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这一天,  林栖收到了很多来自同事们的善意。
        大家都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眼光看着她，时不时露出想要安慰又欲言又止的表情来，不止中午吃饭的时候,  乐贝妮塞来莫名其妙的小蛋糕,  就连节目组当天的晚餐,  也多了很多小甜点。
        全场会在录制期间吃高热量食物的练习生寥寥无几,  为谁准备的不用多说。
        这一举动让无数网友表示好感，纷纷夸赞节目组。
        就连她那个老奶奶碎花包，也引发了猜测。
        【呜呜呜,  妹妹好可怜,  她一定是因为穷才用的这个包！】
        【这个包该不会真的是她奶奶的吧？只是因为没钱换所以一直没换。】
        【贫穷的人都很节俭的，她连甜点都舍不得买，肯定是用奶奶的】
        【她带来节目的衣服我前段时间还在xx商场看到过，是打折款,  一套下来才一百块。】
        【天啊！经纪公司是做什么的？她都已经进节目了,  能不能给她整点漂亮的衣服？】
        【别的漂亮妹妹都穿得花枝招展,  凭什么给林栖这样？】
        于是网友们怒气冲冲闹到了星河娱乐的微博底下，还有陈文馨的微博也收到了不少粉丝的私信。
        陈文馨当场：“？？”
        我说那是她自己挑的还非要买你们信吗？
        她想了半天,  为了维护自家艺人的审美名声，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背下了这个锅。
        【抱歉，我一定给她寄一些好看的衣服过去。】
        网友们这才停歇。
        不过陈文馨还是愧疚了,  不是因为衣服,  而是因为林栖的经历。
        她和摘星入梦为了给林栖反黑,  才让公司找了个记者去采访那个房东的。
        只是没想到挖出来的结果，让她自己都红了眼眶。
        在遇到自己之前,  原来林栖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吗？
        虽然她早料到林栖住在那里,  生活条件肯定不会很好,  但都没有直接听到别人说出细节时来得那么震撼。
        甚至她居然还试图去应聘保安！
        怪不得，初选后她一直一副想和网友们探讨保安面试技巧的样子，陈文馨当时还觉得她这人行为古怪，现在想想，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
        现在她签到自己手里，自己又没有很好的背景资源给她做靠山，公司也太穷，还害她两三次被黑成这样。
        如果是大公司，像这次被黑完全可以直接撤掉热搜，或者买水军压过去。
        陈文馨想到这里更加愧疚了，当即联系了林栖，问她有什么需要的，给她和衣服买了一起寄到节目组。
        而唐欣欣，在看到全网都在心疼林栖的时候，她内心第一反应其实是：
        大佬真高明，居然懂得用这种方法隐藏自己！
        果然不愧是大佬！小说诚不欺我，神秘大佬果然都是这个装穷的扫地僧套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在节目舞台差点暴露轻功，但不重要，大佬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内心这么想，但微博上的她：【呜呜呜，心疼林栖，心疼漂亮妹妹，快来pick她，让她出道走花路吧！以后再也不要吃泡面，不要当保安了！】
        不仅如此，还去给之前同为塌房顶流大粉的几个好姐妹激情安利了林栖，一番煽情加卖惨拉了好几个入坑。
        林栖这个还整不明白微博的古代人，也终于从大家的议论和安慰中，拼凑出了完整的事情经过。
        她第一反应就是：网络时代真可怕，她万万没想到，居然连自己去应聘保安不成功的事情都能被挖出来！
        也不知这会不会影响到她现在的工作。
        万一节目组见她曾被多家公司否定，认为她能力不行或人品有问题该怎么办？尤其这几日她舞蹈又跳不好！
        于是她练舞愈发勤快和积极。
        粉丝和路人们又是一阵泪目：【果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多努力多刻苦啊！】【妹妹一定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吧！我这就去给她投票！】【她跳的不好一定是因为古典舞转现代舞太难了！】
        结果林栖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工作人员来喊她，说导演找她过去。
        坐在采访室里，林栖略有几分紧张，生怕导演找自己麻烦。
        赖海轩看着她，内心其实也很复杂。
        他还在纠结节目真的没有吊威亚的事情，那天林栖那个动作，坦白讲，他和陈文馨一样几天几夜没睡好了。
        甚至猜测过自己节目是不是混进了什么国家特殊组织人员，或是某些玄学大佬之类的。
        直到林栖被爆出来身世和应聘经历，赖海轩当场觉得这几天失眠的自己像个傻子。
        一旁策划轻咳一声，他这才收回思绪。
        问林栖：“关于网上最近传，你去应聘保安被拒绝十几次的事情，是真的吗？”
        头一次，林栖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产生了些许的自卑和无措。
        她艰难点头：“是真的。”
        赖海轩抽抽嘴角，表情十分一言难尽：“那你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拒绝的吗？”
        初到这个世界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惨遭滑铁卢，还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遭受失败，林栖自然时刻铭记于心，耿耿于怀。
        但她是个勇于面对失败的人，闻言叹了口气：“是我能力不足，没有练出一副强壮体魄，如果还有机会，我定会将准备做的更充分一些。”
        “若是有人也想去面试的话，我总结了一些技巧，也许可以帮到你们。”
        导演：“……”
        谢谢，但谁他妈要去当保安，还准备面试技巧啊？
        【她居然还认真复盘过了原因！】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为什么难过的这么认真！】
        【醒醒，你现在是个爱豆，要强壮体魄干嘛啊！】
        【居然还有面试技巧，她真的，我哭死！】
        【这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爱豆，为粉丝准备面试技巧，呜呜呜（虽然是保安）】
        【安保公司痛失年度优秀员工！】
        林栖见导演一脸复杂欲言又止，不禁面露灰暗。
        她早听网友们说过，有的公司老板会因为员工之前的经历而辞退对方，没想到自己也迎来了这一天。
        她看向导演，一脸视死如归。
        “若是你们要因此辞退我，我无话可说。”
        导演：“……？”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啊，我找你来只是想趁着热度搞一搞事情拉动一下节目的kpl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为什么觉得自己会被辞退啊！她现在可是票数第一，节目组一半热度都靠她好不好！】
        【什么？居然有选秀节目会因为选手当不上保安而辞退选手吗？】
        【传下去，不会当保安的爱豆不是好爱豆！哈哈哈哈】
        策划也露出复杂神情，连忙解释：
        “你放心，我们节目一向公平公正，绝不会出现突然淘汰练习生的事情！”
        “具体结果得等评测结束才知道。”
        林栖这才松了口气，又反应过来：既然不辞退，那特地问她这些，难道是导演也产生了想去当保安的想法，特地来打探？
        果然那个行业竞争激烈啊，也怪不得自己选不上了。
        意识到这点，林栖心里好受了一些，离开时，还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眼导演。
        赖海轩：“？”
        在场的工作人员：“？？？”
        你这个领导视察鼓励老员工积极干活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隔天，测评开始。
        大家再也没了吃瓜的心思，选手们纷纷一大早起床，一脸凝重的在导师安排下，到了测评现场。
        这次是第二次测评，节目组早已说过，是会真正淘汰掉人的，这次被评为f级的就要离开节目了，大家都十分紧张。
        因为人数较多，并不是一个一个上，而是三个为一组，同时表演。
        直播的画面和导师看到的听到的同步，每几十秒切一个人，在她们表演过程随机选择。
        林栖和a班的人坐在一起，还没轮到她，王昕彤几人在给她加油打气。
        乐贝妮已经上场，虽然只有短短三天要学会一支舞唱跳很难，许多练习生完成度不高。
        但对她来说不是事儿，很快拿了个a回来，还被几个导师夸了一番。
        她回来时十分得意，尤其想到林栖练了三天好像还很一般，路过林栖身边时照惯例的抬起下巴，想刺激一下她：“林栖，你……”
        结果她开口的时候，顾佳佳正好也在和林栖说话，语气心疼：
        “林栖，你不要怕，我看你跳得很好了，一定不会被淘汰的。”
        林栖认真点头，这才看向乐贝妮，面对这位自来熟的热心同事，她语气十分温和：“怎么了？”
        乐贝妮：“……”
        她面色僵硬了一下，透着几分别扭，这才开口：“你、你最好给我好好跳，被淘汰了又得继续去当保安了！”
        丢下这一句，她跟后面有什么在追似的，火速离开回到自己位置上。
        顾佳佳和坐在林栖身边的王昕彤等人听到这话，都跟见了鬼似的。
        “她这是怎么了？被魂穿了吗？”
        “林栖那把剑今晚借我用下，辟辟邪，我有点害怕。”
        “你怎么她了？”
        林栖不理解她们震惊的表情，淡定开口：“她一向如此。”
        不仅担忧她被淘汰，还祝福她被淘汰可以去当保安，林栖十分感动：事情曝光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肯定她的梦想。
        王昕彤四人：“？”
        她们一脸懵逼，对视一眼，都露出心疼表情。
        完了，林栖怕不是练舞练傻了！
        很快，节目的喇叭里喊了林栖的名字。
        其他练习生纷纷议论起来：“林栖来了，她练得怎么样了？还能保持住a吗？”
        “我看有点悬，左灵和王昕彤给她抓好久了，昨晚我看到还是很僵硬。”
        “啧，谁能想到啊，她居然一夜之间就从神坛掉了下来。”
        有的人同情林栖，有的人则心中暗爽。
        自从林栖的经历曝光后，现在路人缘十分好，大家都在给她加油打气，疯狂给她投票怕她被淘汰。
        难免不少练习生眼红：之前就算了，林栖那实力和她差距太大，让人嫉妒不起来，可现在林栖舞蹈也就和她们差不多，凭什么这么高人气？
        弹幕观众则是各种鼓励，让林栖别紧张好好跳，哪怕是最后一名他们也会粉她的！
        林栖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场中间，和另外两个练习生并排站。
        因为测评比较正式，大家都换上了统一的那套浅蓝色制服，只用腰牌颜色辨别班级。
        她画了淡妆，长发被王昕彤扎成了两条麻花辫垂在身侧，看起来十分乖巧。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造型，纷纷被惊艳到。
        【林栖这样穿也太好看了！！这什么学生时代的女神啊！】
        【她好适合这种学院风的穿搭！】
        【我的错觉吗？我感觉她今天比之前两天看起来从容了不少，有了第一天的气场了。】
        【这个发型，啊啊啊妈粉狂喜！】
        导师的测评室内，艾雪凡很担心林栖，问起桑席林：
        “席林，她舞蹈课表现怎么样？有进步了吗？”
        进步自然是有的。
        但是桑席林怎么可能给她说好话呢，于是他一脸为难：“还、还好吧，她很努力。”
        几人顿时心里有数了，艾雪凡叹了口气：“她声音很好，如果因为舞蹈拉了分数，实在可惜。”
        音乐开始，林栖顿时一脸严肃，绷紧全身，严阵以待。
        结果等开始跳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她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僵硬，比起之前在舞蹈室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甚至逐渐的，还隐约有了一种掌控全局的风范，她对身体控制能力非常强，踩节拍又准。
        虽然面无表情，力道十分猛烈。
        一首青春洋溢女团舞，硬生生被她跳出了十面埋伏暗藏杀机的感觉，但这个发挥还是超乎所有人预料的。
        尤其她的声音，唱跳难度最高的就是在跳的时候同时保持歌声气息稳定，但林栖，基本和站着唱歌没有什么区别。
        气息稳到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次见。
        后台导师们也都纷纷被惊呆了，尤其是已经打算好要给她评个e级的桑席林，更是睁大了眼睛。
        靳子睿看向他：“这就是你说的还好？”
        桑席林：“……她可能进步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林栖是在演他。
        他就说怎么有人突然能菜成那样！原来是故意的！
        不愧是陈文馨手里出来的人，他之前是小看她了，想到这里，桑席林目光不禁藏着几分阴鸷。
        艾雪凡则很惊喜，林栖这个天赋真是前所未见，气息把控能力也太强了，不愧是跳古典舞出来的吗？
        最后，所有人都给了a，只有桑席林犹豫；“我觉得只能c，她跳得不是女团的风格，力道太猛，而且全程没有表情。”
        网上很快有人对桑席林的评级提出意见。
        但桑席林粉丝太强大了，一有人说，立刻就跳起来：【我家哥哥可是x国回来的顶级男团，怎么可能不专业！】
        【林栖本来就跳得不好！凭什么质疑桑席林！】
        网上林栖粉丝和桑席林粉丝很快撕了起来。
        最后还是节目组导演这边给出结论，综合情况考虑，让林栖继续保持a。
        桑席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微笑着接受了这个结果。
        结果出来，王昕彤四人抱着林栖欢呼了一场，弹幕上的粉丝们也纷纷松口气，如同过年。
        【呜呜呜，太好了，女鹅不用去当保安了】
        【林栖是不是恢复状态了？我感觉她这支舞有点东西！】
        【真的很牛逼，她是已经要从古典舞转过来了吗？】
        不止他们震惊，王昕彤几人也同样震惊，但来不及询问林栖具体情况，因为靳子睿很快公布了第三轮规则。
        这一次淘汰掉了三十来个学员，只剩下六十几人。
        而第三轮是公演，让她们分为七组表演不同歌曲，为期一周的排练后，会去外面舞台有观众的地方表演。
        但这次不同的是，会按照观众投票的排名选出每队的队长和c位。
        也就是只有票数前七位的练习生才有可能当c位，并且排名前面的可以优先选择队友和歌曲。
        投票时间截止在48小时后，而这48小时，选手们主要是排练主题曲队形，到时候公演会先跳主题曲。
        这规则一出来，之前还算和平的投票榜单，立刻躁动了起来。
        这种选秀节目的投票，无非就是比谁家粉丝钱多，谁家公司财力雄厚。
        而公演的c位太重要了，对后续人气什么都很影响，甚至几乎决定了后面能不能出道。
        好几个选手背后本来还平静的经纪公司纷纷出手，粉丝们也开始呕心沥血的打投。
        林栖这个靠路人投起来的很快落了下风。
        先是乐贝妮超越了她，紧跟着是段静等人，逐渐往下滑。
        唐欣欣努力号召粉丝给她做数据打投，但林栖真正的铁杆粉太少，她才刚起步，大多是路人在投票，内部基本没几个土豪粉。
        星河娱乐那边更不用说，哪怕花光钱也搞不赢那群大公司。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消息席卷了节目组，连练习生们都纷纷议论起来。
        “听说了吗？言氏集团要投资我们节目了！过几天会派人来跟节目组商谈！”
        “我们节目出息了啊！居然能被言氏集团看上！”
        “怪不得，导演今天跟过年似的，满面红光。”
        赖海轩确实很高兴，这档节目因为林栖，闹了好几次热搜，热度是他办过的最高的一届，开局就这么好。
        他料到肯定会有新的资本进场，毕竟打广告什么的可是节目很大一部分收入来源，只要火的节目后续都会有很多投资商想要安插广告，这也就是所谓的金主爸爸，节目运转基本全靠这些，但他没想到居然能让言氏集团也看上眼！
        身为国内财力最雄厚的公司，董事长言磊一直占据亚洲首富的地位，哪怕这次来的只是一个小分支小项目，也足够他们激动了。
        有言家参与的节目，哪家资本还敢使绊子或者插手他的节目？
        而且有言家在，招商完全不愁问题！
        一想到后续还有无数投资商蜂拥而至，大笔大笔钱朝自己招手，赖海轩睡觉都能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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