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长安向来很少哭，可一旦哭起来，眼泪就有些止不住了，豆大的泪水不停的从脸颊滑落，将领子的地方几乎都打湿了。
        五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长安哄好，害怕长安着凉，还给长安换了身衣服。
        长安抽抽搭搭的坐在胤禛的怀里，桃花眼周围一片红，水汪汪的一片，鼻尖也因为哭泣的缘故微微泛红，两个小脸颊也是红彤彤的，看上去格外的楚楚可怜。
        将奶糕带来的胤禟被几人迁怒，被赶到了墙角，背对着他们站立。
        胤祉、胤禛看向胤禟的目光中都充斥着恼怒。
        这个胤禟，明知道长安人小，还带了这么多的奶糕来，该罚！
        就连和胤禟关系最为要好的胤俄都忍不住嘀咕道：“九哥你真是的，明知道长安最喜欢吃东西，还带这么多来。”哪怕分了胤祯一半都还是多了，以长安这个小身板来看，吃上三块奶糕已经算多了。
        胤禟苦笑，心里比窦娥还冤。
        难道长安哭他不心疼吗？他怎么也没想到长安能馋成这副模样，今晚汗阿玛回来知道因为他长安哭了，只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想到今后的阴暗日子，胤禟恨不得回到过去，将兴致勃勃的准备奶糕的自己踢飞。
        康熙在宫外结束祭祀回到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胤祉和胤禛一同将已经睡着的长安送回了乾清宫，又各自回到了乾西五所。
        今日陪长安玩了一日，他们的功课有些落下了，须得挑灯夜读补回来才是。
        康熙回到宫里头丝毫没有停歇，听闻长安玩累了已经睡着，便没有去打扰长安，而是回到了御书房，开始批阅今日的奏折。
        最近正是科举进入到了会试的阶段，礼部忙着春闱的事宜。
        科举事关大清人才选拔，康熙格外的重视，会试地点、考试内容、主考官和副考官的任命皆由康熙亲自过目，很是忙碌。
        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康熙这才想起了长安，询问道：“长安醒了吗？”
        “回万岁爷，十五阿哥已经醒了，刚喂了奶，这会在龙床上自个儿玩着。”梁九功赶紧回道。
        “走吧，去瞧瞧。”康熙负手，向寝殿的方向走去，想到长安，康熙的脚步不由得轻快了许多。
        梁九功低垂着脑袋跟在康熙的身后。
        回宫后不久他就已经从紧跟着十五阿哥的太监那里得知了今日下午发生的事情，在听到十五阿哥哭了的时候吓了一跳，心里头寻思着一会该如何向万岁爷解释。
        康熙回到寝宫就见到长安一只手抱着布老虎，另一只手指着床上的玉佩，奶声奶气的数着：“一、二、咿呀、唔。”
        “是一二三四五。”康熙笑着纠正道。
        走近了康熙这才注意到长安微微发红的眼角，神色一凛，周身散发着寒气，压抑着心里头升起的怒气，问道：“怎么回事？”
        帝王威严散发，梁九功都有些扛不住，赶紧跪下解释。
        “这个胤禟，多大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得知长安哭的真相后康熙心中的怒气减轻了不少，只是皱着眉头训斥了一声。
        梁九功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康熙说出对九阿哥的惩罚，眼里闪过一丝的惊讶，又带着一丝的疑惑，万岁爷竟没有惩罚九阿哥？
        直到后来，梁九功才真正的意识到，生气的帝皇不是最可怕的，记仇的帝皇才是最可怕的。
        “阿玛给～”长安拿了个机关盒递给康熙，示意要康熙解开。
        “朕听闻你今日哭了？”康熙接过机关盒，一边解一边问道。
        “奶呀～”康熙一问，长安又想起了今日吃的奶糕，甜甜的，软软的，长安爱吃。
        康熙无奈扶额：“朕看啊，不该叫你小馋猫，该叫你大馋猫才是，为了个奶糕竟哭了，真够出息的。”
        “出息出息。”长安开心的指着自己说道。
        他可是记得呢，出息是个好词，阿玛又在夸他，嘿嘿。
        长安害羞的扑到了康熙的怀里：“阿玛好呀！”
        “你啊你，夸你还是骂你都分不清，傻乎乎的。”康熙接过投怀送抱的长安，见他一副害羞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他是以为自己在夸他呢。
        这下康熙心里头最后一丝怒意也烟消云散了，陪着黏人的长安玩了起来。
        “长安，该去洗澡了。”康熙抱起长安往沐浴的地方走去。
        “不呀～”听到洗澡这个词，长安下意识的挣扎起来，洗澡毛毛会湿哒。
        长安和别的孩子不同，从小就不喜欢水，甚至于连洗澡都不喜欢，最开始来到乾清宫的时候，只要一开始洗澡便是满心的抗拒，不停的挣扎，弄的地上全是水，只有康熙跟在一旁的时候才能安静下来，慢慢的康熙也就习惯了和长安一起沐浴。
        “不洗澡可不能上朕的龙床。”康熙将长安提了起来，对着长安的眼睛说道。
        长安只能耸拉着脑袋乖乖的和康熙一同沐浴。
        洗完澡，康熙就抱着长安这个小暖炉沉沉的睡了过去。
        梁九功也在跟了康熙一整天后终于可以休息，匆匆的洗了个澡之后穿戴整齐，嘱咐小徒弟守着康熙后在不远处的耳房睡下。
        二月的京城，冰雪已经开始消融，微风拂过，带来丝丝的凉意，微微细雨落下，房内的康熙和长安却睡得正好。
        而另一边的胤禟正辗转反侧，心里头紧张着康熙的惩罚，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了过去。
        日子对于长安这个路走不利索，话也说不利索的奶娃娃来说过得异常的快且平淡。
        可对于宫外通过会试在准备殿试的贡士而言格外的煎熬。
        “今年的贡士资质倒是不错。”康熙正在翻阅贡士的答卷，从其中挑了几份出来，还算满意的说道。
        虽说殿试还没有开始，但从答卷来看，状元、榜眼和探花也就是在这几个人当中角逐了。
        “万岁爷，太子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吧。”康熙头也不抬的说道。
        胤礽进了门就向康熙请安，“儿臣给汗阿玛请安。”言行举止一丝不苟，很有太子的风度与仪态。
        康熙示意胤礽起身，让胤礽在一旁等着，自己则是继续翻阅贡士的卷子。
        “过几日殿试你跟着朕去，与朕看看今年的贡士资质如何。”康熙终于放下手中的考卷，看着太子说道。
        闻言太子眼里充满了喜意，激动的跪下说道：“儿臣定不负汗阿玛期望。”
        殿选选出来的人将来大概率会得到康熙的重用，如今康熙让他一同去殿试，也就意味着康熙准许他与这些贡士接触，这是康熙放心他的表现，又或者可以理解为康熙将他们视作日后太子一方的势力，此后他的地位只会越稳固。
        哪怕康熙不是这个意思，有了他的参与，或许还能得到这些贡士的好感，对于他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几日你的功课可不能马虎了。”康熙盯着胤礽警告道。
        殿试意义重大，太子自然是要参与进其中，若是太子学识比不得那些贡士，那太子聪慧好学、满肚经纶的名声可就成了笑话。
        “儿臣知晓。”康熙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处在激动当中的胤礽泼醒。
        回了毓庆宫后太子便进入了书房，开始学习功课，日日废寝忘食，连前几日康熙刚赏的格格都抛之脑后，汗阿玛说的对，他不能马虎大意，他只能比那些贡士更好！
        延禧宫。
        消息灵通的惠妃得知过几日的殿试康熙与太子同往，气的将手中的茶盏砸到了地上，“皇上真是偏心，眼里可曾有我的胤褆，可怜我的胤褆，早早就进了兵部为皇上分忧，又上了冒死上了战场立军功，到头来，依旧比不得太子。”说着惠妃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额娘你怎么了？谁把你惹哭了？”胤褆一进门就见到惠妃哭的伤心的模样，紧张的问道。
        胤褆的关心惠妃很是受用，止住了哭，忽然想到了什么，抓着胤褆的胳膊说道：“胤褆，前几日你汗阿玛给太子赐了两个格格，皇长孙可不能落在太子那里。”
        只要皇长孙是胤褆所出，胤褆就多一分的希望。
        “额娘，你又说这个做什么，儿子的长子必须是福晋所出！”胤褆不满的说道，他受过的苦绝对不能让他的孩子再经受一遍，嫡子必须是长子！
        从大福晋查出腹中极有可能是女胎之后惠妃就赐给他几个格格，都是好生养的，还一直劝说他只要是皇长孙就可以了。如今又提，惠妃的意思胤褆怎么会不知道。
        “你福晋是个她”惠妃欲言又止，看着胤褆难看的神色到底是咽下了即将说出口的话，“过几日太子去殿试，我儿可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总不能直接对太子动手吧。”胤褆烦躁的坐到椅子上，将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他再不堪也不至于直接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毒手，何况若是汗阿玛查到他对太子动手了，只怕是不死也脱一层皮，他倒不如期待一下太子在殿试上出丑。
        惠妃叹了口气，心里很是不甘。
        “儿子去找长安了。”胤褆心中的躁意迟迟不退，坐了一会便提出要离开。
        “去吧。”惠妃看着胤褆离开的背影，一开始她是不喜胤褆去见十五阿哥的，觉得耽误了胤褆的时间，可后来想着十五阿哥养在皇上身边，胤褆去见十五阿哥一方面能展示对弟弟的友爱，另一方面也能时常见到皇上，父子感情也能更深厚，何乐而不为呢。
        她还是先操心操心大福晋吧，大福晋眼看着就要生了，可想到她那接连生产后孱弱的身子，惠妃头疼的扶了扶额头，赶紧命贴身宫女春月从库房里拿些补品给大福晋，免得大福晋这次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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