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序章

唐邯青始终住在那间员工宿舍里。
        五年前,  发布会那天，他脑海中的系统就提醒他，爱慕值已经升到了80,  随时可以去下一个世界。
        唐邯青说等一等。半年之后爱慕值又升到了100。爱慕值100就是满点了。
        为了防止宿主在一个世界消极怠工,  系统有一条规定：爱慕值满点之后，如果宿主还想留在原世界需要花费积分,  一年10积分。
        一年10积分都可以买一个低等道具了，所以一般的宿主爱慕值刷满就会立刻走。可唐邯青硬生生等了五年,  花了50积分。
        系统无奈地播报：“当前爱慕值：100,  鲜花值：2000，本世界已使用积分：150,  现有积分：150。主人,  你什么时候才去下一个世界啊？”
        这一天,  唐邯青终于开口：“今天。”
        系统立马激动了起来：“好耶,  我这就去准备。”
        紧接着,  就看到唐邯青将耳朵上的黑曜石耳钉取下并拆开,  将里面的芯片换成了汗青生产的最新款芯片。
        很快，他将耳钉重新戴了回去，打开笔记本，手指飞快地操作着。
        系统一看到那个耳钉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更不用说还是芯片升级过的耳钉。
        就在系统小心翼翼观察着宿主想要做什么的时候,  就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他的身上,  一回头他就看到自己的身后多了一条——尾巴！
        系统尖叫起来：“主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唐邯青：“没什么，留了个后门而已。”
        系统拽着自己的尾巴,  欲哭无泪。
        唐邯青指着电脑,  说：“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不要试图撒谎,  也不要试图向你上级求救，数据会告诉我一切。”他记得系统提过“向上级汇报”这种话。
        系统气若游丝：“……”他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
        唐邯青问：“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这个问题他早就该问了，但自从发现系统还有上级后，他就改了主意，决定在自己留有底牌的情况下再询问。
        “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宿主的选择不归我管，我的宿主都是上级指派的。”系统想哭，这个问题他真的答不上来。
        唐邯青看了看电脑上的数据，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继续往下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系统老老实实回答：“我是母星科学家创造出来的思维系统。”
        “母星？”唐邯青立马追问，“你不属于这个星球？你所在星球的坐标是多少？”
        系统：“我不知道，我被生产出来之后就被投入进了蓝星。”蓝星，他们脚下的这片星球。
        唐邯青：“派你们来蓝星的目的是什么？绑定宿主、设计这些任务的目的又是什么？”
        系统说：“我们这一组系统的任务是学习和模拟人类感情。”
        难怪系统设置的任务里只有感情线。唐邯青又问：“这一组？你们一组有多少个系统？”
        系统：“一共9000个。我的编号是0526，是第526个被生产出来的。”
        一组就有9000个，更不用说还有其他组别。即使以他来自的星元365年的技术作为参照，系统的母星不管是生产还是技术都远超蓝星。
        唐邯青：“你口中的‘抹杀’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进行，指的是监禁、脑死亡还是绝对死亡？”
        系统：“我不知道。每次任务失败后我就直接被上传至云端进行数据汇报了。下一个宿主被选定之后，我又直接被传回蓝星了。上一个宿主最后是什么结果我真不知道，‘抹杀’这个词是上级告诉我的。”
        唐邯青：“你的上级长什么样，你们是怎么交流的？”
        系统：“我的上级也系统，只不过他是负责数据分析的系统，是我们这个组的小组长。平时我们通过一个数字平台交流，类似于你们人类的发邮件。不过在任务过程中，如果不是遇到特殊情况，我们一般不交流。系统在任务中有比较大的自主权。”
        唐邯青：“你说的云端是什么样的？”
        系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想了想才说：“云端可以说是一片数据的海洋，我们每个系统都是海洋里的一个泡沫。汇报数据的时候，我们这些一个个小泡沫凑在一起就变成了一个大泡泡。”
        唐邯青：“所以你从被发明到现在从没真正见过母星？”
        系统回想了一下：“没有。我猜，大概跟蓝星差不多吧。”他只见过蓝星。
        ……
        唐邯青沉默了一会，在脑海中整理着获得的信息。
        在询问系统之前，他曾有过很多猜测，比如他是穿书了，他打发时间时曾看过这种网络小说；又或者当时包裹住他宇宙飞船的黑雾其实是时空隧道，才让他回到了西元纪年的蓝星；再或者是他误入多维空间了……
        只是没想到，情况比他想的更为复杂。
        外星球？
        一个比蓝星科技还要发达的外星球？
        唐邯青又问了几个问题，但系统知道的情况并不多。
        他并没有太失望，根据系统在这个世界的表现，他就已经预料到系统知道的不多。
        看来系统的母星上系统众多，等级分明，信息保护严密。
        0526号应该处于众多系统的底端，再问不出多少东西了。最终的答案只能他自己去探寻了。
        唐邯青合上电脑，停止了追问，说：“去下一个世界。”
        ————
        唐邯青再次醒来的时候，面前的场景已经完全改换了。
        小小的宿舍变成了宽敞的别墅。
        他正坐在这栋豪华别墅的餐厅里，面前是长长的西式长桌，桌子的正中间摆放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右边的银色架子上斜放着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他的手边放着精致的欧式瓷盘和银色刀叉。
        “唐少爷，简总刚刚来电话说，今天工作太忙，不能陪您吃晚饭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唐邯青的耳边响起，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这栋别墅的管家。
        唐邯青看了看晚餐，是上好的牛排。
        他撒上黑胡椒和海盐，毫不客气地开吃。
        系统在他脑海里介绍着这个世界的背景。
        管家口中的简总叫简穆，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也是原主的男朋友，两人交往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简穆可以说是完美男友，要什么都给买；生气了就哄；原主骄纵拿乔说交往满一年才给碰，简穆就忍着不动……简直把人宠到了天上去。
        但其实，简穆虽然宠原主，却并不爱原主。
        简穆心中有一个白月光，与原主有六分像。
        系统说完背景，唐邯青正好吃完。吃饱喝足的他半眯着眼睛，舒服地靠在椅子上。
        这个世界还行，至少没有像上一个世界一样，上来就有危险。
        一旁的管家小心翼翼地盯着唐邯青，脸上有一丝诧异的表情。
        唐少爷那骄纵的脾气，整栋别墅的人都见识过。动不动就要闹一场，时不时就会作一作，稍有一点不如意就要发脾气。
        今天简总没回来吃饭，唐少爷居然一点没脾气发，不仅安安静地吃完了饭，脸上那表情似乎还写着……满意？
        吃完饭，唐邯青摸去了二楼的书房，打开电脑。
        电脑开机的过程中，他摸了摸左耳，平整无痕，那颗黑曜石耳钉没有了。
        好在他提前做好了准备，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很快就摸到了系统的后门。
        系统就感觉仿佛自己的尾巴被人拽了一下。
        系统：呜————想哭jpg。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连接成功。
        唐邯青很快就将这串代码转换成小程序，移到了手机上。
        做完这件事，他才开始观察这栋别墅的情况。
        别墅一共三层。地下一层有一个恒温房，里面装着各式各样价格名贵的红酒，看来简穆是个红酒爱好者；一楼的大花园里种满了玫瑰，入眼是一大片绚烂的红色；二楼除了书房就只有一个藏品室，红木的博古架上摆满了各种古董；三楼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两个卧室。
        很常见的别墅结构，只除了……
        唐邯青在二楼的书房里发现了一间暗室。
        暗室被精心地藏在了书架的后面，上了密码锁。他只在别墅转了一圈，就察觉到了二楼面积不对，果然很快就被他发现了暗室。至于密码锁，对他来说，等于没有锁。
        暗室里只有一个柜子，柜子里摆满了杂志和专辑，封面都是同一张脸。
        左手边的墙面上挂满了照片和海报，也全都是同一张脸。
        右手边是一面镜墙，镜子照出了唐邯青现在的样子，与上个世界相同的五官，但这样一副相同的五官因为安在了不同的人身上显出了不同的气质。
        他穿着红色的丝绒深v上衣，眼角微微挑起，洇着一点红。
        带着几分妩媚。
        与摆满整间暗室的那张脸有——
        六分像。
        系统看向墙上最大的一张海报，说：“他叫嘉星辰，就是简穆的白月光。一年前在k国出道，目前是k国最顶尖的男团hover的成员之一。”
        介绍完，系统叹了口气：“没想到简穆这么爱他，还为他建了一间暗室。换世界难度果然就升级了，像这种心中有白月光的人，心是捂不热的。”
        虽然背景介绍里说着这个简穆对原主多好多好，但一查爱慕值：0。
        海报上，嘉星辰斜靠在沙发上，身上穿着红丝绒的深v上衣，胸前别着一朵玫瑰。
        斜看向镜头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妩媚。
        玫瑰是嘉星辰最喜欢的花，红丝绒的深v上衣是嘉星辰穿过的衣服。
        系统：“主人，你成了替身。”
        一分钟后。
        唐邯青缓步下到地下恒温室，悠悠拿出一瓶名贵的红酒，转身，尽数倒进了院子里的玫瑰花田里。
        管家甚至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什么情况，唐邯青就又拿过一瓶酒倒进了玫瑰花田里。
        紧接着，第三瓶、第四瓶……
        唐邯青倒空了一整个恒温室的红酒。
        简穆喜欢的红酒。
        嘉星辰喜欢的玫瑰。
        红酒既然喜欢玫瑰，为何不直接亲吻花瓣。
        暗红色的液体流过鲜红的花瓣，两种不同的红融为一体。
        唐邯青擦干净手，走出别墅，嘴角勾起，带着不屑地笑容：
        “我、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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