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周一上午,顾风陪向晴去了妇幼保健院,医生正式确认向晴已经成了准妈妈。根据向晴上次急诊的检查结果,开了叶酸和钙片,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还有让他们记得定期来检查。顾风兴奋地拉着向晴打车回家,到家之后就把她按在沙发上休息,自己跑前跑后地给她端茶送水。相对于顾风的兴奋,向晴则再次进入平静状态。顾风有些担心地摸摸她的额头:“晴儿,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向晴摇摇头:“没有,我没事,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吗?”“下午要去的,但是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我不去了,在家陪你好不好?”“不要,你还在项目上,不要耽误了进度。而且你白天不去,晚上还是要加班,还要熬夜,对身体不好。你去煮一些上次雪娇包的饺子,咱俩一起吃,吃完了赶快去上班吧。”顾风看着她,欲言又止:“好,那你休息一下,我去煮饺子。”吃完午饭,临出门时,顾风仍然不放心:“晴儿,你自己真的可以吗?不要骗我。”“我可以的,有点困了,下午想睡一觉。我晚上想吃去年夏天你买的那个凉面,你下班去买回来好吗?对了,孩子的事情先不要跟你的同事们说,具体的我们俩晚上再聊。”“好,那你乖乖在家,我下班了尽快回来。”
        虽然身在公司,但是顾风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中,怎么也不能安下心来工作。他想给向晴发个微信问问情况,又怕打扰她休息,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向晴很快回复过来:“你别兴奋了,赶快踏实下来,好好工作,我跟孩子等你回来,乖。”顾风被她的最后一个字逗笑了,想着她和小宝宝在家等自己,突然感觉自己干劲十足,带着满满的动力投入到工作之中。下班时间到了,顾风第一个冲出了公司,这让一众同事惊掉了下巴。风哥一直以来以工作为首要任务的人设是要崩塌了吗?顾风才不管那么多呢,他家小主要吃凉面,这才是目前的首要任务。出了地铁站,一路小跑到了餐馆。买凉面还是要排队,好在人不多,两份沉甸甸的凉面很快到手。刚进家门,顾风就开始叫晴儿。向晴慢悠悠地晃出来,满脸的不满:“你喊什么呀,小心吵到邻居。”“哦,不好意思,”顾风吐了吐舌头,“刚才买凉面排了一下队,我怕你等急了。”“不会的。其他的我都准备好了,洗手吃饭吧。”
        吃过晚饭,顾风主动做完了所有家务,陪着向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晴儿,我能不能问个问题?”顾风搂着她,向晴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淡淡的开口:“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这么平静,不像你那么兴奋,对吗?”“嗯,是的。”“这里面有几方面的原因,但是我首先要说的是,有了小小风,我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的,虽然是事实,但主要目的是为了逗你,并不是我心里的抱怨。当时你那一脸便秘一样的表情真是太好笑了。”听见她公然的嘲笑自己,顾风抬手要打,向晴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小腹,向后躲开。顾风怎么舍得真打她,伸手过去把人勾过来,落下一吻,继续把她圈在怀里,轻轻地说:“辛苦你了。以后有什么不舒服要跟我说,不要怕我担心就躲着我。你生理上的变化和负担我没办法承担,其他方面我想跟你一起分担。这是我们的孩子,我想跟你一起努力,一起迎接他的到来。”“哼!算你有点良心。你别打断我呀,我还没说完呢!”向晴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今天医生说过,孕早期不要过分激动,要保持愉快的心情,不要剧烈运动,否则容易有流产的危险或者对胎儿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们国家很多地方都有怀孕前三个月不告诉别人的传统。老一辈人说是小孩子小气,如果说了就会怪罪妈妈,然后自己走掉了。其实是因为前三个月是胎儿极不稳定的时期,有统计表明八成的流产都发生在这个阶段。我想任何人都是不希望空欢喜一场,所以很多人都选择先不说。我今天不让你说也是因为这个,你不会怪我吧。”顾风摇摇头,扶着她慢慢坐起来:“当然不会。来,喝点水。”向晴接过杯子,喝了半杯水,然后抬眼认真地看着他:“另外,我尽量不那么兴奋,最重要的原因,是你。”
        “我?为什么呢?”向晴放下杯子,拿过他的一只大手,把自己的手放进去:“雪娇曾经说过,你就是我的情绪放大器。从谈恋爱起,只要不触及原则问题,你就尽量宠着我,宠到我妈有时候都看不下去了。我高兴,你就更高兴,谁惹我不高兴了,你的样子就像是要杀了那个人。那天我晕倒了,他们送我去看急诊,医生说我可能有了宝宝。你知道之后,满脸的兴奋和期待,虽然当时还没完全确定,但是你的表情已经接近狂喜了。”“所以你就装作生气,回了卧室,让我自己冷静一下。”“我也不是装的,当时不是生气,是觉得烦躁,觉得你对一件还没确定的事情干嘛那么兴奋,而且你越兴奋,我心里就越怕,怕万一不是真的,你的失落感会更强。今天医生终于确认了,你脸上的笑容从医院带到家里再带到公司又带回家里。你老实告诉我,你下午是不是满脑子都是我和宝宝,根本没心思工作?”顾风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点头承认:“确实是。一开始根本安静不下来,后来收到你的微信,才安心一些。但是写不了几行代码,就不自觉地会想起你,担心你,担心你会不会孕吐,吐了之后会不会肚子又饿了,饿了有没有乱吃东西,还会不会有其它不舒服的情况。你说要吃凉面,我就像得了圣旨,下了班第一个跑出来去买。估计那帮同事都被我下班的速度惊到了。”“你看看你,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以后我不跟你说了。”“别呀,晴儿,我们刚才还说好要一起分担的。我答应你,以后不会耽误工作了好不好?”“不耽误工作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不要我说了什么你就当成是圣旨,你担心我,总想快点回来照顾我,跑来跑去的,我们不说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严重,就算是不小心崴了脚或者摔跤了骨折了,到时候是你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呢?”顾风轻轻地搂住她,在额头印上一吻:“我懂了,谢谢你,你的冷静真的是我最要学习的品质,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把我拉回正轨。这几个月以及未来的日子里,我会照顾好自己和你们娘俩,不会再那么毛毛躁躁的了。”顾风扶着向晴在沙发上坐好,自己单膝跪地,大手拉着向晴的小手盖到她的小腹上,温柔地说:“小小风,你好!今天是爸爸妈妈第一次跟你正式见面。不论你是小王子还是小公主,都要乖乖的,妈妈带着你还要上班,很辛苦的,不要折腾妈妈知道吗?等你出生之后,你一定要学会妈妈这份冷静和淡定,这是很难得的品质。”向晴温柔地看着这个男人,把他的大脑袋拉到眼前,印上晚安吻。
        顾风和向晴谈过话之后,冷静了不少,就孩子的问题达成了一致。当然,让他冷静下来的还有手上这个着急的项目。大约一个月后,到了向晴要进行孕检的日子,但是却跟客户与顾风约定的项目视频会议的时间重合,顾风无奈,请了雪娇陪着向晴去医院检查。晚上加完班回到家已经不早了,顾风都来不及换拖鞋,就跑到沙发前,蹲下握着向晴的手,着急的问:“怎么样?宝宝没问题吧?今天我一直有点心神不宁的。还不到三个月,我也不能让小郑去问雪娇。”向晴让他坐到沙发上,抽了纸巾给他擦干额头的汗水:笑着说:“紧张大师,你既然不安心,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今天有高兴的事情告诉你,允许你兴奋一晚上,明天给我恢复正常,好好上班去,听懂没?”“遵命!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晴小主?”顾风满脸的期待。向晴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故意不说话,歪着头看着他。顾风等得着急了,轻轻摇她的手:“好晴儿,说吧,别吊我胃口了。”向晴“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了,好了,我说,今天去检查,医生说我怀的是双胞胎。以后你要养的不是我们母子俩,而是我们母子三个。”向晴说完,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他换上那副狂喜的表情。但是顾风并没有如她所愿,而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一副吃惊的模样。向晴看着他的呆样,轻轻拍拍他的脸:“小哥哥?老公?你怎么了?你是觉得有好大压力吗?没关系的,这几年我们也有一些存款,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工作,我们……”顾风轻轻地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说:“晴儿,你好棒,好伟大,你们不是我的压力,是动力,我一定努力工作,让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向晴笑着推开他,看着他的脸:“你今天怎么这么平静啊?怎么不兴奋了?工作累了吗?”顾风捧着她的脸,送上温柔的一吻,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赶不走了:“我怕吓到你呀!我当然兴奋啊,我兴奋地要跳起来了。一次就有了两个宝宝呢,太神奇了,我简直要疯掉了。我家里人要是知道了一定高兴坏了。”向晴看着手舞足蹈的男人,无奈地说:“你别兴奋过头了,时间不早了,兴奋够了就洗澡睡觉吧。你再忍忍,等过了三个月,确定没问题了,我们再告诉家里人。”顾风乖乖地点头应允,小心地送自家小主去沐浴就寝。
        从第二天起,顾风坚持与向晴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餐,送她去上班之后自己再去公司,下班也尽量接她一起回家。向晴心疼他这样奔波太辛苦了,几次提出自己会小心的,可以照顾好自己,让他不要这样,正常上班就好。顾风固执地要坚持这样做,说公司招聘了新人,分担了他的部分编程工作,他的工作减少了一些,完全有时间接送她上下班。这样坚持了一个月,顾风特意安排好时间陪向晴去做孕检。当两个小小的种子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时,顾风还是没忍住,喜极而泣。向晴拉着他的手,用力捏了一下,顾风回过神来,抹了把眼泪,向负责检查的护士说不好意思。护士们见惯了这种场面,笑着安慰他不要这么激动,要好好照顾孕妇。顾风把向晴送回家,吃过午饭之后匆匆上班去了。晚饭后,顾风将一切收拾停当,跟向晴一起坐在沙发上,很有仪式感地拨通了大嫂的视频通话。下午向晴已经跟大嫂提前打过了招呼,所以视频很快就接通了,远方的家人整整齐齐地出现在手机屏幕上,顾风不由得又是一阵激动。向晴悄悄握住他的手,嘴上仍然跟大嫂和石头说笑着,想起等下要宣布的消息,脸上不受控制的泛起了红晕。大嫂发现了异常,问她是不是家里太热了,向晴刚要说话,顾风摇了摇她的手,接过了话题:“大哥大嫂,大伯大娘,爸爸妈妈,石头,向晴跟我有事情要宣布。”大嫂了然地笑了笑,把手机推远些,让顾风能看见全家人。顾风把向晴搂过来,让两人的头能出现在手机的小窗口中,郑重地说:“向晴怀孕了,是双胞胎,已经三个月了,今天上午我们刚去医院检查过,一切正常。”除了石头外,对面的家人先是短暂的沉默,随后爆发出惊喜的声音,个个喜笑颜开。石头被大人们的情绪转变吓了一跳,本能地躲进大嫂的怀里。大嫂笑着拍了拍他:“石头别怕,爷爷奶奶们是太高兴了,你婶婶有了小宝宝,还是两个,以后你就是石头哥哥了。”石头听明白了,也高兴起来,跑到手机前问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向晴笑着问他想要弟弟还是妹妹,石头认真地想了想,说都想要。一句话引得手机两边的人都笑了起来,说石头哥哥金口玉言,向晴怀的一定是龙凤胎。顾风和向晴又问了问几位老人的身体状况,正要挂断,顾爸爸却说要跟顾风单独说话,顾风便拿着手机进了书房。几分钟之后,顾风出来,把手机还给向晴。发现向晴的表情有些紧张,顾风笑着安慰她:“别这样的表情,就这几分钟我跟爸不会吵架的。爸说他在努力戒掉旱烟,但是挺难的,毕竟抽了那么多年了。还说你大着肚子还要上班很辛苦,让我好好照顾你。”向晴欣慰地点点头,他们父子俩是一样的性格,只要开始了,再辛苦也会坚持下去,她相信顾爸爸一定会戒烟成功的。
        到了周末,顾风特意空了一天时间,陪着向晴回了娘家。向爸向妈刚刚旅游回来,高兴地要给他们看照片分礼物,但是向晴却不知为何,觉得头脑发晕,反胃干呕,被顾风扶着勉强进了家门,连爸妈都没叫就直接进了卫生间呕吐不止。向爸向妈被吓了一跳,向爸一直追问是中暑了还是吃坏东西了,向妈进厨房倒了杯水送过来。顾风一手扶着向晴,一手接过水杯,眼睛紧盯着小媳妇,紧张得不行。向爸问向妈要不要叫救护车,向晴和顾风同时喊不要。向妈仔细看了看女儿女婿的神情,又从上到下打量了女儿一遍,心里有了大致的猜想,嘱咐顾风好好照顾向晴,拉着老伴去了书房。向晴折腾完了,漱了口,软在顾风怀里,顾风打横将人抱起,送回房间。把人放在床上,顾风回身关上门,小声地问:“这次怎么反应这么大啊?是不是宝宝们在折腾你啊?”向晴半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不是,宝宝们很乖,是刚才在地铁上,我旁边那个人身上的汗味很大,我闻着就有点不舒服,出来走路这一段太阳又有些晒,我就感觉头晕想吐。”顾风心疼地叹了口气:“你呀,我都说打车了,你非要坐地铁,吃苦头了吧。你缓一缓,等下再挂个号,下周让医生给检查清楚才好。”向晴乖巧地点点头:“再帮我倒杯水好吗?”“嗯,你休息一下。”顾风从厨房出来,正碰上老两口要进厨房做饭。顾风赶快站住,抱歉地说:“爸,妈,不好意思,旅游回来没去接您们,刚才进门也没叫您们,我们太没礼貌了。”向妈不在意地笑笑:“行啦,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介意那么多。你先去送水,要是向晴休息好了,让她出来老实交代。”“妈,您……”“去吧,辛苦你了。”
        顾风端着水杯进了房间,向晴正靠着床头闭目养神。听见他进来,向晴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又休息了一下,感觉好了很多,转过身体要下床。顾风扶着她:“晴儿,那个,刚才妈说,要是你休息好了,让你出去老实交代。”向晴像做错了事情的学生一样吐了吐舌头:“果然瞒不过老妈的眼睛啊。”顾风扶着她在沙发上坐好,然后去厨房请二老出来。四人坐好,向晴开了口:“爸爸妈妈,你们要升级做姥姥姥爷了。我怀孕了,而且还是两个,已经三个月了,宝宝们的情况还不错,一切正常。”向爸高兴地跳起来,搓着双手不停地走来走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的小公主居然也要当妈妈了!还是双胞胎,真是太棒了!”向妈拉了他一下,有些担心地说:“老向,你别太激动了,小心你的血压。”顾风看着岳父岳母,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总算知道向晴这份冷静是来自于哪里了。向妈转过头来看向晴:“晴晴,你现在想吃什么,我去做。你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今天家里没准备什么好的,都是家常菜。要是没有你想吃的,我让你爸再出去买。”向晴摇摇头:“现在不想吃太油腻的,吃点蔬菜就好。但是妈,我想喝酸辣汤,您会做吗?”“没问题,你们俩坐一下,很快就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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