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 山雨欲来

街道两边的店铺门窗上已经挂上了节日的装饰，大红色的年画窗花，以及在风中摇摆的灯笼，全都在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新年。
走在街道上的武贤神情落寞，张灯结彩的街道并没有让他感觉到节日的温馨。
提前得到消息的张帆在电话里告诉了他昨晚事件的伤亡统计。
张帆说出的数字如同一把大锤狠狠的敲在武贤心头。
昨晚的精神冲击中，武贤被系统救了一命，虽然命保住了，但他当时晕晕乎乎的并没有看清周围有多少人受到波及，本来以为最多可能就几十人遇难，可真实遇难人数却是189人！另外还有超过接近三百人受伤！
手机微微震动，特殊的提示音告诉人们那是城防队的群发短信。
两边行人纷纷掏出手机查看。
“假的吧！”一个青年掏出手机，起初他的表情还有些懒散，但当他看清讯息上的数字时，嘴中的香烟直接掉到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仅是他，看到短信的路人们全都停下了脚步，没人相信昨晚的事件竟然会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
昨晚城防队通过各种社交媒体和渠道通报了东关老街的事件，类似昨晚的抓捕间谍和破坏分子的行动，在炎国时有发生。
虽然昨晚各种小道消息传的漫天飞，但是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又是一次寻常的抓捕行动，只不过是动静稍微大了一点而已。
梁城位于炎国中部位置，遭遇过的破坏事件相比于边疆区域更少，造成的损失也更小，但是没人会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伤亡！
………………
回家换了一套衣服的武贤，捧着一束白花坐在出租车上，道路两旁全都是捧着花束往老街方向去的民众，刚才张帆除了告诉武贤伤亡数字外还约他一起去祭奠逝者。
离老街还有一公里左右距离时车就已经开不动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祭奠的人群已经把街道堵塞。
刚一下车，一身黑衣的武贤远远就看到了在路旁等候的张帆。
此时的东关老街已经没有了节日的欢乐，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由于昨晚的严重事件，东关老街已经被封闭，到处都是巡逻的城防队员，所有前来祭奠的民众都不能进入老街只能在外围默哀，并且不允许长时间逗留。
老街外围的街道上此刻已经是一片花海，白色的花束铺了一地。
每一根蜡烛都代表了一位遇难者，跳动的烛光旁是一张张照片，照片上一个个鲜活的笑脸就这么永远的消失了。
人群中哭声不断，也不知道是不是遇难者中有着他们的亲人朋友。
放下花束，武贤看着被封闭的老街长长的叹了口气。
昨晚还人头攒动的热闹街道，现在只有神色匆匆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
“走吧。”同样一身黑的张帆轻声说道。
“嗯。”武贤点了点头。
“昨晚真是好险，如果不是田文文硬拉着我去别处，你恐怕今天就见不到我了。”想到昨晚的经过，张帆现在还是有些后怕。
“对了，昨晚袭击发生的时候你和王姝然在哪呢？”张帆并不知道武贤昨天的具体遭遇，为了防止武贤击杀二段武者的消息走漏，所有知情人都统一口径，对外只是说遭受到了波及。
张帆还想多问几句昨天武贤和王姝然相处的细节，耳边突然传来呐喊声。
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一个浑身素裹的白发老人，站在高台上，手里举着一幅大大的照片。
冬日里，老人颤抖着将手中照片高高举起，照片里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笑容灿烂，应该是老人遇难的孙子。
“复仇！复仇！复仇！”老人撕心裂肺的呐喊着。
在老人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呐喊中，老人身边的大叔也跟着喊了起来。
然后是第三个人。
紧跟着第四个人跟上。
越来越多的人举起了胳膊，呐喊声很快便传遍了整条街道。
渐渐的，数万前来祭奠逝者的民众们，一齐振臂高呼，声音之大响彻云霄！
老街的呐喊声很快便传遍全城。
“复仇！”
被陈叶勒令待在家中的王姝然看着电视上的实况转播，也跟着喊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情绪感染，聚集在老街附近久久不愿离去。
天空飘起雪花，高台上的老人涕泗横流…
………………
回家的路上武贤一言不发，一旁的张帆忽然开口，“你这会儿在想什么？”
“你呢？”武贤反问道。
“变强，复仇！”
“我也是。”
此次梁城事件一共造成189人死亡，273人受伤，消息传出炎国上下震怒，复仇之声在各地此起彼伏。
包括对异族开战的呼声也再次高涨起来，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血债血偿！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端坐在一处大殿之中，悠然自得。
坐在由各种虫豸盘成的座位上，虫面人正在把玩手中的人族骷髅。
王座之下，十几道形态各异的身影匍匐在地，等着王座上的虫面人发号施令。
看着光幕上从炎国各地搜集来的一封封情报，虫面人呵呵笑道。
“对，就这样，就要这么生气才对！只有生气的猪猡才会头也不回的冲向闸刀！”
这才是他想要的，一切行动只为一个单纯的目标服务，那就是将炎国激怒，只有这样战争才会开始！
将光幕关闭，虫面人猛地捏碎手中骷髅。
看着大殿中的身影，虫面人冷冷道，“去吧，去通知伟大的神族战士们吧，让他们做好战争准备，主神的意志已经降临，伟大的主神告诉我，祂的祭坛需要更多的鲜血浇灌！”
“是！虫使大人！”
大殿中破空声响起，刚才还匍匐在地上的十几道身影，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随着虫面人的信使来到异族的各个部落中，主神的意志在异族各部中传达。
安分了二十多年的异族，又一次活跃起来，一时间炎国各地的袭击事件密集爆发。
边境线上异族军队聚集，战争的阴云正悄然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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