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随游隼很想杀了傅履,是真的杀。他从未见过这般愚蠢至极的人。
    场面一度失控。所有人都奔着去看倒地的傅履,倒是忽视了他的存在。
    即便是班鸣岐,也已经没了刚刚紧迫的气息,瘸着一条腿掐傅履的人中,边掐边唤人去请御医。
    他抬头,只有折夕岚静静的看着他。
    她的目光里面正露出他熟悉的冷漠,疏远,还有对他的打算。
    打算打算什么
    他张嘴,带着一丝讥讽无声开口“用不用我再送你一份大礼你不是想摆脱傅履我帮你摆脱他好不好”
    折夕岚瞧在眼里,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无动于衷。
    他此时开口是想激怒她,她知道。她也太懂了。
    他想来过得很是不如意,已然要疯魔了,所以也想拉个人下地狱。
    但是她不愿意。
    她是来过好日子的,她才刚过上好日子。
    她沉默以对,并不出声。微微转目,去看帐篷门口。随游隼眸子玩味起来,又轻声说话,“你在等谁盛长翼还是宴鹤临”
    折夕岚收回目光。
    帐篷口没人。
    在这一刻,她再次知晓了一个事实。
    她太渺小了。
    太弱了。
    她对上随游隼,好似没有翅膀的鸟被一只猛禽攻击,毫无招架之力。她所倚仗的盛长翼和宴鹤临一旦不在,她便只能被他欺负。
    她缓缓叹气。她也不是毫无打算的,她一直都在寻求自保之道。她认为康定长公主很合适。
    昨天她跪在地上,对着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秦家人予以攻击,让她尝到了甜头。她睡梦里面都是欢喜的。
    她今早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该跟盛长翼和长公主见一面,问问秦家和随游隼的事情,问问还有什么是她可以做的。结果随游隼就找来了。
    他突然发疯,让她有些猝手不及。昨日宴席,他一直沉默寡言,装着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彬彬有礼,她还以为众目所在,他不敢放肆,只会收敛。至少在冬狩之上,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是她错了。
    她以为的不是她以为,人,不可控。
    她一边自诫,一边又挪开了目光。她打赌他不敢太过。
    她有所顾及,他也有。
    他也只能这般对着她发发疯。
    她一直面无表情,但是即便这般,随游隼还是从她的目光里面看出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嘲讽。
    他手里的帕子越来越紧。
    折夕岚没有理,她抬眸,又看向帐篷门口。此时,外面的人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一群人过来,其中就有盛长翼和宴鹤临。
    她深吸一口气,端坐在一侧,看着傅履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有些扭捏羞愧的看向班鸣岐,恨恨的看向随游隼,而后转入了宴鹤临的怀抱。
    他似乎极为相信宴鹤临,抱着他的手不放,一口一个将军,好似伤心至极。
    宴鹤临就看向了她。
    折夕岚“”
    她叹气一声,看了看随游隼。
    这一场无声的你看我,我看你,在随游隼讥诮的目光里终结。宴鹤临想了想,带着暂时是友人但因太蠢随时会变敌人的傅履离去,盛长翼则轻轻对着随游隼道了一句,“随大人,借一步说话。”
    随游隼站起来,也没有多纠缠,好似他今日这般做,就是来捣一捣乱,毫无其他的想法。
    临走之前,他还对班鸣岐道“班少爷,不是你的,总归不会是你的。”
    班鸣岐一条腿行动不便,却也努力坐直了,丝毫不怯场,“我以为这句话对随大人而言,也是一样的。”
    表妹正坐在他的身后,让他的心也慢慢的稳下来,“随大人,有些人,有些事,不要肆意去伤害,不要自以为是的去做,否则只能是自食恶果。”
    随游隼啧了一声,又恢复了那幅贵公子的自持,抖了抖袖子,根本没有看向他。
    可能在他看来,班鸣岐不值得再去费心思。
    他跟着盛长翼转身而去,等他们走远了,班鸣岐松了一口气。但他立即意识到这口气不能在表妹面前松,否则,表妹会不会以为他是害怕随游隼的会不会以为他刚刚是强撑着一股气
    但他转头,却见表妹瞧着他笑。
    她说,“表兄,多谢你。”
    班鸣岐就笑了笑,他郑重的说,“无事。”
    他愿意相信表妹。
    只是
    只是他想,方才随游隼说,她用另外两个旧爱来压制他。
    两个旧爱
    他手缩在袖子里面,仔仔细细的算了起来。
    两个旧爱,这肯定不包括傅履。傅履压制不了随游隼。能压制随游隼的,必然是厉害的,傅履不现实。
    那就是两个他不知道的人。或者其中有一个是盛长翼,毕竟表妹最喜欢的弓箭就是他送的。
    还有一个是谁呢
    而无论是谁,表妹都有他,盛长翼,无名人,傅履,随游隼一,二,三,四,五五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
    好样的,表妹比他还厉害。
    他有三个未婚妻,她若是每个人都塞一条手绢,那就是丢了五次手绢出去。
    他三个,表妹五个。他比表妹少两个。
    一只手,一个巴掌,五根手指头竖起来。然后顿了顿,又高兴的勾了一根回去。
    没错,他刚刚算错了,其实表妹只比他多一个。因为他也算是表妹的其中一个啊。
    再想了想,又勾了一根回去怎么说呢,傅履其实算不得一个人。
    表妹看他的目光太过于嫌弃,定然是没动过情的,想来只是兄妹之情。
    想到这里,他不免又高兴了一点。
    不过,正在高兴,表妹却在他的背后突然出声。
    “是四个加上你一起,是四个。”
    班鸣岐吓了一跳。
    他红着脸转身,不知道表妹怎么会知晓他内心所想。他想要解释自己并不在意,但自己确实是算了的个数,他羞愧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折夕岚点点头,“我明白的,只是有些占有欲在作祟,表兄是个好人,是君子,我相信表兄。”
    班鸣岐心里再次欢喜起来。
    然后又想起表妹的话,疑惑的问,“只有四个吗”
    折夕岚很肯定的点头,认真道“我的事情,我还能不明白吗随游隼胡说的。”
    班鸣岐就又将袖子里面竖起来的四根手指头勾下一根。
    三根。傅履不算人。
    再除掉他自己,表妹只喜欢上过另外两个人。
    甚至,她对随游隼应该也不是喜欢的,她看他的目光很是嫌恶。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他想,等晚上回去的时候,他也不能问表妹,表妹说,他就听,表妹不说,他就不问。
    也没有什么缘由。他自己也有三个未婚妻的。
    而他不曾主动说过,表妹也不曾主动问。
    两人就这般吧,挺好的。
    班鸣岐松口气,高高兴兴的看折夕岚,“我继续给你剥瓜子吧”
    折夕岚嗯了一句。
    等班鸣岐挪开目光,她的眸子里面才染上了一丝戾气和担忧。
    从昨天到今日,只不过一天,随游隼怎么就更疯了。
    是又发生什么了吗
    她情不自禁的拿起一个果子啃,没注意到角落里一个锦绣华府服的妇人正看着她,露出了嫌恶的眼神。
    另外一边,宴鹤临带着傅履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他怕去别处傅履瞎叫唤,反而会引来麻烦。
    此时傅履已经完全清醒了。他呆呆的坐在床上,呜呜呜的哭泣。
    他也不敢对宴鹤临说自己可能头上有点绿,而且除了他自己,可能也没人认为他的头上有点绿。
    毕竟,是他先离开岚岚的。仔细推算,随游隼是去年到的云州,那就是景耀十四年。
    他跟岚岚是景耀十二年断的,时隔两年,岚岚想要找一个夫婿,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但是但是他虽然离开了岚岚,却从来没有想过找别的女人啊。
    他捂着心脏,觉得好痛好痛,脸也煞白煞白。
    宴鹤临好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心痛至死的模样”
    在宴鹤临看来,傅履和姑娘的感情就像是孩童一般的过家家,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当初也是傅履先离开的,这就更加不用像现在这样哭丧着脸。
    但傅履却点了点头,他哽咽的大吸几口气,一手抓着宴鹤临,一手扶着床榻,气息都弱了一些。
    他是真的很痛苦。
    他喃喃的对将军道“我们云州云州虽然有风沙,花花草草种不活,却有一种梧桐树可以长大。”
    “于是家家户户都喜欢种,我家墙边,也种了一棵。”
    “那棵梧桐树对我很好,我很喜欢她。我以为,我是凤,凤栖梧桐嘛。”
    他说到这里气息更加微弱了,“将军,我以为,我就算是飞走了,只要我还没有找其他的鸟,我就是好鸟,梧桐树上也不会有其他的鸟飞上去。”
    “可是,我才发现我错了。虽然我不找其他的鸟,但是梧桐树上已经栖息了两只其他的鸟了,对梧桐树而言,我也不是好鸟了。”
    宴将军作为梧桐树上的一只当事鸟,险些没绷住笑出声来。
    为什么有人能如此搞笑呢一本正经的搞笑,实在是让他有些忍俊不禁。
    他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这个人,说是儒将,但还是武将本性,从来安慰人不太擅长,于是想了想,道“没事,你也不是鸟,你是履,是是鞋子。”
    傅履“”
    怎么有些不对劲呢
    他轻轻哼了哼,哼唧唧的舒出一口气,叹气,“将军,您说,我还想回梧桐树上呆着,行不行”
    宴鹤临赶紧劝他,“你是双鞋子,还是别上树了吧。”
    傅履疑惑的看向他,“你这句话怎么听着像是骂我啊。”
    他琢磨了下,恍然道“我觉得,我觉得你像是,像是骂我母猪不会上树一般。”
    就是那句脏话
    宴鹤临心虚的解释,“我没有。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罢了。”
    傅履也没纠结,又唉声叹气,“将军,你真是个好人。”
    他说,“我就算是双鞋子吧,鞋子能扔起来吧我打死那两只鸟”
    他说完,又开始哭了。他是真的喜欢岚岚的。
    她对他那么好,护着他不被打,带着他去打别人,她在他的心里就像是高高的明月,他已经得到过月亮的手帕,怎么可能会去喜欢别人呢
    无论怎么说,他这辈子都只会喜欢岚岚一个了。但是她却轻易的喜欢上了别人。
    在这一刻,很多事情都开始明了,他以为岚岚是为他来京都的,但不是。他以为岚岚还对他藕断丝连,但不是。
    她已经在去年,就喜欢上了随游隼。今年又看上了班鸣岐。
    他哭道“呜呜呜,将军,我是双鞋子,有人做了凤凰。”
    宴鹤临就想到了班鸣岐。
    鸣岐凤鸣岐山。
    他的姑娘确实选择了凤凰栖息在自己身上。
    他的神情也淡下来,而傅履又开始崩溃大哭。
    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种闷闷的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就算是生气,发怒,又或者祈求,跪哀,岚岚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她就是这般的人。而他不能去责怪她,他没有资格。
    他只能拉着将军骂随游隼。但是骂来骂去,还是那些话,什么随游隼长得像只男狐狸啦,喜欢吃甜食啦他实在是骂不出别的。
    于是骂完了,又抱着将军的一只手哭。
    “宴将军,您不知道,我命苦啊。呜呜呜,我命太苦了。”
    宴鹤临没说话。
    他的命也苦。
    但是傅履也不用他说话,继续哭道“您是不是不知道我苦什么我就打个比方吧。”
    他还打了个嗝,断断续续的道“我失去了我的月亮。”
    “呜呜呜,我的月亮,以前只照在我身上的,但是我现在发现,她还照着其他人。”
    “不仅照着一个人,还有两个人,呜呜呜,我,我还不能说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比喻,就算他不是当事鸟,也是被月亮照着的人,他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宴鹤临便打断他的诉苦,道“还是朝前看吧。”
    傅履萎靡不振。他还是想不通,岚岚为什么会喜欢随游隼呢。
    他止住哭泣,脑子一根筋,想也想不明白。随游隼那般的人,根本配不上岚岚。
    宴鹤临本要再宽慰他一番,但此时,小厮在外头喊他,“将军,老夫人唤你过去一趟。”
    宴鹤临便站起来,“阿履,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吧,你阿爹待会就来了。”
    他已经让人告知了傅大人。
    他出门急匆匆而行,却见随游隼正咬牙从一边出来,脸上虽然没有伤痕,却捂住了肚子,而后盛长翼从他身后紧随而出,身姿卓然。
    谁被打,谁打人,一览无遗。
    宴鹤临叹气。世事造化弄人,若是随家伯母和小妹没有死,想来他也不能变成如今这般。
    但是错的就是错的。
    他散了其他人,走过去,对随游隼道“游隼,你违反我们的承诺了你说过的,过往之事不提,不伤害她。我以为,你会做到。”
    随游隼捂着肚子嗤笑出声,“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宴鹤临,你是菩萨吗你们是,我可不是。”
    他呼出一口浊气,努力撑着,“你们这些菩萨高高在上,其实心里不还是想要将人占为己有,怎么,我想要占有她就是错的,你们这种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侵蚀她就是对的”
    他哈了一声,轻蔑道“之前她没有嫁给班鸣岐的打算,我可以不跟你们计较,但如今她都要与人定亲了,我忍不住这口气,难道不是应当的吗”
    说到这里,他没忍住吐出一口鲜血,却笑得怪模怪样,渗人的很,一字一句的盯着宴鹤临道“你们两个想当圣人,你们想做菩萨,想要拯救她你们当就好啊,你们救就好。我不愿意,我还看不起你们。”
    “你们以为自己的爱多么崇高,多么了不起,多么让人敬仰,哈哈哈,你们这般的人,是不是感动了自己,就还要拉着别人感动。我呸”
    他突然转身看向盛长翼,“你们云王府的人投靠四皇子,你便和宴鹤临联手来对付我,中间再夹一个小山风,你以为你这般做,无论是知道多少内情的人都相信你是真的投靠了四皇子。”
    他阴鸷的目光再次缓缓看向宴鹤临,“但是我不信他他是自己想做皇帝的,宴鹤临,你这个菩萨,高高在上坐着的菩萨,被百姓奉为神明的菩萨,我且问问你,你知道他的打算吗”
    “你知道他不仅利用你,还利用你的姑娘,最后无论她在谁的手里,只要他坐上那个位置,就可以强取豪夺么”
    宴鹤临被说的冷下了脸。
    “你不要挑拨离间。”
    随游隼啧啧称奇,“你这般的蠢货,怎么长了个聪明人的相貌。”
    “宴鹤临,我只说这一次,你被骗了。”
    他艰难的吐出一口气,“折松年投靠云王府,他又跟秦家有仇。昨日闹了那么一出,大家便都以为他是为了替折松年出气,再细细想一想的,又说他是为了投诚四皇子,拿秦家做饵料。”
    “若是再知晓他对小山风的心思,便还能说一句英雄美人,他又知道你对小山风的心思,于是用小山风为由,拉着你对付我,呵,宴鹤临,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利用小山风,而你还心甘情愿的当个傀儡,跟他一起来对付我。”
    “宴鹤临,你这般的人,活该被坑在崖底两年,你活该”
    他又吐出一口血。而后嗤的一声笑起来,“你们是查到什么了么所以敢这般明晃晃的对付我。”
    “好嘛,都以为知晓了随家的秘密,便可以拿捏住我了。”
    “那你们就试试,试试我到底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的盛长翼一脚踢过去,虽然没有踢断,但是也让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宴鹤临“”
    随游隼“”
    盛长翼依然岿然不动,淡淡的道“他的废话太多了,先前顾及你有听他说完话的自由,便没有打算。但他像是八百年没有说过话一般,实在是惹人厌恶,我还有事,不愿耽误时间,只好如此打断了。”
    “将军,我先走了,你若是有空,便听他再细细的说。”
    他抬腿而走,走的直路,并没有绕弯。于是跪在他面前的随游隼便又被踩了一脚。
    随游隼的脸色越来越差,宴鹤临也摸了摸鼻子,因着盛长翼的浑然不在意,他也没了什么心思继续听,然后看了一眼随游隼,犹豫的道“你还说吗”
    不说他就走了。祖母还在等着他。
    随游隼“”
    呵。
    他勉强站起来,“随你。我要说的都说了,听不听的,都随你。”
    宴鹤临便点点头,直接走了。
    随游隼便掏出帕子来想要擦拭嘴角的血迹,但月白色的帕子边角那一滴已有的血迹让他心颤了颤。
    这滴血,细细追究起来,其实是云州府州那个三岁孙子的血。她把他的头放回了原处,手上沾染了血迹,血迹又沾染在这上面。
    她的仇人,又不是仇人。
    他将帕子又放回袖子里,缓慢的朝前面走去。
    刚走几步,却见一个瘸子拄着拐杖正偷偷看着自己。他转身,就见傅家那恶心的傻子偷偷摸摸跟着他。
    他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清澈的愚蠢,让随游隼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差了。
    他慢吞吞的走过去,呵了声,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向了后方的小树林里。
    他其实也没有想要什么样,只是这个傻子太膈应人,他心情极度不好,总得揍个人出出气。
    一拳揍上去,揍在肚子上,便将人打得哭出来。他啧了声,“原来是个软蛋。”
    傅履一听,本来哭着的脸瞬间不哭了,冲上去就咬住随游隼的手就是不放,被随游隼一巴掌扇了出去。
    傅履被扇在地上,头晕眼花,隐隐不能动弹。
    正要坚持动一动,便见随游隼没有再动,而是看向了后方。
    后方,后方有什么啊,是宴将军
    他瞬间高兴了艰难的爬到宴将军的身边,吃力的道“将军,他打我”
    跟孩子告状一般。
    又看见了后方的盛长翼,他缩了缩脖子,更加抱住宴鹤临的手不放。
    宴鹤临无奈极了。
    方才他刚到祖母的帐篷前,便被傅履的小厮东青托住,求他去找一找傅履。
    他以为是傅大人要打傅履,本不想管,谁知这小厮却压低了声音道“小的家少爷是偷溜出来的,他,他想去找随大人求证”
    求证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少爷是这般说的。少爷还不准他跟着,他没有办法,只好来找宴将军。
    “随大人是什么人,我家少爷是什么人,一言不合,定然是他吃亏。小的劝少爷,少爷定然不听,还是得您去。”
    他实在担心。毕竟少爷背地里没少骂随大人。若是对峙,少爷骂出那些话来,随大人定然是要生气的,轻则训斥,重则挨打,于是他便擅自做主来去宴将军帮忙。在他看来,少爷是听宴将军话的,宴将军跟随大人一比,更加得圣心一些。
    于是东青做出了他最勇敢的决定,希望有宴将军在,他家少爷好不吃亏。但是听在宴鹤临耳里,却道遭了。
    盛长翼方才揍过随游隼一顿,他又被狠狠讥讽了一番,依照他的性子,表面维持着尊严,但心里定然积了一股戾气。傅履自己撞上去,这不是给了他出气的东西么
    他叹气,道“我这就去找他。”
    他推算傅履一只脚的脚程,又问了沿路的侍卫,知晓是去了方才那片树林。那里因有盛长翼刚刚要打随游隼,特意调走了附近的侍卫,增派了盛长翼的近卫。
    因是盛长翼和随游隼两人打架,即便是被人知晓了也不要紧,如今这种局势,自有百般可以解释的缘由。谁知竟然方便了随游隼揍傅履。
    不过,因这地有盛长翼的盯着,自有人去告诉了盛长翼。于是他来的时候,盛长翼已然在了。
    只是他站在当地,没有出声,没有说话。宴鹤临迟疑了一瞬,还是站了出来。
    傅履虽然愚蠢,但不至于被这般打。
    他走过去,将人扶起来,叹气道“我不是告诉你了么不要招惹他。”
    偏不听。
    “再有下次,事不过三,我便不会再助你了。”
    他还有正事忙,怎么可能替他善尾。
    傅履委屈极了,“我就是,就是想过来问他一件事情。”
    随游隼站在一侧,笑了。
    “你想问我什么问我小山风是移情别恋了还是跟我权宜之计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傅履点了点头。
    他不甘心。怎么能甘心呢
    他还爱的这般深,为了岚岚跟父母作对,但她已然忘记他了,不仅有了班鸣岐,还有了随游隼。
    班鸣岐他可以理解。毕竟要嫁人了嘛,要是五夫人做媒,她答应也是可能的。可是随游隼
    他就没忍住,拄着拐来了。
    谁知随游隼这么暴怒,竟然打他
    他正伤心,准备去阿姐那里告状收拾随游隼时,便听他又道“傅二傻子,跟你一块,这里四个人,可都有手绢。”
    然后顿了顿,阴阳怪气的朝着盛长翼道“不好意思,忘记你了你倒是没有手绢。”
    傅履傻了。
    他认认真真数了数在场的人,“加上宴将军”
    宴鹤临叹气,“是。”
    事到如今,也瞒不过去了。他从胸口掏出一方月白色的帕子,“是我。”
    傅履呆呆的看看宴鹤临,再看看他手里的帕子,两眼一闭,嗷呜一声,又晕了过去。
    世间委实残忍,好人变成了坏人,这个世上再没人值得他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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