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胤禛和胤禩惊讶的对视一眼，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康熙和东亭也在。
    “海兰察”
    “七阿哥九阿哥”康熙微愣，忍着对方可能是两个儿子的猜测，别扭的行完礼，等到被唤起身时，随口一问，“两位怎么也过来了”
    “是这样的。”胤禩笑眯眯的撒谎，“我们本来是想着六哥刚进宫，恐怕还不知去尚书房时间，所以来叫他，却没想到刚进院子就听到一阵巨响，我们还以为发生事了，这才赶着来帮忙的。”
    这话可以算得上是五分真五分假。
    康熙眼神波澜不惊，九阿哥的语气与说话方式，真是像极了他家老八。
    永瑞压着火气，睡眼朦胧的发呆，这到底出什么事了吵得没完没了阴沉着脸，穿着纯白的内衬踢踏着靴子下床，抬眸望去，就看见海兰察与七阿哥还有九阿哥仨，正站在门口寒暄。
    东亭正面无表情的垂首站在门里面。
    语气冷冷的问道，“今日到底怎么了”要是说不出个一二来，别怪他发飙
    康熙一抬头，脸上微笑的表情就凝固了，对上脾气变得相当暴躁的永瑞，眼神变幻莫测，良久，才有些迟缓的吐出一句话，“主子，您今日要去尚书房的。”
    “早知道，我就该拦着了。”东亭看了眼床后面的大白，松了一口气，嘀咕道，“还好还好，大白没发飙，不然今天指不定要毁容。”
    东亭的话，吸引了胤禛他们的关注，定睛望去，床头正躺着一只雄伟的大海东青，似是感知到大家对它的关注，身子板正，快速蹲起来，还用爪子梳着羽毛。
    康熙与胤禛被大白惊艳到了，眼馋的看着大白，一错不错瞅着它。
    胤禩则是态度相反，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他此刻的惶恐不安。
    大白见到其他俩人对它欣赏十足，只有胤禩似是怕它，心里有点计较，故意飞到地上，翅膀随意扇了扇，耷拉在身子两侧，迈着神气十足的小步子，走到胤禩跟前，顶着房里其他人诧异的眼神，鸟头蹭了蹭浑身紧绷的胤禩。
    “你走开”胤禩向来从容的声线变了调，退了一小步，“不要过来走开走开”
    大白啾啾了两声，黑亮的眸子满是趣味，快速踱步上前，小脚脚走得飞快，用鸟头继续蹭着胤禩的腿，不仅如此，它还仗着自己有翅膀，飞起来，与胤禩的脸颊贴贴，一副不依不饶的小模样。
    胤禛原本的面瘫脸，隐晦的抽了抽。
    围观的康熙眼底闪过一丝狐疑，怎么感觉这个貌似自家老八的皇子十分害怕海东青啊，不该啊，老八以前还熬鹰什么的，小时候更是放出豪言要养海东青的，难不成因为那件事吗
    想起父子关系，因一只海东青而破裂，康熙也蹙了蹙眉。
    万佛啊，谁来救救我，我不想和海东青贴贴啊，胤禩心里抓狂，屋里快速闪躲，可惜他的对手有翅膀，怎能躲得开。
    大白玩上瘾了，更是来回绕着胤禩飞，时不时就贴贴对方的脸，毛绒绒的脸上，此刻满满恶趣味。
    胤禛看不过去了，瞥了眼看戏的东亭，试探的呼唤，“大白这里”
    大白听到有个陌生的声音叫它，看到主人没反对，登时翅膀一扇，落在了对方跟前。
    胤禛向来冷清的面上，露出几分赞许，摸了摸大白的羽翼，罕见的出言品评，“不错纯白玉爪，品相完美，不愧是海东青中的极品。”
    大白听到这赞赏，毛脑袋抬得更高了，挺胸抬头，一副你很识趣，算你有眼光的小样子。
    永瑞见对他们对大白的喜欢，又有大白调节气氛，心情终是舒缓了几分，“收拾吧”阖着眸子，压制住眼底的困倦，面上带着几分淡漠，“大白，你去锻炼身体”
    大白也知道主人心情不虞，不敢惹对方，乖巧的飞了过来，怼脸与永瑞贴贴后，连忙张开翅膀，顺着窗户飞了出去。
    大白溜了溜了，主人心情不好，我可不当炮灰
    大白的离去，室内猛然静了下来，胤禩也快速收敛好自己情绪。
    “主子，吃早膳没”康熙张了张嘴，无奈的主动提醒，“念书时辰不断，不吃会饿的。”
    “饭””永瑞愣了一下，瞥了眼掐好时辰，正在上上早膳的南昀，语气寡淡的说道，“正好上饭，七弟九弟、海兰察，你们仨若不嫌弃，一道用吧。”
    “这快迟了吧”胤禩见大白飞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咽了口唾沫，忍住满满的冲动，“真不怕纪师傅训斥”
    “怕什么”永瑞对胤禩的担忧更是莫名，“我本来就是要直接领差事的，现下去书房转一转，也是阿玛说让休息几天，我想找几个好苗子罢了，又不是专门去读书，纪师傅也知道的。”
    不仅如此，之前纪师傅还催着让他赶紧办差，不要在书房里耗费精力。
    “这样吗”胤禩喃喃自语，突然间就不饿了，还想大哭一场，难道这就是储君待遇呜呜也太不公平
    胤禛拍了拍胤禩的肩膀，在精神上对他表示同情。
    还是康熙反应比较快，想起老八的经历，突然有点理解他的心思，嘴角隐晦的翘起。
    “这样啊，主子，奴才都不知道，居然还叫你去尚书房。”康熙轻声开口，解释了一句。
    “无妨，这事东亭也不太清楚，我忘记告诉你们了，不怪你。”永瑞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精光，挑了挑眉，以后要可劲的用海兰察，太讨厌了，居然不让他睡觉。
    康熙下意识觉得身子有一丢丢凉，奇怪了。
    “现在才寅时吧”永瑞看看天色，有些郁闷。
    “还差一刻钟就是寅时了。”康熙温声说道，“皇子一般寅时到尚书房去，申时下学，主子倒是不用如此。”
    “寅时到申时”永瑞木着脸，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寅时到申时，要学这么长时间吗清朝皇子果然不好当
    “六哥，下学后还要练习射箭一个时辰。”胤禩淡笑着开口，“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从寅时到酉时，一直读书。”
    永瑞嘴角抽搐，为清朝皇子的日常生活默哀。
    “六哥，你还是赶紧洗漱吧，再不用膳，那可就真迟到了。”胤禩笑眯眯的建议着，多一个陪他迟到的也不算坏事，至于永瑞之后不会再去尚书房，他表示自己没听到。
    “我知道了。”永瑞皱皱眉，“你们先吃点垫肚子，我去换衣服。”又补充了一句，“海兰察也吃，可以去另外一张饭桌。”
    胤禩心情好，对永瑞冰冷不耐烦的语气也没有计较，笑呵呵的拉着胤禛坐在桌子上。
    康熙听到永瑞别扭的关心，不着痕迹的挑挑唇，索性他也有心试探这俩人是不是他家儿子，毫不客气，也跟着上桌。
    “嗳，海兰察，你怎么不解披风呢”胤禩有些疑惑，吃饭还戴着披风，这多不方便啊。
    康熙眸色闪了闪，“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就不脱了，省得着了风寒。”
    胤禛微微颔首，“是这个理，小心无大错，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康熙装作漫不经心的开始撩袍子、挽袖、捻筷子的姿势，以及舀粥的动作，挑眉轻笑的弧度，实在太有杀伤力了。
    这让之前对自家汗阿玛转世有猜测的胤禛，眼皮子猛地大跳，隐晦瞥了眼海兰察，这次居然有股心惊肉跳的压迫感，连忙掩饰住内心的震惊，万佛啊，难道汗阿玛真的回来了海兰察难道就是汗阿玛
    胤禛低下头，装作风轻云淡的喝粥就小菜。
    胤禩见此也心下一跳，莫名的熟悉，不太对劲。
    简单的咸菜清粥，三人却心里思绪万千，复杂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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