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章 春香楼外

“莲卿，我这时拉着你出来，应该不会碍着你什么事吧？”
稍稍瞄了一眼自己身侧，已经换上了一身素净衣服，用面纱遮了面目的莲卿，只从她那一双眉眼，沈翼完全看不出她此时究竟是和表情。
“还请尊使不必担心，虽然正道这金盆洗手大会搞得沸沸扬扬，也与我神教无关。如今这春香楼反倒是最需要解决的头等大事。”
听莲卿这么回答，沈翼这才稍稍放心下来，毕竟若是自己在这里玩得过了，被东方不败找上门来教训，那才是真的糟糕。
两人同行过了将近三条街，这才到了春香楼，只是看着此刻春香楼门前得莺莺燕燕和门庭若市，沈翼也是不由得笑出了声：
“哈哈，看来人家这生意倒也红火，而且也有赚钱的脑子，你们不开业的时间，他们开业，赚你们赚不着的钱。”
倒是莲卿，听到沈翼此时如此夸赞春香楼，不由得冷哼一声：
“哼！白日宣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闻莲卿这样说，沈翼不由得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们怡红院不也是做皮肉生意的吗？而且你不还是花魁吗？居然会在意这个？”
“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的。”
在为自己辩解一句后，莲卿似乎还不解气，更是气得整张脸都鼓了起来，
“而且白日宣淫，这是有违礼法的！”
“有违礼法又怎么了？”
“礼法就是规矩，有违礼法不就是坏了规矩吗？我们怡红院之所以几十年而不倒，就是因为我们守规矩，就连姑娘们都是自愿的，没有一个是被迫的。”
说到这，莲卿更是忿忿不平，给沈翼讲起了故事，
“尊使可知道，其实我们这一行当，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能强逼姑娘卖身接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故事倒是新奇，也瞬间勾起了沈翼的兴趣，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且说是为什么。”
“这就是因为啊，曾经有一个门派扶持的青楼，逼良为娼。却不曾想，那个良善妇人有一个在名门正派修习武艺的未婚夫，他如何能忍此事，当即就出山救回了自己的未婚妻。
可那个门派却因为那一处青楼产业被毁，大发雷霆，誓要杀死那未婚夫。可他也不是善茬，呼朋唤友对付那个门派。就这样你来我往不出一两年，就成了席卷整个江湖的正邪大战。
也正是因为这场正邪大战，正邪两道都是损失惨重。在双方休养生息时，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流传了开来，而不守规矩的门派就算是被灭门，都是自找，没有人会去帮他们。”
“原来如此。”
听完莲卿所说的这个故事，沈翼也就明白了莲卿这个故事背后的含义，若是一个人破坏了规矩，那就得自食苦果，不要再想着连累其他人。
而若说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是这个行业的小规矩，那么礼法便是天下人的规矩。
如今春香楼有违礼法，怡红院最怕的就是这春香楼违的礼法，坏的规矩多了，会有一天连怡红院也牵连进去，毕竟大家都是做皮肉生意的。
“不过，都做了邪道弟子，恐怕手上也沾了不少无辜之人的血吧？有违律法的人在这说别人有违礼法，宛若五十步笑百步。”
沈翼此话一出，莲卿也是一愣，她没想到会从沈翼口中说出这话来，当即苦笑着开口：
“尊使这话，
倒不像是我神教中人会说的话，倒更像是那些所谓正道众人冠冕堂皇的说辞。只是尊使可曾知道……”
莲卿此时抬起了头，双眼直勾勾地盯住了沈翼的双眼，这才缓缓开口：
“我们怡红院里许多姐妹，从小就是被神教养大的，若是没有神教，或许许多姐妹早就死在了街头。
我们这样的神教弟子，手上确实沾染了许多鲜血，但是，我们同样没有选择。”
沈翼一阵默然，随后便是一声长叹：
“唉，众生皆苦，不外如是。走吧，莲卿，我们还有正事呢。”
说罢，沈翼便朝着春香楼的方向迈步，莲卿也急忙反应过来，跟在了沈翼身后。
只是，待得沈翼刚刚走到春香楼的门口，突然就冒出了两个奴仆打扮的人拦在了沈翼的身前：
“这位公子还请留步。”
见着这和怡红院那几个打手如出一辙的行动，沈翼也是不免笑出了声：
“哈，怎么这生意送上门来，你们春香楼也不做的吗？那我这就打道回府。”
“诶呀，公子还请留步。”
见沈翼转身欲走，那奴仆连忙拉住了沈翼解释起来，-
“还请公子息怒，只是我们春香楼此时有位大人物出来，咱们这也是怕公子此时进门，和那位大人冲撞了。待到那位大人走了即可，还请公子留步。”
说着，门口就出现了一道人影，这奴仆更是兴奋地跟沈翼努了努嘴：
“诺，公子您瞧，就是这位大人。”
沈翼一边顺着奴仆手指地方向，一边把脑袋歪到了莲卿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莲卿，你瞧瞧人家这服务态度，再看看上次那几个把我拦下来的打手，也难怪会有人喜欢往春香楼跑了。”
如今的莲卿一听沈翼说起春香楼的好话就生气，但偏偏这次，这气还不能撒在沈翼头上，毕竟那一次确实是下面的人无礼在先。
气鼓了脸，莲卿当即恶狠狠地说道：
“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地教训那群打手一顿！”
对此，沈翼也是在心里偷笑，只能祈祷那群打手自求多福了。
此时，那奴仆口中那位大人物也已经走到了门口，沈翼一看更是在心中“哎哟”了一声，好家伙，这一下就找到正主了。
只见殷野王正和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不知道说着什么，神情严肃地从这春香楼中走了出来。
而当殷野王扭头，正巧与沈翼四目相对，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朝着沈翼的方向走了过来。
待到来到沈翼面前，殷野王才一拱手：
“沈少侠，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哈哈，殷堂主，真没想到会在这春香楼遇见你，当真是缘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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