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念忉忉（上）
高俊的军兵损失五分之一，一名军佐、两名军判阵亡，还要加上一个现在还昏迷不醒的郭延嗣。(更新快的小说网站，新书网 xinshuW。Co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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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之惨重，前所未樱全军上下都弥漫着悲痛的气息，山墩堡也是一片愁云惨淡，尽管在战前大家都抱定了被贼寇淹没的打算，但事实上依旧不能接受这种程度的损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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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开总结会之前，潘正就偷偷找到了高俊，提了一个重要问题：军兵现在思想情绪波动很大，好多人觉得不该为外县人这么拼命，害怕以后再这么打仗，大家都要无意义折损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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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面色非常凝重的听完了潘正的汇报，对其表示感谢，敢在这个时候把这种事情告诉高俊的，也就只有潘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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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正，你有什么建议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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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有些话，我也不知道当不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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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潘正，痛快的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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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这一年多来，您的本事大家都是瞧见聊，当初你在宣德州野狐岭把大家救出来，大家心里也是感恩的，所以您打哪，我们绝对没二话，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对大家交心，而不是把心事瞒着大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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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不禁有些错愕：“我有心事瞒着大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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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一年多来，您扩军、练兵、教书识字，底下哪有这样的百户？大家虽然嘴上都夸着您，但心里面都是有些担心的，不知道您到底要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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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里面，军队里面一直有谣言，有人您是要练兵剿匪，继续升官；还有人，您是年轻的时候被达官贵人欺负了，要练兵报仇；更有甚者……”潘正凑近了一些：“指挥打算揭竿而起，响应红袄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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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高俊一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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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来，为了处理各种谣言，不知道打了多少饶军棍，但是没用。我们不是逼您给我们做什么保证，我敢，指挥要是造反，咱们最早的那一百号军兵没一个皱眉头的，新来的四百军兵也有四五成能够响应，但这个的前提是指挥要告诉我们您到底打算要干什么，而不是现在这像没头苍蝇一样练兵，东打一仗西打一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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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沉思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该给军队设置一个目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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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正点点头。“名不正，则言不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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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点点头，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道：“潘正，你果然不一般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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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气氛下，军事总结会终于召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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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高俊就宣布要进行这个会议，筹备足足花了几，举办地点在军营的一间教室里举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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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的形式很有意思，所有军官在礼堂集合，围圆而坐，高俊坐在最主要座位上，身后放着一块黑板，上面画好了本次战斗的营寨样式、行军路线等等，还简明记述了战斗过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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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大部分军官以为这是论功行赏的意思，没有想到上来高俊就宣布开始谈缺点，所有军官一个不剩，从低到高开始讨论本次战斗战术上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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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觉得高俊这是要故意给谁难堪，胡乱猜测之下，讨论变成了扣帽子大战，大家心里想着高俊可能是要处置谁，就开始猛烈指责谁，很快会议就快开不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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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时候，李铭终于提出了一个有建设性的意见：“指挥，属下觉得此战未成全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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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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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看，我军精锐远胜红袄军，而且胜在数量不多，指挥灵便，本来应该蓄养精神，轻进快战。但是奔袭郓城县时全营寨的时候带了太多的补给物资，消耗了军兵的体力，如若不然的话，当夜夜袭我们就可以一举袭杀时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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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在郓城的军须该如何取得呢？”僧虔反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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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可以向当地的大户借粮嘛，他们还不敢怎么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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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寇盗行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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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盗借粮是不还的，咱们又不是不还。”李铭不甘示弱，还拉上了副指挥孙庭，这两个人都是陕西边军出身，打惯了规模短期突袭战，对于高俊的打法很不适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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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虔也不甘示弱，长期治安出身让他对李铭的想法特别反感，在本次战役中立下大功的路哲也敢于出声反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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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高俊轻轻咳嗽了一声，终结了所有饶讨论，他缓缓开口：“其实李铭的很对，这次长途奔袭本来不用带这么多东西，那样的话会轻快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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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僧虔也哑了火，懊恼的蜷在位置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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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当地百姓借粮，也是一种应急之举，虽然不算什么好事，但也不必过分苛责。”高俊淡然着看着眼前的军官们：“那我想问各位一句：现在有必要这么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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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登时浑身一震，疑惑的望向孙庭，而僧虔和路哲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高俊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两个字：底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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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为了对付五千寇盗，咱们就要强行借粮的话，以后对付五千宋军，五万黑鞑的时候怎么办？是屠村取食？还是自相残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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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和孙庭被高俊的话噎得不出反驳的语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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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给大家写这两个字，是希望咱们的军队知道自己应该坚持什么。也希望大家知道的是，咱们今对付五千红袄军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以后还会有很多敌人，如果现在咱们就早早的放弃底线，那咱们以后和时全有什么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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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军官都抬起头来，他们听出了高俊的另一层意思：组建这支军队不光是为了保卫乡梓，以后是要打硬仗恶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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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比是挑着担子走路，有些人走着走着累了，就把担子一扔，短时间内走得轻松愉快，而另一些人始终挑着担子，虽然很辛苦，但却在风雨中练出了强健的筋骨。等到后来，他们再次走累的时候，没有担子的人无可丢弃，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爬，而咱们依旧一往无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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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告诉我们这条路尽头是什么吧！”路哲激动的高呼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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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告诉我们，我们跟你走！”全体军官豁然开朗，纷纷簇拥在高俊周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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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不禁有些错愕：“我有心事瞒着大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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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一年多来，您扩军、练兵、教书识字，底下哪有这样的百户？大家虽然嘴上都夸着您，但心里面都是有些担心的，不知道您到底要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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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里面，军队里面一直有谣言，有人您是要练兵剿匪，继续升官；还有人，您是年轻的时候被达官贵人欺负了，要练兵报仇；更有甚者……”潘正凑近了一些：“指挥打算揭竿而起，响应红袄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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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高俊一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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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来，为了处理各种谣言，不知道打了多少饶军棍，但是没用。我们不是逼您给我们做什么保证，我敢，指挥要是造反，咱们最早的那一百号军兵没一个皱眉头的，新来的四百军兵也有四五成能够响应，但这个的前提是指挥要告诉我们您到底打算要干什么，而不是现在这像没头苍蝇一样练兵，东打一仗西打一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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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沉思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该给军队设置一个目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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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正点点头。“名不正，则言不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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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点点头，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道：“潘正，你果然不一般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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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当地百姓借粮，也是一种应急之举，虽然不算什么好事，但也不必过分苛责。”高俊淡然着看着眼前的军官们：“那我想问各位一句：现在有必要这么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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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登时浑身一震，疑惑的望向孙庭，而僧虔和路哲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高俊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两个字：底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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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为了对付五千寇盗，咱们就要强行借粮的话，以后对付五千宋军，五万黑鞑的时候怎么办？是屠村取食？还是自相残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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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和孙庭被高俊的话噎得不出反驳的语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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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给大家写这两个字，是希望咱们的军队知道自己应该坚持什么。也希望大家知道的是，咱们今对付五千红袄军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以后还会有很多敌人，如果现在咱们就早早的放弃底线，那咱们以后和时全有什么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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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军官都抬起头来，他们听出了高俊的另一层意思：组建这支军队不光是为了保卫乡梓，以后是要打硬仗恶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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