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突破
这男子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体型修长面容俊朗。
一双细细的丹凤眼斜插入鬓，看上去略显阴柔。他左胸所戴学会徽章和乔颖一样，中央的篆文“修”字周围还有圈玄奥纹饰，在苦修者学会内身份不低。
罗翼很敏锐的感觉到，这家伙是现场数百人中，对自己敌意最浓的那个。
他心中暗自警惕，脸上当然不会表露出来分毫情绪，只挂起标志性憨厚笑容：“我叫罗翼，是颖姐的朋友，您是？”
“罗翼？”男子假装回忆了下，脸上很快洋溢起更热情笑容：“原来是几天前救了小颖的那位朋友啊。欢迎欢迎，我们学会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排队感谢你呢！”
“我叫向天明，是和小颖一起长大的发小。要论感谢，我才是最想谢谢你的人。”他爽朗的对着罗翼伸出手握了握，语气越发温和：“我比你们都痴长两岁，你和小颖一样叫我天明哥就行，以后欢迎经常来学会玩。”
双手紧握中，两人一个笑得爽朗一个笑得憨厚，气氛一片祥和。
大美妞微皱了皱眉，似乎不怎么待见这位“天明哥”，却也未多说什么。
倒是旁边小老头儿刘教授赶苍蝇般朝他摆了摆手：“滚滚滚，我要带小罗突破异能者境界，二五仔少来添乱。”
向天明笑容未变，依旧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刘教授”，又朝乔颖温柔地打了个招呼才施施然转身离开。
后者凑到罗翼耳边低声解释：“老疯子的第一批原生体学派样本，但也是所有人里面最早放弃，主动选择内脏机械化改造的。实力挺强，去年就成为灵能者了。”
怪不得。
向天明才走开没几步，旁边又有个身材不高但肌肉极为壮硕的年轻男子上前半步，看着罗翼表情里没有丝毫友善：“一个破逼小小觉醒者，还能在三头顶级异兽中间救人？怕不是用了什么龌龊手段，故意设计来骗我们乔颖姐的吧？”
他说话声音极大，顿时把演武场内不少苦修者们吸引了过来。
再加上罗翼、乔颖和老疯子三人组合，本来就是在场所有人关注焦点，围观人数越堆越多很快就把这片角落包的严严实实。
只能说在凑热闹这块，苦修者学会的古武术修炼者们，和普通市井大妈也没太多区别。
“陆恒！小罗救的是我，当时情况我自己最清楚！”乔颖脸色一黑，皱眉道：“你想做什么呢？”
被叫做陆恒的矮壮年轻人稍缩了缩头，显然有些怕乔颖，但在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向天明后又是脑袋一犟，不依不饶的继续道：“颖姐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有些骗子手段可多得很。为了搭上线攀龙附凤，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都会试出来……反正他一个破逼觉醒者，能从那么可怕的超凡异兽底下救了你，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你！”
罗翼还是挂着憨厚笑容没什么反应，乔颖面色如霜还想再开口，却被刘教授轻轻拦下。
这位满头浓密白发的小老头，脸上挂起玩味般笑容上前半步，微仰起头看着那一脸正气表情的陆恒：“小恒子，是不是觉得人家小罗实力很弱呀？”
面对老疯子，陆恒语调明显没方才那么硬气，却也还是耿着脖子道：“不然呢。”
“现在你是异能者，小罗还差一点点突破。可能是有点儿差距……”老疯子继续笑眯眯地道：“不过人家是原生体，我们正好来帮他突破异能者境界，有没有把握打个赌？等十几分钟，
他突破后你俩打一场，看到底谁实力强怎么样？”
老头儿说到“原生体”三字时，围观人群气氛有些微妙。显然在场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清楚他与方会长间的理念之争，连陆恒都愣了愣再度认真打量了罗翼几眼。
“教授您还在继续试验么？”不知何时，听到原生体三字的向天明也回到了人群内，主动开口问道：“这位罗翼小兄弟，也是您从小培育的原生体苦修者？不过，阿恒的话虽然过分了些，但罗兄弟实力确实有些弱……”
老疯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们以为原生体学派，从你们这群软骨头放弃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路了么？除了学会，连荒野区也有对古武术研究很深的有识之士。这位罗翼小朋友，就是从荒野区走出来的原生体修炼者，等下我就让你们看看……原生体到底有多强。”
原来如此。
向天明心头大定，脸上笑容不变悄悄朝旁边陆恒使了个眼色。
陆恒嗤笑一声：“教授既然有把握，等十分钟又能如何。我倒要看看，这小骗子除了一肚子阴谋诡计，能不能在我手里撑个半分钟。”
“小罗，进舱！”老头儿冷哼一声，很快在生态舱旁计时费上刷下码，替罗翼支付了常规修炼费用。
罗翼朝陆恒友好地笑了笑，没在意后者敌视目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躺进“ST14.PROMAX”之内。
旁边乔颖接过他手里的大木箬叶树果实，点开几个按钮后选择了舱内提纯萃取模式。又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支试管，将六七种珍贵生物原液混合物导入外部槽，然后才按下了开始修炼的选项。
见此情形，向天明笑容不变没太大反应。
那陆恒却是咬牙切齿地低骂了句：“骗财骗色的小白脸！”
……
躺在“ST14.PROMAX”生态舱内，周围一切嘈杂声音都离罗翼远去。
世界仿佛被银白色全封闭舱门切分成两部分，舱内除了柔和且微弱的淡黄色无源光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底座是全包裹型记忆材料，令他整个人有种漂浮在海水里的感觉。然后一根根细小导管从底座上升起，与体表几处裸露肌肤接触后边钻入其中，连上了体内能量通道。
来自外部槽内导入的生物原液、以及在生态舱内部萃取提纯的大木箬叶树果实精华，被分成几十上百道细流，缓慢且稳定的注入到了罗翼体内。
生态舱外，刘教授不知道从哪里调出个全息键盘，又拿了个古怪仪器外接在通用的“ST”接口上，手指如飞不断在键盘上输入大串大串指令。
在场所有人都在看他动作，可惜没有任何一人能看明白哪怕十分之一。
只有近旁的乔颖稍微有点概念，却也始终把一大堆疑问憋在肚子里，没去打扰全神贯注的刘教授。
407.5倍的大气增压，随着时间不断调整提升、生物原液融合配方被重新打散，分成不同剂量再按照不同时间先后导入注射。
大木箬叶树果实提纯萃取，原液注射居然还专门有个复杂的数学公式，也亏得“ST14.PROMAX”生态舱有单独输入公式的“开发者模式”，换成早期版本恐怕得在使用前专门改装过才行。
刘教授嘴里念念叨叨了半天，才终于将整整十几页的指令输入完成，停下来喘了口气转头朝乔颖低声道：“你们家小罗这原生体状态，比起当年我带的那一批二五仔有挺大不同。他在觉醒者境界，整整封几年以上。不过这样子的厚积薄发倒不失为一种修炼捷径，反正我是从没见过那个觉醒者体内，能打下这么深厚的天地元气粒子当基础。”
乔颖挑了挑眉，刻意忽略了老疯子口中“你们家”这个暧昧前缀，只轻轻点头表示同意：“我刚看到他就感觉有些不对，总之修炼的东西和学会体系区别挺大。本以为只是荒野区没有正经传承的苦修者，自己摸索着乱搞，现在看来似乎还有点讲究？”
“看吧，老头子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实验体。”刘教授撸了撸满脑袋杂乱头发，眼睛紧紧盯着生态舱屏幕上跳动数据：“具体是好是坏，在突破异能者境界时看不出，之后还得给他做许多检查，我才能大概有个数。”
“总之小罗是个非常难得的特例，对我研究方向有很大作用。”他又笑眯眯地看一眼乔颖，撞撞她手臂：“你俩关系好，多帮我说说好话，让小家伙配合点来当我的试验素材。”
“问题不大。”乔颖此刻心思并不在这儿，只有些担心老疯子单方面替罗翼答应下的约战：“不过等会儿的战斗，小罗毕竟是刚突破到异能者境界，应该打不赢吧？”
“哼。”
刘教授斜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陆恒、向天明两人：“放心吧，保证有惊喜。”
“这孩子战斗力，比你想象要强悍得多，甚至比当年同境界时的你……可能都要强上好大一截。”他注视着屏幕上跳动出来的各种数据，拍了拍外舱壁：“科学，不会骗人。”
乔颖微微担忧，向天明站在远处目光带笑，陆恒则抱着双臂满脸不屑表情。
只有老疯子刘教授始终手指如飞，不断根据屏幕上显示数据，用键盘输入大段大段指令调整着“ST14.PROMAX”各种细微功能。
调出“开发者模式”后，这架罗翼只会点选功能的高级生态舱，在刘教授手里却能玩出一大堆普通用户连看都看不懂的骚操作。
其中差距，可能就像一辆“麒麟P18”跑车在最顶级赛车手里……和在个刚学会开车的女司机手里那般天差地别。
十分钟很快过去。
随着刘教授最后几道指令输入，外接那台古怪仪器上亮起道白色柔和光芒，生态舱外壁舱体也发出同样颜色的白光。屏幕上增压数字从最高的“917.6”，飞速回落到“0”时舱门安静打开，躺在里面的罗翼也随即从里面坐起。
他抬起双臂看看手掌，又摸了摸自己周身上下，脸上依然带着股迷惘之色。
这就算……突破完成了？
心中虽然充满了股难以置信的不真实感，但体内那第四条刚被建立，并且充满了活跃天地元气粒子的通道，和自身对于周围无处不在自然元素那呼吸般默契感应，却告诉他。
突破了！
罗翼站在原地看了看刘教授，又在后者鼓励目光中轻轻举起手指。
随着他体内元气粒子在能量同道中人涌动，一点微弱红芒很快便出现在了他指尖。
红芒变成火苗，火苗逐渐由暗红转为金黄，又变成至少有1500度以上的苍白……偏偏自己指尖却没有半点灼烧感。
这不是借助“硝石粉”做出的那种假元素攻击。
而是真正实打实，以古武术苦修者操控天地间自然元素，发展出来的“异能”！
罗翼深吸口气，心头终于被狂喜填满。
“可以了吧？”
几米开外那陆恒见状，等不及地走过来与罗翼面对面挑衅：“刚才说好了，只要突破异能者就跟我打一场。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小子昨晚拉得干净。”
大美妞显得有些担心，凑到罗翼耳边轻声道：“小心些，这家伙下手很黑。若是感觉不敌就尽快开口认输，我会上去制止他的。”
老头儿似乎想拍他肩膀鼓励，可惜身高差距太大没够着：“放心打，不用怕。”
罗翼只是压低声音朝两人问：“学会里应该不能杀人吧？伤人的话……到什么程度算是比较过分，我尽量收着点。”
“你……”乔颖看他一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实力在学会异能者中都不是俗手，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别刚突破就受重伤了。”
罗翼憨厚地笑了笑，没再开口。
围观众人让开了一条道。
陆恒摇着肩膀龙行虎步在前方带路，罗翼笑眯眯的跟在背后，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表情。
他低垂双手的手指指尖上，不断亮起微弱光芒又瞬间熄灭，显然是正在借机熟悉刚刚获得的异能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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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翼深吸口气，心头终于被狂喜填满。
“可以了吧？”
几米开外那陆恒见状，等不及地走过来与罗翼面对面挑衅：“刚才说好了，只要突破异能者就跟我打一场。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小子昨晚拉得干净。”
大美妞显得有些担心，凑到罗翼耳边轻声道：“小心些，这家伙下手很黑。若是感觉不敌就尽快开口认输，我会上去制止他的。”
老头儿似乎想拍他肩膀鼓励，可惜身高差距太大没够着：“放心打，不用怕。”
罗翼只是压低声音朝两人问：“学会里应该不能杀人吧？伤人的话……到什么程度算是比较过分，我尽量收着点。”
“你……”乔颖看他一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实力在学会异能者中都不是俗手，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别刚突破就受重伤了。”
罗翼憨厚地笑了笑，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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