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

坐着公交晃到儿子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四点了，公交车一路晃荡，昊天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这样别人上下车也不会影响到他，就这样跟着车子晃动，末排的幅度也是挺大。思绪在不断地飘忽，一路浑浑噩噩的，不经意听到一个熟悉的站名“新黄浦实验”到了，请下车。昊天猛地起身，下了车，因为快接近终点站了，车上基本没有几个人了。
到门口，时间还早，但已经有零星的家长在门口候着了，校门口两旁已经三三两两地停着各色的车子，驾驶室的窗子都开着，应该都是来接娃的家长，自顾自在车里刷着手机。在外面等候的，多数都是爷爷奶奶辈，昊天挑了个人不多的地方，四处张望着，已经有多久没来了，四周的商铺基本都换了个遍。还记得刚中彩票那会，昊天每天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开着那辆骚红的跑车，停在校门口那个最显眼的位置。结果围着都是一圈老头老太，也是自讨没趣，再后来昊天也不开车了，也有想过搞一辆商务车再配个司机，后来还是嫌麻烦。最后折中弄了一辆两轮电动，来去自如。
忽的，昊天瞥见人群中闪动着一个高挑的身影，在这群老头老太的映衬下，倒还真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十月的天还是很热，今天艳阳高照，气温也是不低。那个身影上身是一件奶白色宽松的长袖卫衣，背后一个硕大的潮牌LOGO，下身竟然是一条牛仔短裙，在卫衣的遮盖下，只露出窄窄的一道裙摆。脚上一双紧绷的靴子，靴子和裙摆中间，又直又长。昊天心下浮起俩字“真白”。
看着看着，昊天恍惚想起了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美腿，那美腿的主人，也正是造成昊天现在每天只能陪饼干睡觉的罪魁祸首。如果说男人的通病，或者说是有钱男人的通病，那就是很难拒绝送上门的美色。以前的昊天，总是自诩自己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觉得不管是如何的诱惑，自己总能清醒面对。但是，后来，铁一般的事实，如果一记记耳光，狠狠地抽在昊天的脸上。
那，还是在昊天刚中彩票，开着骚气跑车满城乱窜的时候。那时候和老婆谎称公司有资本进入，大捞了一笔，购车购房，满足物质生活的同时，每晚昊天开始想去体验体验夜晚的五光十色。当他开着他的跑车，停在GEGE酒吧门口的时候，边上排队的人群投来异样的目光，完全不是校门口那些老头老太疑惑又不屑的眼神，门口的泊车小弟也是奔跑着过来给他开门。绕过那些排队的人群，径直进了酒吧。由于昊天之前也没怎么来过酒吧，虽然满心虚荣感已经快把他撑爆，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跟着服务生一路进了酒吧。穿过舞池里扭动的人群，到了一处人群相对稀疏的地方。
服务生开口道：“您好，陈先生，您之前有过预定么？需要给您安排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额。。。没有预定，还有空的位置么？”“您今天是几个人呢？”“就我一个，有的话给我安排个稍微僻静的位置吧？”“好的，陈先生，这边请。”
服务生带着昊天上了三楼，三楼的层高稍矮，昊天感觉自己微微抬手就能摸到天花板，走到了一处角落，那边刚好是一个圆形的小卡座，被弧形的隔墙包裹着，开口的方向刚好是舞池，坐在里面也能欣赏舞池里扭动的人群，由于是角落，视野和舞台就有些许垂直，能看到DJ藏在设备后面的下半身。昊天张望着，服务生也不着急，静静地在旁候着。“恩，挺好的，就这吧。”“好的，陈先生，这个算是V14卡座，最低消费是3888，如果是我们会员的话，就没有最低消费限制。您看，您需要办理一下我们的会员么？”“恩。。会员是怎么办理？”“一次性充值十万元是银卡，一次性二十万是金卡，还有就是五十万是钻石vip，会员不但没有低消，每次过来还会有基础的酒水套餐赠送。您看您这边需要么？”昊天思索了一下，目光已经被台下DJ的雪白吸引住了，鬼使神差地道：“来个钻石的。”服务生心头一喜，更热情地引导昊天坐下，又嘘寒问暖了几句，蹭蹭地下楼去拿刷卡机了。
而昊天则是盯着楼下的DJ，怔怔地出了神，雪白修长的大腿，已经晃得他心猿意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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