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爱？

“好嘛，林敏小姐。那就只好让侦探林向阳先生来解开谜题了哦？”林向阳眼珠子骨碌一转，摊了摊手，“现在去9-5吧？你在门口等我哦。”
“嗯。”
“不许随便跑。”
“好。”林敏忍不住抬手遮了一下面颊上渐渐浮出的微笑。
“你别笑我跟你说。”林向阳说着从她身边走过去，忽然拍了一下她的腰，在林敏嗔怒地追着打过来之前吹着口哨溜去9-5了。
9-5看起来是一间手术室，手术台被干涸的血迹所铺满，而物品架上放着一张纸。
“怎么老是随地乱丢垃圾。”林向阳走过去捡起纸，这是一张纸页残片，下半截丢失了。
“你相信吗？意志可以改变世界这种事情。”
林向阳缓慢地念出纸上的内容，“哎呀当然不信啦，下一个……”
“……不过在这个病院里感觉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林向阳拍了拍手走出屋子，林敏在门外等着他，见他出来了，她撩了撩滑落到颊边的鬓发，把这一缕发丝别回耳后：“好了？那我们去下一间。”
“嗯哼。不过感觉这里是不是太安静了，怎么一个怪物都没有。”林向阳张望着四周。“你还想要怪物多来点啊？”林敏微笑着摇了摇头，推开9-6的门扉，“快点啦。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哦。”
9-6看起来是护士的房间。在床头柜放着一本册子。林向阳走过去翻了翻册子，这是一本护士名单。
“找找看啊……嗯，最后一个登记的护士是徐玲。看来时间线还是二十年前的吧？”
他放下册子，走到桌边。桌上放着一张泛黄的旧纸页。
“9.16
祁琪已经不行了。
徐小四，别老是哭啊，想想看要怎么才能救救他们。
你要去发掘这里的秘密，去找到能救他们的办法。”
“徐小四……这个房间的主人就是徐玲吧。”林向阳抬起眼，看见林敏正抚摸着桌面，眼底荡漾着他看不清也无法看清的、浓稠甜蜜如融化的糖浆一般的情感。
“怎么了？”但林向阳还是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变化，看着她发问。
“没什么。……想起一位故人了。”林敏轻轻地摇了摇头，眼底的情绪一荡即碎，沉入眼下那湾水深邃的潭底，“我们走吧，去下一间。”
“你说清楚。”林向阳拦住她。
“没什么要说清的。”林敏淡淡地道。
“有，对我来说很重要。”林向阳的手依旧拦在她的身前，“我想更多地了解你一点。”
“这种时候说肉麻话也没用的哦？”
“我是真心的。”林向阳抬眼对上她的视线，他的双眸清冽如泉，不知名地情绪落入这清泉，在水面上激起一片蝶翼般纤细而透明的水花，“所以你必须告诉我。”
“嗯……”林敏蹙起眉做思考状，然后眉头很快地舒展开来，“你之后应该会知道的啦。”
“我想听你本人说。”
“不可以，这是林小姐珍宝的谜题。”
“切……好吧。”林向阳扁了扁嘴，“那就去下一间看。”
“等我解开了你的谜题，你得要亲口告诉我所有哦？”
“好。”林敏抬眼看着林向阳，此刻她不像在近处注视着他，反而像远远地望着他——或者他身上的某个影子，林向阳想。
“那走吧。”林向阳牵起她的手，像小孩一样捏着她修长的手指扣紧，
“去下一间。”
“都说你像小孩了。”林敏无奈地笑着，跟着林向阳走进9-7。
9-7看起来是空空的房间，搜了一遍都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转换目标到9-8去，看见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张纸，纸页的边缘在岁月的烘培下已经成功地发起卷来，正等待着不速之客来对它所承载的内容大快朵颐。
“哦，又是日记是吧？”林向阳走过去，却被纸张的内容震得微微一顿。
那张纸上每一处角落都写满了“我不想死”，纸上有几圈洇开的笔迹，也许是泪水，林向阳忍不住这么想。
“这是……”林敏也走过来看，沉默片刻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是快要死去的孩子中的一个吧。”她摇了摇头，“到这里9楼就看完了。”
“嗯——真是异常地平静呢。”林向阳挠了挠下巴，“这时候总感觉应该出现点什么了。”
“你别乌鸦嘴。”林敏拍了一下他的背。
“才不会，我这嘴说啥啥不灵好吧，小时候可把我倒霉的。”林向阳走出房门，就看见走廊深处站着一个女孩的身影。
“我这嘴真是开光了。”他无奈地看向那个女孩，“喂，你是？”
女孩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像木偶一般机械地转回头，林向阳看清楚了她的面貌。
——那是小爱。
“小爱？可是，小爱明明已经……”林向阳马上意识到不对，拉着林敏后撤几步，警惕地盯着小爱。
“咯咯咯。”小爱甜甜地笑了起来，一阵寒风刮进走廊，不知是因为小爱的笑还是寒冷的风，林向阳感觉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哥哥，你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
小爱朝他们走近一步，林向阳就拉着林敏后退一步。
“我看见我的姐姐了。我和她相见了哦。姐姐也很高兴。”
“她的愿望完成了。”
小爱垂下眼，“是的，这很让人高兴，对吧？”
“可是，小爱啊……”她往前踏出一步，“却不幸福哦。”
“小爱变成了姐姐愿望的产物，所以只能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所以你们……”小爱抬起眼，“可以让小爱解脱吗？”
“嗯？怎么让你解……”
小爱突然大笑着，她的头从中裂开，从模糊的血肉里伸出几条猩红的触手，粘腻的血色上攀附着一圈圈锐利的尖牙。
“不好，快跑！”林向阳拉起林敏，转身准备往楼下去。
“咯咯咯……你们以为，自己跑的掉吗？”
小爱挥了挥手，她挥舞的那条手臂马上断裂开一节，掉在地上膨胀成一条巨型的红色蠕虫。
“抓住他们。”
“走！”林向阳拉着林敏狂奔下楼，小爱和蠕虫跟着他们的身后一起奔跑，跑到了8楼，林向阳和林敏的脚步却迟疑下来——8楼原先的那些镜子怪物还在这里。
“真是麻烦了啊。”林向阳当机立断掏出一瓶硫酸，打开盖子泼向小爱，小爱尖叫着后撤几步，指挥蠕虫上前攻击。林向阳则丢开硫酸瓶，掏出菜刀对准蠕虫一斩，顿时将巨虫切为两半。而另一边林敏也打开手电向镜子怪物照射，一批又一批的镜中怪物在接连不断的尖叫声里消散。
“嘛，看来我们配合得还不错。”林向阳一把抹掉脸上溅射到的血迹，转过头弯了弯嘴角。林敏头也不回地呵笑一声，“看来都姓林并不是巧合，对吧？”
“是是是，当然对……”
“嚓。”林敏手里的手电忽然灭了灯。
“没电了！你的给我！”林敏马上丢开已经没电的手电筒，从林向阳包里掏手电。就在她拿新手电的空当，一只镜中怪物扑了上来，对着她的手臂狠狠一啃，尖利的牙齿深入皮肉之下，钻心的疼痛让林敏不由得呼吸一滞。
“滚开。”她冷冷地看着那只怪物，借着怪物正在啃咬的自己的手臂作为支点，抬腿狠狠对怪物腹部一踹。怪物自然是被踹飞到了一边，不过林敏的手臂上也因此被怪物的牙齿划开了几道细长的伤痕。
“没事吧？”林向阳砍开小爱所产生的下一节蠕虫，那些被砍断的蠕虫并没有就此死去，而是扭动着身躯成为全新的一条。“没关系。”林敏将手电光集中在一点，逐渐地在怪物群中照射出一条狭窄的通路。
“好了！走这边！”
林敏立刻拉起林向阳的手，往楼下跑去。
“你们都不许走！”小爱在他们的身后咬牙切齿地喊着，然而林向阳和林敏的脚在生存的本能下被刺激出潜在的力量，他们飞速地跑到了楼下。
“呼……应该快早上了吧？我不信她能下来。”林向阳喘息着抬起一只手擦了擦额角滑下的汗滴，这才发现混乱中两人的手居然已经成为十指相扣的状态，赶忙松开手尴尬地吹了一声口哨。
“你害羞什么，你之前不是挺能的吗？”林敏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林向阳的下巴。林向阳忙举起双手投降：“林小姐，怎么反而是你变得坦荡起来了？别这样啊，我真受不了。”
“嗯哼，要早上了哦。”林敏忽然说着不相干的话抽回了手指，做出一副犯难思考的样子托着腮帮，“看来林小姐得回去补觉了。”她的指尖在脸颊上弹了弹，勾起一个狡猾的微笑，“新的一天再见吧，林向阳先生。”
“真是拿你没办法。”林向阳无奈地摇了摇头，目送着林敏噔噔噔地快步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喃喃着挥了挥手。
“嗯，新的一天见，林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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