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最后阮知舟两人离开的时候只要了郎柒的十文钱。
        “公子……”离开了僻静而宁和的院子后小猫轻轻拽住了阮知舟的衣角。
        “怎么了？”阮知舟很有耐心地停下脚步听他说。
        酝酿片刻，小猫轻声道：“郎大哥他……看起来好难过。”
        阮知舟微微一滞，原来那人的难过已经如此明了了。
        伸出大掌摸摸小猫的头。阮知舟说：“是啊，郎大哥很难过。”但是他却只能袖手旁观。
        重新回到酒楼外面的时候两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但随着酒楼里走出来几人的声音都慢慢地被存放在了心里最深的角落。
        为首的是□□里的两人，同行的还有五六个公子小姐。
        “这位就是懂得照相之术的阮公子。”喜爱红衣的花公子道朝身后几人道。
        阮知舟微微一笑，弯腰拱手一拜：“见过各位。”
        小猫跟着做：“见过各位。”
        “阮兄，昨日你走后我和花兄与几位友人说起你的照相之术，引得他们好奇不已。故今日特带几人前来望阮公子能为其拍照几张。”□□里最瘦也是长得最高的黄衣男子解释。
        阮知舟脸上挂着职业微笑：“能为几位拍照是我之荣幸。”
        给几人拍完照都已经是未时中了，日头正烈，阮知舟将拍立得的小绳挂在自己腰带上，带着小猫回客栈。
        客栈共两层楼，一楼是供给客人用饭的地方，阮知舟不饿，叫了杯茶水悠哉游哉坐在最靠近门的位置看外面街头行人来往。
        有夫妻两人一同背着粮食来卖的，也有婆婆带着儿媳来买布匹的，还有一脸幸福的大着肚子的男性在另一个男性陪同下进了医馆的。
        嗯？大着肚子的男性？！
        阮知舟惊了。
        随即他傻逼兮兮地问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荒诞的问题：“小猫，男子可会怀孕？”
        捣鼓拍立得捣鼓得正欢的小猫头都不抬，毫不犹疑给了阮知舟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他说：“自然会。哥儿都是能生子的。”
        阮知舟：“……”
        阮知舟：“？？”
        阮知舟：“！！！”
        “你说男子可怀孕？！”他不信邪地又问了一遍。
        小猫的回答还是一样让人震惊又无措：“是啊，耳后有红痣的哥儿都可以怀孕。”
        阮知舟犹如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当场。红痣……他没有的……吧。
        他上辈子确实是没有的，但这回呢？
        阮知舟声音和手都在颤抖：“小猫，你帮我瞧瞧我耳后可有红痣。”
        小猫抬头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站起来凑到阮知舟身后去看他有没有红痣，这回给的答案总算是让人安心了不少：“你没有的公子。你是汉子不是哥儿。”
        “呼~~！”
        阮知舟松了口气，不是就还好。
        接着他又问小孩：“你是哥儿吗小猫？”
        “我是啊！”一如刚才的理所应当毫不犹豫。
        阮知舟：“……”
        悄悄往小猫耳后一瞥。沃趣！还真有红痣！！
        一时间阮知舟说不上是惊讶多还是懊恼多。
        怀疑人生地望向街道，刚好看见那之前大肚子的男性在他相公的陪同下提着几副药出来。
        男子相公的表情是如此地期待欣喜，放在大肚子男性肚子上的手是那么的小心，以至于让阮知舟不得不承认那男性肚子里的就是个小生命这个事实。
        两人离开视线范围内了，然而阮知舟并没有从恍恍惚惚中走出来。直到一个嗓音粗犷的大嗓门给了阮知舟一击：“公子——！”
        阮知舟：“？？”
        面前这个身材较矮，长相清秀，嗓音粗犷的男子是在叫他？
        偏头往左右及后方扫了一眼，似乎……就是在叫自己。
        果然，男子说：“我找的就是你公子。”
        阮知舟默了会儿：“你找我有何事？”
        男子大剌剌往凳子上一座：“公子，我瞧您昨日的那什么照片极为稀奇，想问问那照片一张需多少银子。”
        阮知舟上下打量一遍面前的男子，穿着像他一样的普通短打，身上没有任何饰物。
        “十文钱。”阮知舟说。
        “如此物美价廉？！”男子嘿嘿笑：“那烦请公子为我拍两张。”
        阮知舟接过小猫递来的拍立得对着人拍了两张，拍好的相片由小猫呈给男子：“可还如意？”阮知舟问。
        “甚合我心意，甚美！”男子摸出荷包给了阮知舟二十文，捧着照片笑呵呵离去。
        这两日阮知舟在酒楼外拍照看到的人可不少，如今见除了那些公子哥外有人买，而且价格也不贵，纷纷按捺不住上前来让阮知舟拍照。
        阮知舟的照片没有特定的价格，可以低至一文钱也可以高至几两银子，全凭来人的富裕程度。
        也正是因为他的照片穷人也买得起，所以继几人拿着照片出去一顿吹嘘赞扬后越来越多的人朝着客栈涌进来，还促进了一波客栈的生意。
        客栈老板笑呵呵的，看阮知舟就像是在看白花花的银子。
        客人越来越多，客栈内都已经挤满了人，甚至还有许多等在外面的，阮知舟原本还担心这样会不会耽误客栈做生意，对上老板的眼神后他就放心了，看来不仅没有打扰还帮忙了。
        阮知舟负责拍照，小猫负责给客人照片及收银子，忙得不不亦乐乎。
        太阳渐渐落下，人也逐渐少下去，揉揉酸疼的手臂，阮知舟微笑着继续给客人拍照。
        天快黑的时候人终于完了，不是他们自己要走的，是阮知舟劝说自己明日也会在此地剩余的人才念念不舍回家。
        阮知舟揉揉手臂肩膀，正准备点点吃的，客栈老板就亲自提着茶壶迎了上来：“公子饿了吧，来先喝点茶，菜已经在做了，马上就好。”
        这老板脸上灿烂的笑意让阮知舟顿时明了他的用意，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他说：“多谢。”
        “公子何须言谢，应该是我感谢公子才对。日后你大可在此常住，饭菜茶水钱您不需付，我请客！”
        阮知舟：“多谢。”
        劳累完后饱餐一顿，再洗个热水澡爬进温暖的被窝，阮知舟拿过自己的荷包放被窝里与小猫两人一起数钱。越数脸上的笑容越大。
        “公子，共四两黄金，三十三两银子，三千五百文钱！”黑暗中小猫眼睛亮闪闪的，开心得尾音上翘。
        阮知舟从银子堆里拨出四块再拨出一千文钱放在一旁，指着它们道：“这些是给小猫的。”
        小猫：“？？”
        小猫：“！！！”
        “公子你……你确……确……定？”
        阮知舟揉揉他的头发：“嗯，我确定。”
        两人涨鼓鼓沉甸甸的荷包放在中间，一人睡在一边。
        “小猫，今日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明日有的话我再给你要一间房吧。”阮知舟看着屋顶说道。
        自从知道小猫是能生子的哥儿后阮知舟就一直在想给小猫换间房间，毕竟在这个略奇葩的世界设定下他和小猫就像男性和女性一样，男女授受不亲，男男也授受不亲！
        奈何之后来找他拍照的人多了起来他也没机会向客栈老板说说，等拍完照了早就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我都可，只要是与公子在一起就行。”
        阮知舟侧过身揉揉他的脸：“小猫，以后你别叫我公子了，叫兄长吧。”
        小猫木木的，轻声重复这两个字：“兄……长？”
        阮知舟点头：“嗯，兄长。”
        木木的小猫转瞬又亮起了眼睛：“阿兄！”
        “嗯。”
        “阿兄！”
        “嗯。”
        “兄长！”
        “嗯。”
        ………
        每一声都有人答应。
        第二日，天色熹微。
        阮知舟一睁眼就对上一张笑脸，上有一双璀璨灵动的眸子：“阿兄早上好！”
        揉揉小孩的脸，阮知舟扬起一个笑容：“小猫早上好。”
        仔细感受一下，头一点都不晕了。感冒好了。
        今早需把昨日晾干的衣物送上各家府宅，阮知舟带着人吃了俩肉包子就背上背篓出发了。
        别说，也不知道小猫怎么找的这活儿，在巷子七绕八绕，好不容易才把衣服送完，感觉不路痴的自己都要变得路痴了。
        昨日说好的今天还在客栈给人拍照，路上没敢耽搁，阮知舟送完就朝着客栈走。
        兴许是昨日的事传得广了，今日等在客栈外的人起码是昨日的双倍。
        背篓放地上，阮知舟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大声喊：“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很快的，不用挤！”
        等着的百姓听言自觉拍成一排，然而就在此时客栈外却传来一声训斥：“前面的人赶紧让开，今日我家夫人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识相的赶紧让路！”
        阮知舟：“……”
        “凭什么要给你们让路？咱今早早早地就等在这儿了，你凭什么要在我们前面？！”门槛处站着的身形魁梧的大汉不服出声。
        “凭什么，就凭我家老爷是县上永安酒楼的老板！”
        大汉颇为无语地白眼一翻：“谁知道永安酒楼是什么，听都没听过。”
        “你！你你你！”小厮被气得不轻，指着大汉的手指都在微微抖着。
        大汉一把挥开他的手：“我什么我！屁都不是还敢在这里耀武扬威！你怕是不知道你爷爷我当年可是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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