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好心给某些人排忧解难，真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艳外表的少女坐在座位上，看着手机，难得发出一声抱怨。
        “红子，怎么啦？”把周围喊着“红子大人，让我来为您分忧”的男生们赶走，中森青子有些担忧地凑到好友身边，看着这位自诩优雅美丽的小魔女好像被手机上的什么消息气得不轻。
        “没什么，已经过去了。”小泉红子冷哼一声，“不过是看一匹嗜血的狼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疑惑，我觉得有趣，告诉了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可是狼终究是狼，永远学不会感恩。”
        看着青子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头，小泉红子和好友谈起了对方的竹马黑羽快斗早上在校门口表演的魔术，若无其事地成功转移话题。
        可小泉红子心中其实已经气炸了——
        她是赤魔法世家的正统继承人，是现今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真正的魔女。她向来以此为荣，并且深知自己不能插手普通人的事情，因此一直呆在江古田这个地方，和自己平凡的好朋友们，过着虽然拥趸众多，但却平平无奇的魔女生活。
        昨天在网上随意翻找着有趣的信息时，她偶然看到一个帖子，标题是【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吗？】，她来了兴趣，点进去想一探究竟。
        虽然那名发帖人含糊其辞，不愿细说自己的经历，可通过对方对下面七嘴八舌的追问的回复，小泉红子把事情的经过也知道得基本**不离十。
        简单来说，就是这名楼主，在兢兢业业加班的过程中，看到自己的前同事坐进车里，然后连人带车突然消失了。
        看着其他网友七嘴八舌地抖机灵，小泉红子自信一笑，拿出水晶球看了看，在帖子最末跟帖——
        世界第一的魔女大人：【世界上是有魔法的哦~受惊的猫咪之所以要跑，是因为遇到了要屠杀他的猎人吧？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来私聊我。】
        马上，小泉红子就收到了那名头像和昵称都是系统默认的发帖人的私信。
        【你认识我？】
        小泉红子被这个人自信的口吻一噎，又拿出水晶球确认了一遍自己碰到的是一个可怕冷酷的杀手，而不是什么油腻的大叔。
        世界第一的魔女大人：【不用怀疑我，我不认识你。不过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想问的问题的答案——因为我是一位真正的魔女。】
        对面似乎在犹豫，并没有很快回复，小泉红子也不急，慢悠悠写起了作业。
        “我居然为了等这个人的回复，乖乖写起了作业？”小泉红子伸了个懒腰，吐槽了一句，又拿起手机。
        对方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你想要什么？】
        小泉红子很享受这种和聪明人说话的感觉，马上提出自己的条件：
        【我要知道那个人“消失”的全部过程。】
        对方马上发来一段文字，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描述。
        并不在意其中虚实交织的试探，利用对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某些关键信息进行占卜，小泉红子得出了让自己感到意外的结果。
        “两年前来到米花的留学生吗？当时我没有任何感应，看来他本身并不具有魔力……不过从那段时间开始，发生的一些事件与我以前占卜出的结果产生了差异……”
        第一次遇到自己的占卜也无法明晰的信息，魔女的骄傲不允许她向长辈求助，小泉红子决心努力修炼，靠自己调查清楚，那个拥有超越这个时代技术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也没有忘记这个给她枯燥的生活增添了新乐趣的发帖人，她把普通人不该知道的信息隐去，将自己占卜出的结果完完全全地告诉了对方——
        世界第一的魔女大人：【你追查的那个人是使用科技的力量逃脱的，不是什么魔法。虽然知道你一定不肯善罢甘休，不过建议你还是直接放弃吧，拥有这种技术的人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而且我知道，你也并非是出于对“公司”的热爱和忠诚才这么恨对方吧？如果只是可笑的自尊心和陈年的心理阴影，建议你直接去看医生，而不是在这件事上死磕。】
        头一回给陌生人打这么长一段劝解对方的话，小泉红子觉得自己不仅拥有完美无瑕的外貌，更是有颗金子般纯净善良的内心。她已经开始苦恼，要是对面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因此爱上了温柔强大的自己，自己是不是要无奈地用遗忘魔法来斩断这段孽缘呢？
        照了照桌子上摆放的化妆镜，小泉红子点开了对方的新信息。
        【呵，世界上果然没有魔法。】
        短短一句屏幕上冷冰冰的文字，小泉红子就读出了对魔法的鄙夷、对她这个魔女大人的嘲讽、发帖人对自己做出这种幼稚可笑行为的尴尬等种种复杂的情绪。
        “哈？他以为他是谁啊？”
        在对方有所行动前，小泉红子咬牙用魔力清除了对方这段上网咨询的记忆，并深深记住了这个竟敢质疑红子大人魔法的男人。
        ——————————
        “对，我最近就先借住在云景这里……别担心，没人注意到我的行踪。身份的话，下次相见，再和你重新认识吧！”男人难得轻松地靠在沙发上，安抚着电话对面情绪仍然有些紧绷的好友，“是的，莱伊当时确实和我承认他也是卧底，我想他是想从琴酒手里救出我……所以宫野小姐的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笑了起来，“好了，不说他了，那就说说你吧——组织没有因为我怀疑到你头上吧？”
        云景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男人挂断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他盯上莱伊了吗？嗯……祝他好运。行，你去忙吧，万事小心！”
        在桌上放下一盘切好的水果，云景打趣道：“降谷这下放心了？”
        男子点了点头，笑道：“在你这儿，他还担心什么？”
        男子正是白天在琴酒和莱伊眼前失踪的诸伏景光。
        从云归手里接过几本书，丢到诸伏景光的怀里，云景有些无奈：“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在黑公司打工？最后被老板坑到只能隐姓埋名才能脱身……”
        见诸伏景光张口，似乎想要解释，云景赶紧捂住耳朵：
        “行了，你们从警校出来以后去了哪里，我不是不关心，只是知道我不知道为妙，那就不知道呗，省得每天还要替你们操心。而且我之前没日没夜帮你们做了那么多准备，你们的安全应该还是比较有保障的。”
        “云景，给你添麻烦了。”诸伏景光对于将无辜的好友牵扯进来感到非常愧疚，只能在心底再次记下云景的帮助。
        “那就在我店里打白工抵债好了。”
        诸伏景光以为好友在开玩笑，可对方的神情却格外认真。
        “欸？认真的吗？”
        “当然，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万无一失的计策！”云景有些小得意，“你看，你在我这里干活，平时基本不需要在性格和行为上做过多的伪装；工作时间也很自由，也可以做自己的事；而且在这里，我和云归都会保护你！”
        眼眶有些发热，诸伏景光露出温和笑意：
        “听你这么一说，感觉zero以后一定会非常嫉妒我呢……老板，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
        赤井秀一觉得，最近组织里的人都很奇怪。
        那天苏格兰离奇消失后，他跑到波本常去的安全屋蹲守，虽然没期望能直接得到答案，但至少通过波本的态度应该能判断出什么。
        在屋内的沙发坐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听到开门声，他迫不及待地朝门口望去，对上波本紫灰色的双眼——
        波本很高兴，是在庆幸苏格兰从琴酒手下逃脱吧？不过或许也可以解释为对琴酒任务失败的幸灾乐祸。
        波本眉头一皱，眼神冷了下来，是因为看到自己所以在恼怒吗？不，也许只是因为在这个安全屋里出现别人感到意外……
        看到波本将手伸到门把上，赤井秀一回过神来，翻过沙发，跃至门前，伸脚挡住了房门。
        “怎么，不想和我解释一下吗？”赤井秀一觉得，自己作为抓捕苏格兰行动的主要执行人，如果波本真是苏格兰的同伴，和自己达成盟约，商议修改一些表述上的细节，防止苏格兰被找到，对于他们才是最有利的吧？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赤井秀一有些无奈，决定先解开对方的心结，“你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我，就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呢？我并不记得在加入组织前见过你，也不觉得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情。”
        降谷零看着这个看似真诚的男人，可在他眼里，男人墨绿色的双眸写满了虚伪——
        即使是某国的卧底，为了成功往上爬，就可以随便牺牲别人的性命吗？明美，那个记忆中带着自己焦急地找母亲包扎伤口的善良女孩，因为这种男人，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就永远凋谢在了刚成年的时候，凭什么呢？
        想起刚刚和好友通话中对方透露出的信息，他用尽全力抑制住自己的私人情感，以一名公安警察的身份，看向这名疑似卧底的组织成员。
        “莱伊，你何必明知故问？是，我从前和苏格兰的关系是还不错，可那是在我不知道他是叛徒的情况下！而你呢？早就见你和他时常暗中来往，这次更是在琴酒在场的情况下放走了那个叛徒——你不解释一下吗？”
        见波本还在试探自己，赤井秀一有些无奈。虽然心中对于波本和苏格兰的关系有八成把握，他仍然不敢大意。
        赤井秀一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降低波本的警惕。他知道，即使波本真的不是苏格兰那边的卧底，现在也不过是虚张声势。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他根本不能把自己怎样。
        “被‘常规’遮住双眼时，人们会忽视很多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东西。波本，我发现我一直以来都想错了一件事。”
        降谷零神情不变，心中警铃大作。
        “我一直以为你并非是霓虹人——金发深肤，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吧？可是如果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正确的身份岂不是永远不会被猜到？”
        “比如，如果你其实是……”
        看着波本的双眼，赤井秀一一字一顿地说：
        “公安警察？”
        通过那一瞬间对方的反应，赤井秀一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坐回沙发上，不再担心波本甩门而去，慢悠悠地说：
        “听说霓虹这边对公安的要求很高，需要到警校进行入职培训才行。公安警察的档案被保护得很严密，可是其他同期生手里的资料，就不会那样引人注意了吧？即使在进行卧底训练时，国家有意识地帮忙清除留下的痕迹，恐怕总有那么一两条狡猾的漏网之鱼……”
        想了想，赤井秀一没有叫对方在组织里的代号：
        “安室透，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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