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卡牌故事

“系统这个，这个卡牌故事，嗯是什么意思？”
        阿纳斯塔西娅紧紧盯着卡牌反面这几行字，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人施了充气咒，晃晃悠悠地涨大、升高，顶得她喉咙发紧。
        系统回答得很淡定：“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
        “我是说，这不可能是真的对吧？我们才刚开学——而且，无论如何，它怎么会知道以后——”她艰难地措辞着，“这张卡牌怎么会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系统：“这张卡牌当然不知道，所有的卡牌都是因为我而存在的，我又是因为你而存在的——”
        阿纳斯塔西娅：“说重点，系统！这个卡牌故事是真的吗？”
        系统：“当然，卡牌故事都是真的，但它们不一定会发生——谁知道呢？”
        阿纳斯塔西娅：“你听听你说的话！如果是真的就肯定会发生，不会发生就说明不是真的。”
        系统：“哦，这可不一定。”
        阿纳斯塔西娅颓然地倒在了床上。
        荒唐又惊悚的卡牌故事、系统似是而非的回答
        不可能但这不可能。
        系统怎么可能有真正的预知能力呢？如果它真的能做到，又怎么会选定她一个小孩子成为宿主？伏地魔绝不可能出现在学校里更别说，附身一位教授？他怎么可能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成功？当然，连血人巴罗都怕成那样的德拉科更不可能进禁林了对吧
        她安慰着自己，勉强稳住了心神，但一偏头，又瞥见了那几张闪着微弱光芒的卡牌。
        深呼吸了几次后，阿纳斯塔西娅又把卡牌抓了过来。
        她倒要看看那四张的卡牌故事会写什么离奇的事！
        【马人】就只对他们做了简短的介绍，还提到了一个叫“乌姆里奇”的名字，除此以外没什么特别的；【小蜘蛛群】讲了罗恩怕蜘蛛的原因，无关痛痒；【白鲜香精】就有些荒唐了，居然说哈利、罗恩和赫敏藏身于什么格里莫广场12号，还闯进了魔法部。
        看到这儿，阿纳斯塔西娅一下就安心了许多，看来这些卡牌的卡牌故事就只是些无聊的联想产物罢了。
        她如释重负地露出了笑容，翻开了最后一张【雪球咒】。
        它的正面画着格兰芬多那对韦斯莱双胞胎朝一位裹着紫色大头巾的教授扔雪球的场面——阿纳斯塔西娅记得晚宴时这位教授就坐在斯内普教授旁边。这倒是确有其人。
        她翻到了背面：
        “卡牌故事：
        韦斯莱兄弟很喜欢这个咒语，曾在多种场合使用。此咒受害者之一就是奇洛教授，不过当时他们还不知道奇洛头巾下的后脑勺上其实正是伏地魔的脸。”
        阿纳斯塔西娅：
        脸上才绽放开的笑容又瞬间枯萎了。
        虽然不知道系统为什么要编出这么可怕的故事，但这绝不可能。
        “孩子，呃”系统循循善诱，“或许你不觉得——那位奇洛教授围着的大头巾很奇怪吗？也许唯一的解释就是——”
        “停停停！”
        阿纳斯塔西娅猛地把卡牌一把塞进书里埋进了枕头底下。
        太荒唐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那为什么故事里提到的人都确实存在呢说不定是碰巧认识？或者谁弄到了入学名单，教授们的职位安排也很容易打听到。
        都是随意编出来的故事，恶作剧而已，对，应该是恶作剧。
        可是万一毕竟截至目前，系统还从没骗过她而且如果这些卡牌真的能使用，它们相对应的卡牌故事也没道理是假的吧再说了谁又会搞出这样的恶作剧呢，没有人愿意拿伏地魔开玩笑的。
        但这怎么可能呢伏地魔怎么会来霍格沃茨
        难道？
        难道是——
        阿纳斯塔西娅猛地倒吸了口凉气，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双翠绿的眼睛。
        难道是因为他还要来杀哈利·波特？
        狂奔的滴水兽啊！
        阿纳斯塔西娅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预感自己今晚会整夜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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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霍格沃茨里可不止她一个人失眠。
        裹着大头巾的奇洛侧躺在床上僵着脖子毫无倦意；辗转反侧了许久的德拉科最终还是爬下床掏出羊皮纸给母亲写信；床位挨着的哈利和罗恩听着异常亢奋的老鼠斑斑的吱吱声忍耐着怒意
        以及，一个黑袍滚滚的身影正飞快地从地窖一路去向八楼校长室。
        “椰子冰糕。”
        门前的石兽滑到了一边，露出了后面的螺旋楼梯。
        校长室里，邓布利多听见门口的动静，头都没回就开始招呼：“你来了，西弗勒斯。来一点——”
        “你早就知道了，邓布利多。”斯内普冷声打断了他。
        坐在桌后的老人已经戴上了尖顶睡帽，他脸上的神色是那样平静——他笃定自己今晚会来——他早就知道她——
        “我早就知道了什么？”邓布利多双手交叉放在膝上，“坐下说吧。”
        “斯塔茜她怎么会——为什么——”
        男人一向阴沉冷漠的表情龟裂，他灰黄的脸上现出了强烈的悲痛。
        “是她吗？”斯内普的声音轻得近乎耳语。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究竟是不是她，西弗勒斯，对吗？”
        邓布利多锐利的蓝眼睛越过镜片直视着斯内普，在对方颤动的眼神回视下，他忽然狡黠地笑了笑。
        “真可惜，本来我已经安排好了要给你个惊喜的，但你拒绝了我。那个需要你去带领的新生，还记得吗，西弗勒斯？就是阿纳斯塔西娅——”
        眼看着斯内普一张黑脸拉得越来越长，邓布利多的笑眼眯得更深：“没办法，最后我只好接替了原本应属于你的任务——哦，别这么瞪着我呀。”
        回应邓布利多的是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画像们终于睁开装睡的眼睛，神采奕奕地七嘴八舌：
        “太没礼貌了！”
        “那件事又不是阿不思的错，他凭什么这个态度！”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个样子，噢，想想我们那时候吧”
        菲尼亚斯·布莱克响亮地抽了抽鼻子：“你们懂什么？他只是和我一样，都太高兴了！”
        “当然，菲尼亚斯，我们都记得，你年轻时也不怎么样。”
        乱哄哄的争吵声里，戴着睡帽的老人却始终笑眯眯的，不插嘴，也不叫停。
        良久，他盯着紧闭的房间门，轻轻感叹了一声。
        “哦年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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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而复得的狂喜后知后觉地压过了心底积存回荡的痛苦与悔恨，斯内普停下脚步时，发现手心里都被自己攥得满是汗水了。
        面前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水果盘画，他上前一步挠了挠画里的梨子——它吃吃发笑，变成了一只绿色门把手。
        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们还是那么热情，热情得过了头，它们争先恐后地问他要吃些什么。
        斯内普皱紧眉头打断了它们：“从明天开始，一日三餐都给斯莱特林添上几扎草莓牛奶。”
        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不太自在地低声补了句：“谢谢。”
        “斯内普先生对我们说了谢谢！”
        家养小精灵们齐齐尖叫着开始抽噎起来。
        斯内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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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阿纳斯塔西娅床头的魔法闹钟准时响起。
        她几乎是立刻伸出手按停了它——因为她醒着。预感成真，她失眠了一整夜。
        寝室里陆续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仍在躺着的阿纳斯塔西娅翻了个身，她悄悄地、慢慢地，将手伸进了枕头底下。
        好吧。
        那本《魔法书》还待在底下，昨晚真的不是她的一场梦。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倒还是那么活力十足：“早上好，斯塔茜，去勇敢地面对现实吧！今天要不要把剩下那两张图书馆通行证也抽了？”
        阿纳斯塔西娅：“不用了。”
        她甚至都没心思挑选今天要穿什么衣服了，随便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套上就萎靡不振地出了门。
        斯莱特林长桌上基本已经坐满了人，阿纳斯塔西娅到的时候，一年级这边剩下的唯一一个座位好死不死又是德拉科旁边。
        她无奈地坐下，抬手挡住自己半边脸向德拉科正对面的潘西做口型：“你怎么不坐在他旁边？”
        对方娇羞地捋了捋头发，也对她做口型：“我更想能一直看着德拉科。”
        阿纳斯塔西娅：？
        阿纳斯塔西娅被潘西出人意料的逻辑搞得更加萎靡不振了，她揉着眉头没什么兴趣地扫了一圈桌子上的早餐：炒蛋、黄油豌豆、熏咸肉、面包片、腌鱼、麦片粥、果酱没一样让她想——咦？
        她的眼睛亮了亮。
        今天居然有草莓牛奶！
        阿纳斯塔西娅迅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
        “咳。”
        阿纳斯塔西娅倒了第二杯草莓牛奶。
        “咳咳。”德拉科加重了咳声。
        阿纳斯塔西娅开始在面包片上抹草莓果酱。
        “喂！我在跟你说话！”
        又来了，这个没礼貌的家伙。
        真不知道马尔福家是怎么教育出来的这么讨人厌的少爷。
        阿纳斯塔西娅头都不回：“我没听见你叫我的名字。”
        德拉科气得直拿勺子敲杯：“我刚才已经给我妈妈寄了信，问她关于你这个假布莱克的事——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天！哼！”
        阿纳斯塔西娅真受不了他这种说什么话都炫耀意味十足的口吻，寄封信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张口闭口都是“我爸爸”“我妈妈”，这种人也能是斯莱特林“伟大的种子”？
        她端起第三杯草莓牛奶一饮而尽。
        真晦气
        一会儿她也去写信寄信！说谁是假布莱克！
        早餐基本结束后，各学院的院长从教师席走下来开始给学生们分发课表。
        斯内普今天依然穿着一件黑色袍子，走动时脚边的袍角会凌厉地翻飞。他递给别人课表时一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动作干脆迅速，脚步根本不做任何停留。
        阿纳斯塔西娅稍稍放下心，这意味着她不必正式上课第一天就和传言里恐怖万分的院长有所交流。想想他昨天盯着她的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吧，她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可有时偏就是怕鬼有鬼，等斯内普走到阿纳斯塔西娅跟前时，他竟然停下步子站定了。
        阿纳斯塔西娅：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陷入死寂，附近的人都隐秘地投来视线——尤其是旁边的德拉科，他的灰眼珠看起来都快要斜着掉出眼眶了。
        阿纳斯塔西娅心里暗暗诅咒了他几句，然后面带无措地眨巴着眼睛抬起头，面对斯内普。
        斯内普语气很严肃：“你的课表，布莱克。”
        她礼貌地双手接过道谢，但心却一下子悬得更高了。
        ——因为斯内普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依然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一边盯还一边皱眉。
        过了好半天，德拉科的眼睛都疲累得闭了好几下，斯内普才拧着眉沉声开口：“你昨天没睡好？”
        阿纳斯塔西娅：“呃？”
        她瞪圆了水汪汪的灰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并且迷茫地注意到斯内普的脸色忽然雨过天晴般缓和下来了。
        “哦”阿纳斯塔西娅犹豫着，“我只是还不太习惯，教授。”
        “跟我去地窖拿一瓶无梦酣睡剂，斯莱特林今天早上没课。”斯内普顿了一下，“——你回去还能再睡一会儿。”
        话音落下，一旁伸耳斜眼的德拉科张大了嘴，手里的刀叉哐当砸在桌上。
        直到踏进了斯内普的地窖办公室，阿纳斯塔西娅都没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她正襟危坐在斯内普刚才一进门临时给她变出的松软的扶手椅里，而那位据说为人严厉刻板的霍格沃茨最可怕的斯内普教授，正站在梯子上从满墙的魔药架上翻找无梦酣睡剂——给她回去补眠用？
        阿纳斯塔西娅受宠若惊地又挺直了几分腰板，因整夜未眠而有些混沌的脑袋里晕乎乎地想着，这样看来斯内普教授应该没有讨厌她的意思吧，不然怎么会注意到她的脸色关心她的睡眠呢，不过还是不知道昨天他到底为什么那样看她
        “准备睡的时候喝下去，很快就能睡着了。”
        斯内普往她手里塞进一小瓶紫色药剂，阿纳斯塔西娅闻见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橡木苔味道。
        紫色的药液在玻璃瓶里荡起一小圈绚丽的光波，她不禁屏住了呼吸，认真同他道谢：“谢谢您，教授。”
        他微微点头：“如果以后又睡得不好——”
        顿了顿，斯内普忽然别开脸避过她的视线，声音干巴巴地把话说完：“随时可以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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