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假期过后没多久，之前合作过的邻省的公司又找上门来，希望添加一个新的模块并进行系统升级，公司立即答应并着手进行准备。客服部希望顾风和小郑还是过去一趟跟人家面谈，巩固合作关系。顾风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回家路上收到向晴的信息说今天在公司加班，回家比较晚，顾风就趁晚饭时间先向岳父岳母说明情况。老两口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嘱咐他在外面注意安全，早点回来。顾风乖乖地听着，点头答应。向爸向妈吃过晚饭就回家了，顾风独自带着两个宝宝在客厅玩。五儿越来越活泼了，顾风总是抱着雅雅跟着他到处走。正忙活着，大门一开，向晴回来了。五儿直接扑进了妈妈怀里，向晴抱了抱他，就交还给顾风，自己换了鞋去洗手了。顾风看出来向晴有些累了，就问她吃饭了没有。向晴摇摇头，又问他孩子们洗澡了没有。顾风说没有，向晴就开始准备让他们洗澡睡觉。顾风点点头，尽力帮她安顿好孩子们。带上儿童房的门，顾风搂着向晴回到餐桌边坐下，忙着去给她热饭。向晴说不想吃太多，喝碗粥就行。顾风点点头，很快端出来。顾风盛了一勺粥要喂她，向晴笑了，抢过勺子自己喝起来。顾风摸了摸鼻子，把要出差的事情告诉她。向晴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顾风一阵紧张，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向晴点点头，喝完最后一口粥，抽回手，站起来去厨房洗碗。顾风跟进去，从后面环住她，小声说着对不起。向晴擦干手，回身抱住他，轻轻摇摇头：“傻瓜，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也不是第一次出差了。”“但是你要自己照顾他们，太辛苦了。”顾风拉着她离开厨房，往卧室走。“有爸爸妈妈帮忙呀，再说你两三天就回来了，又不是去很长时间。”“那我舍不得他们啊，每天不抱抱他们，逗逗他们，我怎么睡得着啊。”向晴闻言噘起嘴，假装吃醋：“哦，你终于说实话了，只是舍不得他们哈，那你不要去了，明天跟公司说换别人去。”顾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呀，我最舍不得的当然是你啦！我不在家，你自己要小心，尽量别晚回家，知道吗？”向晴窝进他怀里，扬起头甜甜一笑：“知道啦，爹地！”顾风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印上晚安吻。
        第二天上班，客服部同事召集王哥、顾风、小郑及相关人员开会，确定他们俩的行程并安排工作。客服部已经跟客户约定下周一见面，王哥负责帮他们预订高铁票和酒店。会后，小郑拉住王哥和顾风，说刚好赶上周末，他想提前出发，带着雪娇去玩两天。王哥笑笑表示知道了，问顾风有没有特殊安排。顾风说没有，定周日下午的车票就可以了。酒店还建议住上次那家，各方面都很方便。晚上回到家，顾风把时间安排告诉给岳父岳母和向晴，请二老帮忙照顾宝宝们。向爸带头表示没问题，不知道多高兴有机会跟两个外孙多相处。顾风笑笑，眼里满满都是不舍。吃过饭，向晴特意将亲子时间都留给顾风，自己做完家务后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顾风揽着两个宝宝，亲了又亲，逗了又逗，舍不得放手。直到两个孩子都困了，向晴才过来，抱他们去洗澡睡觉。
        周日上午，向晴让顾风带两个孩子下去晒太阳，自己把顾风的行李收拾好。吃过午饭，顾风亲自哄两个宝宝睡了觉，又趴在床边看了他们好久，直到向晴进来叫他，俩人才轻轻地离开儿童房。拿了行李，顾风吻别爱妻，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向晴不好意思地笑了：“上次你们带回来的小点心挺好吃的，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再买点？”顾风抓了抓头发：“那是小郑在分公司那边的古镇买的，不在总公司这个城市，不保证能买到呀！”向晴点点头表示理解：“不方便就算了，时间差不多了，别误了车，爸妈他们等下就过来帮我。”顾风抱了抱她：“辛苦你了，晚上我安顿好了跟你视频。”
        出差三天，周四中午顾风和小郑回到了公司，下午立即开会，组建团队，制订工作计划，一直忙到下班。王哥提醒他们俩早点回家看老婆孩子，俩人才注意到时间，拉着行李匆匆忙忙往家里赶。下了地铁列车，顾风碰到向晴，俩人都非常高兴，顾风要去牵她的手，向晴担心碰到邻居，害羞地摇摇头，顾风无奈，只好跟着她一起走回家。刚进门，两个宝宝就“爸爸”，“爸爸”地一直叫，顾风洗了手，同时抱起两个孩子亲个不停。亲热够了，向晴要抱走雅雅去吃饭，谁知道雅雅就是不放手，顾风只好抱着两个宝宝走到餐桌边，分别放进餐椅里，自己端起碗给雅雅喂饭。五儿倒是不在乎，一落座就自己伸手抓东西吃。向晴感叹说顾风要把女儿宠坏了，顾风笑着说我的女儿当然得我宠着。晚上哄睡了孩子们，顾风从包里拿出一盒点心递给向晴。向晴一眼就认出是上次吃过的那家，惊喜不已。“你们专程去买的吗？”向晴拿起一块塞进顾风嘴里。顾风咽下食物，也拿起一块喂给向晴：“我们哪有那个时间啊！说来也巧，跟我们对接的还是上次那个大哥，我们聊完了工作出去吃饭，我顺嘴说起来这件事。原来那里是他老家，他跟我一样，到省城来上学然后就留在那里发展了。他打了个电话给家里人，让帮忙买几盒点心，家里人问是寄给他还是寄给我们，我就留了公司的地址，今天下午才收到呢。”向晴叹了口气，有些遗憾：“这么好吃的点心，如果网上能买到就好了。”顾风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吃货。听那个大哥说，这些都是手工做的，每天的产量有限，上网卖，如果订单多了做不过来，那不是自找麻烦嘛。”向晴嘟起嘴，珍惜地看着手里的点心。
        第二天上班，顾风将目前手头上的工作收了尾，便按照昨天定下的计划，开始着手设计客户提出的新模块。这次他与小郑、李海洋以及另外一个同事组成的小组负责这部分工作。这位同事姓张，年龄稍大些，大家都叫他张哥。顾风原本以为这项工作并不困难，谁知现实却响亮地打了脸。无论是原来用过的，网上学来的，书上看来的各种方法，最后呈现的结果均无法令人满意。随着交付时间的临近，顾风的脸色越来越臭，其他几个人早已熬成了熊猫。向晴已经看出了异样，侧面问过他，顾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抱抱她，亲亲她，就又皱起眉头回了书房。向晴满眼的心疼，给他送去一杯热牛奶，嘱咐他早点睡觉便退了出来。无奈之下，向晴只好通过雪娇加上了小郑的微信，拜托他照看顾风。
        又一个周五的下午，已经熬了好久的四人小组又一次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顾风终于崩溃了，跳起来对着墙壁一顿乱捶，鲜血立刻流了出来。小郑大叫一声，冲进办公室抱住他，海洋赶快扯过毛巾包住他的手。顾风是真的疯了，用力甩开两人就跑出了公司。海洋跟着跑了出去，小郑收拾了顾风的东西也追了出去，同时第一时间通知了向晴和雪娇。小郑在电梯口碰到了王哥，向他说明情况，王哥让他们跟住了顾风，他自己处理好手上的工作就去找他们。收到微信，向晴心烦意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雪娇立即将他们三个人组了一个微信群，以方便了解信息。向晴将工作转交给同事，立刻请假准备去照看顾风。雪娇追出来，安慰她几句，承诺下了班就去陪她。向晴问小郑他们在哪里，小郑说顾风要喝酒，他跟海洋劝不住，现在他们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餐馆里。向晴想了想，决定直接回家，先安顿好孩子们。对于女儿提前回家的情况，向爸向妈当然要问原因，向晴忍住眼泪，告知实情。向爸立刻怒了，责怪顾风的心里素质太差。向妈拉了拉他，指了指女儿，示意他不要火上浇油。向晴也劝爸爸注意血压，不要太生气了。等老爸平静下来，向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想请父母把孩子们带回去看一下，自己留下来全心全意照看顾风。向妈答应下来，还建议趁孩子们正在睡觉，准备一下立即出发，免得雅雅离开妈妈的时候可能会哭闹。向晴点点头，很快跟向妈一起收拾好东西，叫了出租车。向晴亲手把两个孩子抱进推车里，看着熟睡的宝宝们，向晴的眼泪夺眶而出。向爸向妈叹了口气，嘱咐她自己小心，就带着宝宝们回家了。
        家里安静极了，向晴把自己扔进沙发里，顺手抓过一个靠垫抱在胸前，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对面黑漆漆的电视。手机不断提示有微信进来，向晴无动于衷，呆呆地坐着，直到手机持续震动起来，向晴才回了神，接通了雪娇的语音通话。雪娇说她已经买了晚饭，很快就到向晴家，让向晴注意给她开门。收了线，向晴又翻了翻其它微信，大部分是小郑发来的，说风哥一声不吭地喝酒，他跟海洋一直在劝他。稍后又说王哥来了，看海洋有些害怕这样的顾风，就让他先回家，王哥留下来陪着。还有一段视频，向晴点了播放：顾风已经喝的迷迷糊糊了，不再沉默，吵着要回家看女儿。小郑说：“风哥，咱们先去医院把手包扎了好不好？”顾风说：“不要去医院，我女儿怕打针，我要带她回家。”小郑说：“风哥，你这手血淋淋的，回家会吓到雅雅的。你这个亲爹不心疼，我这个准干爹还不答应呢！听话啊，哥，先把伤口处理了好不好？”
        丢下手机，向晴又窝进沙发里，双手掩面，哭的浑身颤抖。敲门声响起，向晴抽了两张纸随便擦了擦，开门把雪娇让进来。雪娇看着她可怜的模样，叹了口气，劝她别多想了，赶快过来吃饭，免得犯了低血糖。向晴摇摇头，继续坐回沙发里，抱着靠垫发呆。雪娇放下晚饭，坐过去搂着她，安静地陪着她。坐了一阵子，向晴不自觉地靠着她，说有些头晕。雪娇趁机劝她吃些东西，扶着她坐到餐桌边，打开一碗粥给她喝，又冲了一杯红糖姜茶放在她手边。向晴勉强喝完了粥，抱着杯子又开始发呆。雪娇把餐盒清理掉，拿起手机开始打字，想问问小郑最新的进展。信息还没发出去，她们就听到了敲门声。向晴跑过去开门，雪娇跟在她身后，只见小郑和王哥扶着顾风终于回来了。
        众人一起将顾风放倒在沙发上，向晴看到他的双手已经包扎好了。向晴对王哥和小郑说：“谢谢你们照顾他，医药费是哪位付的，我转账给你们。”王哥赶忙摆手：“阿晴，不用了，顾风的医药费公司会负责的。”“不行！”向晴立刻变了脸色，断然拒绝，“王哥，顾风的医药费能用医保就用，不能用我们自己出，不能让公司负责。这个先例不能开，否则以后难以服众，会给公司的管理造成麻烦的。”认识向晴这么久，两人都是第一次看见她的脸色这么黑，声音也提高了很多，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王哥和小郑对视一眼，小郑转过头来对向晴说：“晴姐，医药费是我拿了风哥包里的现金付的，还差点零头我补上了，咱们之间就别算那么清楚了吧。这是风哥的包和手机，医生开的药和诊断证明也放里面了。”向晴接过东西，点了点头。看着向晴红红的眼睛，小郑叹了口气，继续说：“晴姐，你别担心，医生说风哥没伤到骨头，等消了肿伤口长好了就没事了。还好他后来喝糊涂了，我们才能把他拉到医院去包扎。因为受伤了还喝酒，医生还埋怨了我们几句呢。”小郑抓了抓头发，尴尬地笑了笑。雪娇拍了拍向晴的肩膀，安慰她：“骨头没事就好。你也累了，照顾好他就早点休息吧。有事给我们打电话，多晚都无所谓，我跟小郑立刻过来。”王哥也说：“是啊，大家都累了，早点回家吧。小郑，雪娇，走吧，我送你们。”
        在王哥的车上，雪娇坐在后座，皱着眉头，默默看着窗外的夜景。“娇娇，以你对晴姐的了解，你觉得这件事会不会对他们的感情造成严重影响啊？甚至说，他们会不会因此而分开？”小郑从副驾驶座位回过头，忧心忡忡地问她。雪娇想了想，谨慎地开口：“我给你们说一件往事吧。晴晴曾经做过一个稿子，字数和页数都不算太多，她觉得在规定时间内肯定能做完，就全部接了下来。但是后来开始做她才发现，要改的地方太多，每一页的空白处都写满了要修改的内容。她没有向任何人诉苦，自己熬了两个整夜，按时交了稿子。那几天她的脸色很差，给我们做饭的芳姨怕她是生了病又不去看医生，就跟我们老板说了。老板找她谈话，她不会撒谎，只好说了实话。后来我们老板粗略算过，她写下的内容超过整本书百分之八十的字数，也就是说她在三天的时间里几乎把那本书抄了一遍，右手差点就废了。晴晴在生活上除了有些洁癖外，其他要求不高，做家务带孩子都无所谓。但是在工作上绝对是高要求，她觉得如果你胜任不了这份工作，要么提高自己，要么就辞职，不要拖累公司。”听完她的话，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心情更加沉重。
        送走了朋友们，向晴锁好门，拿来毛巾帮顾风擦身。他睡的很沉，向晴索性给他盖上一条薄被，就让他睡在沙发上，自己则搬来小椅子，坐在沙发旁，静静地看他。看着看着，视线渐渐模糊，眼泪又来捣乱。向晴扬起手，好想一巴掌打下去，把自己的委屈和担心全部发泄出来。看着他满脸的疲惫，睡着了依然皱起的眉头，特别是包的像馒头一样的双手，终究还是不忍心，放下手，恨恨地说：“臭老公，你现在糊里糊涂的，我暂时放过你，等明天你清醒了，咱们再算账。”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向妈打过来要求视频通话。向晴拿着手机去了书房，接通了视频，跟向妈说顾风已经被同事送回来了，手伤也不太严重，现在睡着了。向妈听了之后终于放心了，跟向晴说孩子们都睡了，刚才睡觉之前吵着要找爸爸妈妈，向爸向妈连哄带骗的，总算是对付过去了。看着向晴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向妈安慰她说大家都没事就好，让她早点休息，明天跟顾风好好谈谈，要是来接宝宝们的话就提前来电话。向晴点点头，关了视频。向晴实在是累了，洗了脸，又回到客厅，很快就趴在顾风身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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