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一字应

皇宫内
        国公夫人面见皇后，说着说着便哭哭啼啼了起来。
        “我儿此次受了惊吓已是快不行了，若再不定下这亲事，怕是要来不及了。如今他是连下地都不成，只能躺在那用药吊着。”
        这说的便是郑淮。
        郑淮的身子便是弱柳扶风都比他强多了，上次属实是被马车吓没了半边魂，气得国公爷正在满上京的找那惊吓马车之人。
        偏生有都察院在查上京治安一事，两相交叠，倒是把事情闹得越发复杂。
        国公夫人也是怕万一，这才急急忙忙的进了宫，求皇后帮忙。
        皇后听她哭，听得头都疼了，好半晌才把人给送出宫去，倒也没推脱这事，转身就去寻皇上，将这事说了。
        “安北候府与国公府也是有缘，几次三番都救了淮儿，说是天赐良缘也不为过。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尚可，朕这就拟旨。”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夸赞了一句。“皇上英明。”
        话音刚落，便见总管公公拱着腰进来了。
        “启禀皇上，南老夫人求见，手持一字应，已在殿外了。”
        此言一出，皆是震惊。
        一字应已允诺多年，南府从未动用过，如今这突然的手持一字应过来了，所为何事？
        此为先帝所给予，便是皇上，眼下也得出去迎。
        见字如见先帝。
        殿外，南老夫人身穿诰命服，手持一金册，立于前。
        见龙袍加身之人来，弯腰行礼。
        “老身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夫人快快请起，不必多礼。”皇上伸手虚扶了一下，目光落在老夫人手中的金册上。
        “老夫人此行所为何事？”
        “老身斗胆，敢问圣上，先帝允诺，如今可还算作数？”
        “先帝所赐，朕自是应，老夫人但说无妨。”皇上并未犹豫，直接应下。
        此刻，南老夫人持一字应进宫的事情已然传遍了上京城，众人皆是吃惊，议论纷纷。
        要知道，南府隐居城外多年，不曾再掺和朝廷事了，如今这是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要持一字应进宫面圣。
        眼下，老夫人缓缓打开金册，其上空白，唯有落脚处是皇帝玉玺，玉玺下乃是先帝亲手所写应字。
        “老身此次前来，别无他求。只求一事。”
        “安北候府之女晏若姻缘嫁娶皆凭己心，无人可干涉。”
        此言一出，殿内安静，无人言语。
        皇上面色陡然难看了起来，便是皇后亦是如此。
        眼看这圣旨便要赐下去了，却来了个老夫人，持一字应。
        此事当真只是巧合？
        “一字应乃先帝所赐，极为贵重。朕且问老夫人，确认其为晏若？”皇上沉声质问，看似是在问老夫人是否说错了，却无形给其威压。
        在给她反口的机会。
        但老夫人既是来了，又怎会食言，面不改色，依然朗声道：
        “老身只求晏若嫁娶一事，请皇上提字。”
        一字应提上了字，皇上要做到其内容，其一字应便作废，不会再有第二个。
        老夫人执着于此，一字应乃先帝所赐，皇上无理由不应，也不得不应。
        一字应的内容传回安北候府时，满府皆惊。
        众人皆知一字应贵重，却不知南老夫人用在了晏若的身上。
        安北候及夫人坐立难安，当即驱车前往南府，探明情况。晏若亦是同去，只不过三人都没能见到老夫人面，只得了一句话。
        “我已允诺。”
        简单四个字，却让他们理都理不清头绪。
        允诺？
        允谁的诺？
        震惊的不止安北候府，亦有上京众多官家，南府少有人去，安北候府的门口却是让众人都要给踩塌了。
        来拜访询问的一个接着一个，光是接请柬，管家都接不过来了。
        国公府更是一片寂静，国公夫人再次进宫，却是被拦在了宫门外，皇后不见，郑淮于床榻之上，病弱缠绵，竟是吐出了血来，情况越发危及。
        晕过去前，只说了一个字。
        “查！”
        查谁说动了南老夫人，查这事与谁有关。查谁坏了他的计划。
        国公爷将人手全都派过去查这事，连惊马之人都不问了，势要将坏事之人揪出来。
        相比较外头的凤云，南府则要安静的多。
        老夫人盯着人将药煎好了，亲自端过去送到南衡的面前。
        “一字应都已给出去了，你若想要白费你爹多年的功绩，这药你不喝也罢。”
        “恶疾难医，您又何必白费心思，还险些害了人家姑娘的性命。”南衡苦笑，看着那一碗药，喉间已是发痒，仿佛那即将要喝下去的不是药，而是血。
        提及伏锦，老夫人亦是难掩欣赏之意。
        “她倒是个有胆识的，就是小了些。”
        老夫人摇摇头，再看南衡，已是一脸的嫌弃，仿佛觉得他太老了。
        听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南衡竟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眼看她在这守着，再想想已是给出去的一字应，他闭着眼睛，端起药碗，仿佛壮士断腕一般，一饮而尽。
        喝下去后，身体平静如常，没有半点反应，他已是习惯如此，摇头苦笑。
        众人皆知他三十未娶，却不知他身有恶疾难医，平日看着正常，可若每每恶疾发作时，呼吸滞涩、痛苦异常，更如疯子一般伤人伤己。
        他又怎敢娶人家姑娘，白白耽误了。
        多年来，府中为他求医问药，什么法子都用尽了，如今竟是连一字应都给了，代价何其之大。
        只不过仍旧是毫无作用罢了。
        老夫人方才放松的神情不再，已然是变得有些紧张，久久不见其动静，也隐有失望。
        谁也没有说了这两种药一定管用，只是说了世间罕见，药效极好，可能痊愈。
        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场希翼落空。
        “您不用再白费了，我……”
        南衡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喉咙难受的厉害，没能忍住的吐出口血来，可把老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唤大夫来。
        大夫还没来，南衡便已然晕了过去。
        等大夫仔细看看过后，直呼神奇。
        “二公子心肺间的瘀血已处，往后好好修养，定然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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