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荣戈听到江辰越这句戳到眼睛，主动单手帮他摘墨镜。
        然而摘下来的半途中，墨镜的镜腿卡在江辰越的脸上，又轻轻戳在了他的脸上。
        伴随着荣戈摘墨镜的动作，镜腿从江辰越脸上缓缓刮过。
        江辰越：“你好了没有。”
        荣戈：“快了快了。”
        荣戈：“你看我给你戴个墨镜都能戳到你眼睛，你就是命里缺酷。”
        江辰越：“？”
        是谁非要单手操作。
        张导和副导演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荣戈给江总单手戴上墨镜，又单手摘下墨镜，反复横跳，让一个墨镜在江总脸上胡乱地刮。
        众人噤若寒蝉。
        帅秘书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透露出“虽然眼前画面离奇，但我完全可以接受”的睿智。
        好不容易等荣戈将墨镜重新挂回了领口，江辰越才得以睁开双眼，拥抱明媚的阳光。
        一转头看向荣戈，荣戈还冲他笑。
        江辰越：“……”你还笑得出来。
        “今天是要拍剧本里的重头戏了吗？”
        刘副导上前来说：“是的是的，咱们的拍摄进度比预期要好，虽然现在拍到了后期，但演员的状态和刚进组那会儿一样好。”
        江辰越走在最前面，荣戈走在他身边，张导见荣哥格外得到江辰越的优待，对之前说过的话有些懊悔。
        见江辰越和荣戈走得脚步快，张导没忍住派刘副导这个傻大哈去问帅秘书，荣哥是什么身份。
        “你是说江总的保镖吗？”帅秘书不解，“他就是保镖啊。”
        刘副导见问不出东西想撤退，一转头看见张导给他比手势，让他继续问。
        刘副导只好接着问：“除了保镖呢，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身份？”
        帅秘书想起在荣戈入职时见过的资料，说：“佑乾集团董事长家的大少爷算吗。”
        两位导演都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张导尤为咯噔。
        佑乾集团在当地也是赫赫有名的大集团了，和越成的名声不相上下，只不过二者涉及的领域大不相同，越成集团会触及传媒影视这方面，因此在影视圈子里更有名气。
        难怪荣哥一身气质那么不凡，在江总面前也能这样乱来，拿个墨镜往江总脸上瞎戳，原来他本来就是大少爷来当保镖玩的！
        张导懊悔得更厉害了。
        一行人走回到拍摄现场的时候，有个剧组工作人员小跑到张导身边，告诉他道：“张导，有个大麻烦，给白老师做武替的那个演员，昨天晚上骑自行车回酒店路上摔了。”
        张导两眼一闭：“摔得严不严重。”
        工作人员说：“严重，四脚朝天，嗷嗷两声——骨折了。”
        工作人员说完这话心里忐忑，见张导不说话，不由得当着投资方和一众导演们的面问：“这样一来，今天的戏怎么拍？”
        张导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还能怎么拍，换下一场。”
        刘副导心里着急，在旁边说：“张导，可是换下一场又能怎样，演员骨折还能说好就好么，现在临时上哪里去找跟白遇礼身段差不多的武替？”
        众人一筹莫展。
        荣戈在单手拿手机给朋友回信息。
        等反应过来这群人的话，他才将手机放下，抬头说：“让白遇礼自己试试不就行了。”
        -
        武替受伤，张导按荣戈提的，直接让白遇礼上场试试。
        白遇礼说：“我真的可以吗？”
        正常来说荣戈应该鼓励一句你可以。
        但荣戈的反应是“别废话”：“光这段你都练了一两个星期了，你还想演得有多差？”
        相当于是变相安慰了。
        白遇礼大受鼓舞，眼神奕奕地看着他：“借你吉言，那我去了！”
        荣戈手一挥，白遇礼就转身去了拍摄的地方。
        远远的，白遇礼上了吊威亚，手脚明显有些紧张。
        他抬起头，从茫茫人海里，看见了荣戈，和被荣戈挡住的江辰越。
        张导说：“你先排练一次，我看看行不行，不行这段戏就往后挪。”
        虽然说得轻巧，但如果真的要往后挪，他们剧组只能临时去找和白遇礼身段相仿的武替，势必会对拍摄进度有影响。
        到时候要是不能按时交片，怎么对投资人交代。
        事到如今，只能勉强相信荣哥的教学水平了。
        荣戈倒是站在片场，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江辰越：“你觉得他能演好这一场戏？”
        荣戈：“肯定行，我亲手教出来的，还能不知道他什么水平。”
        荣戈看白遇礼正式排练，微微眯起了眼：“在这山上待一个月，我都快憋疯了，我朋友约了我好几回了，我都没空见他们，等今天拍摄结束我就跟你开车回去。”
        江辰越说：“那你的任务呢。”
        荣戈笑：“差不多就这样了，就看白遇礼是不是真的愿意兑现承诺了，他要是就那么喜欢你，我也拦不住是吧。”
        “只能以后天天跟在你身边，随时阻止他们冲过来跟你打啵。”
        江辰越被他“啵”的一声逗到，正要说些别的，就感觉白遇礼的目光放在了他们这边，准确地来说，似乎是放在了荣戈的脸上。
        江辰越：“我怎么感觉白遇礼在看你。”
        荣戈：“他应该是想看你，还好我挡住了。”
        看来白遇礼对江总的爱消失得还不够彻底。
        荣戈抬起下巴，对上白遇礼的眼睛，想要放出十万伏特高压电逼退白遇礼的目光。
        只不过白遇礼和他对视之后，眼睛微微一亮，好像得到激励，笑了一笑。
        荣戈：“？”
        他这种威胁的眼神震慑不到白遇礼吗。
        没过多久，排练开始，白遇礼穿梭在竹林和山崖间，险险擦过流水，剑刃出鞘，和饰演反派的演员激烈打斗。
        导演那边很大声夸了句好。
        众人看见白遇礼打出了漂亮的招式，动作衔接流畅，完全不是他大半个月前的水平。
        张导直说这段一镜到底来拍，也就是说无间断不喊卡的情况下拍完白遇礼这段打戏。
        他虽然性格小气，一直惦记着白遇礼害他和江总产生过小矛盾的事，但现在看到白遇礼真的能跟着荣戈学会这段复杂的武术动作，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演员的毅力。
        “可以，演得很好，就照这么演，这绝对是全剧最精彩的一段打戏。”
        剧组工作人员开始忙碌起来，重新布置现场，张导和白遇礼讲戏，具体告诉他如何拍好这段一镜到底。
        荣戈在旁边没事干，给江辰越分享了他带来片场的瓜子。
        荣戈：“我爸前两天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当个保镖既要和你睡双床房，又要关照白遇礼，还要高调上热搜，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说我在帮你快刀斩情人。”
        “不是情人。”江辰越认真纠正他。
        荣戈：“差不多。”
        江辰越：“……”
        差得远了。
        江辰越想起他的狂野做派就有点头皮发凉：“你别给我造谣。”
        荣戈：“放心吧，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荣戈：“就是想问问，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有加薪吗。”
        帅秘书听到这番话，中指轻轻推起了眼镜正中央的鼻托。
        再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跟着向江总提加薪的。
        江辰越：“我直接把我手里的集团给你吧。”
        荣戈眼前一亮：“真的吗，这么好，那多不好意思。”
        江辰越有点想笑：“你就想着吧。”
        荣戈啧了声。
        一场打戏下来，耗尽了白遇礼的力气，他们将这段剧本反复走了五次，才终于拍下令导演满意的镜头。
        从吊威亚下来的一刹那，白遇礼甚至差点跌到地上，累脱了力。
        可都累成这样，他还不忘坚持往前走，朝着荣戈和江辰越的方向大步走来。
        “——荣戈，我演出来了！”
        白遇礼就像他有社交牛逼症的那个夜晚，远远就冲他们这样喊，荣戈想到自己的名字在全剧组回荡就有点不安。
        眼前人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视频开了15倍速，从走到跑。
        难道是要梅开二度。
        荣戈第一时间产生了这个念头。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将手掌伸了出去，等待手掌推开白遇礼的那个瞬间。
        然而出乎荣戈意料的是，白遇礼伸出了手，“啪”地和他拍在了一起。
        “啪”了一下不够，白遇礼还反复和他击掌。
        只要荣戈的手不放下去，他就能激动地拍个不停。
        到最后，他甚至一把握住了荣戈的手，深情紧握。
        白遇礼激动：“我演出来了！我演出来了！！”
        荣戈：“我知道。”
        荣戈：“但你能不能先松手。”
        江辰越站在荣戈的身后。
        直接成了孤独的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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