是吧。”降谷零耸了耸肩，“劝你别动，外面有一杆狙击枪对准了这里。”
        天海晴一怔，看了看拉上的窗帘，忽的灵光一闪：“苏格兰！”
        “如果你不想加入公安，或者……也可以考虑一下成为我的直属成员？”黑川凛提议。
        天海晴看看他，又看看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组织和公安，是合并了吗？”
        降谷零挑眉，还没来得及张口，身边的人一把搂住他，抢着说道：“不，是联姻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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