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林栖面不改色回答：“有五险一金，工作稳定，上下班时间可控，清闲安逸但是非常有意义。”
        这是她在网上查到的关于保安的说法。
        维护安全，确实非常的有意义。
        而且对她来说工资非常可观，在大瑜的护卫可赚不了这么多钱。
        她上辈子过惯了刀口舔血，很羡慕这样安逸的工作，可惜了，没有人肯招她。
        想起这个，林栖脸上不禁再次露出了遗憾，而这一幕再次被高清镜头拍下。
        弹幕都笑疯了：【她好像很后悔没有去当保安而是选择来当爱豆。】
        【她该不会是求职路上被娱乐公司骗进来的吧？哈哈哈哈】
        【她的理由好真实，我都要被说服了。】
        【草（一种植物），这么说真的好有道理啊！保安可不就是咸鱼的最佳归处吗？马上辞职去应聘！】
        【当爱豆累得要死要活竞争又大还会被骂，确实没有保安巴适】
        【别说了，我也要去当保安了，拒绝内卷，从我做起！】
        陈文馨看完全部视频，又看了眼下面几千条评论，沉默了下去。
        肉眼可见的，林栖作为初选现场唯一的泥石流，成功在节目开播前就火了，力压一众星二代和大公司练习生，成了最受热议的选手。
        一天三个热搜，这是顶流才有的待遇。
        但陈文馨心情却极其复杂。
        她想过林栖会火，却从未想过是用这种方式，不是靠脸靠才艺而是靠……发言？
        并且现在她的热搜评论下面哈哈哈的已经远远盖过了磕颜的。
        一个好端端的美少女，还没出道就差点走成了谐星路线。
        陈文馨总有种自己还没发力，艺人就莫名其妙火了的感觉。
        她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只是一时的热度，大多都是吃瓜路人居多，更重要的是后期维护和吸粉。
        而且这件事让她意识到了林栖在为人处世这一块的弱项。
        这次是她运气好刚好戳中了网友的点，但如果有下次，她很有可能就会因为失言被群嘲，甚至哪怕因实力而火也会有人抓着这个嘲她。
        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镜头下，每句话都会被存下来，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所以艺人发言都非常严谨。
        她提议：“在进去录节目之前，你先去我那里住吧。”
        林栖还不怎么会用手机，压根不知道网上闹的风风雨雨，她咬着嘴里的薯条，不解抬头：“为何？”
        陈文馨说道：“你在微博上火了，再住那里不合适。”
        她本来还想趁着这一个星期给她恶补一下唱跳，好准备首秀的，但现在看来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得先教会她。
        而且她住的地方太过偏僻破旧，治安不好，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林栖对此没有异议，不过她很好奇：“火了？”
        “嗯，你自己看。”
        陈文馨拿自己的手机给她看，给她解释了一下微博热搜，然后让她自己看评论，试图让她发现问题的所在。
        林栖对上网冲浪一事感到十分陌生，她之前百度出来的都是官方词条，第一次见到有网友说话。
        “这都是真人？”
        陈文馨：“当然。”公司目前可没钱给她买水军。
        林栖扫了眼热门那几个说也想去当保安的评论，她赞许道：“看来我的观念是对的。”
        陈文馨：“……”
        林栖对自己在网上火了一事，并没有太大感觉，当晚她便拎着自己的剑和下午换下来的衣服，搬进了陈文馨家中。
        陈文馨是离异的，现在独居，也没有小孩，家里三房一厅很大，多个林栖空间仍然绰绰有余。
        虽同样是楼房，但陈文馨的小区规划好，和她之前住的天差地别，林栖也终于体会到了现代人居所的好处——电梯。
        这东西上上下下都让人觉得神奇，光是为了体验，她就能坐好多回。
        星河的高层当晚就打电话过来慰问了陈文馨，还表示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说，可见他们对林栖的重视。
        “对了，你帮她把微博开了吧，然后我让营销号发些通稿，顺便给她微博买些粉。”
        陈文馨拒绝了：“先上节目再说吧。”
        现在林栖没什么作品，和素人没什么区别，贸然火了也只是一时，热度已经够了，再营销反而会适得其反。
        不过微博还是要开通的。
        在征求了林栖的意见后，她就帮她注册了微博，为了保险起见，在帮她上完艺人必备情商课之前，暂时交由自己打理。
        至于这件事，陈文馨打算放任不理，不回复是最好的。
        林栖没有异议，她注意力早已不在这里，网上的东西对她来说太过遥远。
        她在陈文馨家琢磨完了电梯，又忙着去琢磨洗衣机和微波炉，还有客厅里的扫地机器人。
        再一次为这个世界的科技文明感到震撼。
        而星河内部已经因为林栖的热搜闹翻了天。
        多少小艺人嘤嘤嘤的羡慕着，白天知道她被选上《神选少女》的时候大家虽然有点羡慕，但却也和彭峰想法一样，那种大节目进去可能也没几个镜头。
        谁也没想到她居然在初选就火了！
        就这个热度，不用说，节目组前期肯定会疯狂给她镜头量的。
        公司里开始传闻陈文馨有锦鲤体质，在她手里的艺人都会火，之前的桑席林就是一炮而红的。
        先前从陈文馨那里转到彭峰手里的几个艺人这会儿更是酸得牙都掉了，其中就包括早上跟彭峰一起挤兑林栖二人的常艺菲。
        她看到热搜就找上了彭峰：“峰哥，你看到热搜了没有？早上馨姐签的艺人火了。”
        早上才签约，当晚就火，这在整个娱乐圈都是前所未见的。
        彭峰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他正在办公室里酸得浑身难受呢，一看到自己艺人还过来提醒自己。
        当即黑着脸，冷笑：“急什么？她现在能火不代表以后能火，这种选秀可都是资本博弈，出道位早就内定了，她最多前期有几个镜头被节目组用来当噱头，多半拿的是祭天剧本。”
        “像这种一开始有热度后面糊得查无此人的还少吗？”
        彭峰才不相信陈文馨真能又捡个顶流回来，再说林栖这次全是运气，去围观的路人都是当搞笑视频看的。
        她不会跳舞，等上节目就暴露了。
        常艺菲小声嘀咕道；“那她现在也是火了。”这热度多少人等一辈子都赶不上一回。
        哪怕只是昙花一现，也够他们羡慕了。
        彭峰：“……”
        妈的，陈文馨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狗屎运，随便签个人就能火？
        还有那个林栖，到底什么体质啊，就那种迷惑发言都能上热搜，真就离谱！
        这种新人怎么就没让他碰上呢？
        彭峰坐那里酸了半天，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露出冷笑：“你放心，那些资本又不是吃素的，节目还没播出她势头就这么大，早晚要被搞！”
        “……”常艺菲忍不住暗戳戳翻了个白眼。
        到底为什么她的经纪人会如此普信？
        ……
        林栖在陈文馨家中住下的第二天，陈文馨就在网上给她找了不少情商课看，还拿一些艺人的高情商采访片段给她分析。
        接着发现她对都市生活了解甚少，又特地给她放电视剧和新闻看，毕竟没有什么比这些能让人更快了解这个世界了。
        一连着几天，林栖都在家看电视，要么就是去楼下散步，和小区没人养的流浪狗玩。
        陈文馨这个小区楼下有几条流浪狗，搬来这里的第一天，林栖就从自己剩下的一百五十块里，拿了五十块出来买了狗粮。
        陈文馨去买菜回来，又看到她在楼下喂小狗，她不禁问：“你好像很喜欢狗？”
        林栖点头：“嗯，我以前养过。”
        说起这个，少女眼中莫名有了几分柔软。
        陈文馨心想她到底还只是个小女孩，笑了：“那确实，我以前养过猫，现在看到猫也会很喜欢，”她提了提手里的菜，“走吧，上去我给你做吃的。”
        林栖点头，在那流浪狗的头顶摸了摸。
        小狗立刻亲昵不舍的蹭了蹭她，摇着尾巴跟着她走，一直到她进电梯了，那狗狗才转头回去继续吃狗粮。
        望着节节攀升的电梯，林栖想到了自己在大瑜的小狗。
        在前世得知瑞王并非好人后，她临死前已经把他的秘密和弱点透露给了他的死敌太子。
        据她死前得知的消息，那太子是个贤良正派之人，也足智多谋，或许可以凭借那些证据扳倒瑞王。
        她自认已完成了使命，她一生都在努力贯彻自己的意志，哪怕得知自己忠诚错付，也仍力所能及挽回，为自己的信仰和正义付出了生命。
        在大瑜，她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遗憾和留恋的了。
        她本是孤身一人，做的也是世上最孤独的职业，一生隐于暗处，无亲无友。
        唯一惦记的，就是她养的小狗。
        那是她三年前偶然从街边捡回去的，当时饿得瘦瘦小小的一只，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养大了一些。
        之后的日子里也都是它陪伴着她。
        她死后，也不知瑞王的人会不会迁怒于它，只希望它能及时逃出去好好活着。
        而不是一直守在院子里等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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