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飞行课

说到做到，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阿纳斯塔西娅都没再跟德拉科说过半个字。
        但她不得不忍受他一次又一次装作若无其事地换座位坐到她旁边——而为了体现自己对他忽视得有多么彻底，她只能对此视而不见，否则就显得好像她有多在意他坐在哪儿似的。
        这同时也意味着阿纳斯塔西娅不得不整天听德拉科大谈特谈飞行。他总是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大声抱怨为什么一年级新生没有资格参加学院魁地奇球队，还讲了许多冗长的、自吹自擂的故事，最后总是以他惊险地躲过一架麻瓜的直升飞机为结束。
        除了潘西，阿纳斯塔西娅不认为还会有第二个人相信德拉科的自传演讲。
        所幸星期四终于很快在万众期盼下到来了，德拉科的精彩演讲说不定能到此结束。
        这一天早上，阿纳斯塔西娅起得有点晚了，等她赶到餐厅时，大多数人都已经吃完早餐离开了。她路过格兰芬多的长桌时，注意到哈利、罗恩和纳威正围在一起说话。
        “我奶奶知道我总是会忘东忘西，这是她寄给我的记忆球——它会告诉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做了。瞧，你只需要把它紧紧握在手里，如果它里面变成了红色——哦”
        他顿时垮下了脸，因为原本充满白色烟雾的记忆球在他手中突然红得发亮。
        “就代表着你一定忘记了什么事没做。”
        纳威拼命回忆着他忘记了什么，整张圆脸皱成一团的样子有些好笑，这使得阿纳斯塔西娅放慢了脚步，想听听他到底忘了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德拉科大摇大摆地经过了格兰芬多的长桌，探着身子将记忆球从纳威手里一把夺了过去。
        哈利和罗恩一跃而起，他俩敏捷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希望跟德拉科立马干上一架。可是，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总能比别的老师更敏锐地察觉到出了乱子，她一眨眼的工夫就出现了。
        “这里是怎么回事？”麦格教授问。
        “马尔福抢走了我的记忆球，教授。”纳威指着旁边的德拉科。
        德拉科阴沉下脸色，冷哼了一声，把记忆球扔回到桌上：“等着瞧。”
        他撂下这句便匆匆离开了，克拉布和高尔像保镖似的紧随其后。
        “欺软怕硬的家伙”
        阿纳斯塔西娅撇撇嘴咕哝了一句，去长桌边吃早餐了。
        这一段小插曲并未在她心里掀起一点波澜，在阿纳斯塔西娅看来，德拉科要是不常做出些这样的事才叫奇怪呢。当时她可没想到，这插曲过后居然还能有后续。
        下午三点半，一年级学生们来到了飞行课的场地上，准备上他们的第一堂飞行课。
        这一天晴空万里，凉爽的轻风抚过宽广的草坪，在这里掀荡开温柔无声的嫩绿波浪。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面对面站成两排，在他们身前，两排飞天扫帚整整齐齐地摆开在草坪上。
        教授这门课的教授是霍琦夫人，她一头灰发剪得很短，看起来十分利落，两只黄色的眼珠就像老鹰的眼睛一样。
        “好了，你们还在等什么？现在，每个人都选一把飞天扫帚，站到它旁边。抓紧时间，快！”她厉声指挥道。
        学生们兴奋地朝前拥挤着，阿纳斯塔西娅偏头望了一眼，发现整排扫帚都又破又旧，好些枝子都横七竖八地戳了出来，看上去和麻瓜们扫地用的扫帚简直并没什么区别
        她站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扫帚旁边，有点担心，它看起来根本经不住她的重量。
        大家都选好扫帚后，霍琦夫人继续指导他们：“那么接下来，都伸出你们的手放在扫帚把上方，对飞天扫帚说：‘起来！’”
        “起来！”
        每个人都喊道。
        出乎意料的是，手底下这把破旧的扫帚居然一下就跳进了阿纳斯塔西娅手里，她惊讶地握紧了她的扫帚把，希望一会儿飞起来的时候它也能这么听话。
        但阿纳斯塔西娅很快就发现，仅在喊“起来”的这个环节，听话的扫帚都微乎其微。哈利和德拉科的扫帚也是立刻就跳到了他们手里，但更多人的扫帚都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甚至包括赫敏。而纳威的扫帚根本纹丝不动。
        接着，霍琦夫人向大家示范该怎样正确安全地骑着扫帚，保证自己不会在半空中掉下来。她在队伍里走来走去，给大家按个纠正手的握法。
        “好，下面，等我一吹响口哨，你们就两腿用力蹬地，慢慢飞起来。记得抓稳你们的扫帚，落回地面的时候注意前倾身体。”霍琦夫人喊道。
        “听我的口哨——三——二——”
        然而，哨子离霍琦夫人的嘴唇还有至少两英寸的距离时，纳威就骑着扫帚晃晃悠悠飞了起来。
        霍琦夫人徒劳地往前追了几步：“回来，孩子，回来!”
        可是纳威在众人的注视下直直向上高升，就像瓶塞从瓶子里喷出来了一样。
        十英尺——二十英尺——
        然后——砰——
        一声□□撞击的声音响起后，他们看见纳威面朝下摔在了草丛里，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霍琦夫人第一个跑了过去，她弯腰把纳威搀扶了起来，两个人的脸色一样惨白。
        “手腕断了，还好不算太严重”霍琦夫人叹了口气，“我送这孩子去医疗翼，你们其他人谁都不许乱动！把飞天扫帚放回原处，绝对不能趁着我离开的时候骑着飞上天去！不然的话，今天就会成为你们在霍格沃茨学习的最后一天了。”
        纳威圆圆的脸上挂满泪痕，他颤抖地抓着手腕子，窝在霍琦夫人怀里一瘸一拐地和她一起离开了。
        他们刚走得远了一些，德拉科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你们看见他刚刚那个样子了吗，那个傻大个隆巴顿？我早说过他肯定会在飞行课上闹笑话。”
        除了阿纳斯塔西娅，其他斯莱特林的学生都随声附和。
        格兰芬多那边的一个女生忍不住开口：“闭嘴，马尔福。”
        “哟，护着隆巴顿？”潘西捂着嘴咯咯笑，“原来你喜欢这种胖乎乎的小泪包，佩蒂尔。”
        “瞧这个!”德拉科恶劣地一笑，冲过去抓起草地上的一个什么东西，“是那个大傻瓜的奶奶捎给他的记忆球，可惜它没能提醒隆巴顿不要忘记抓紧他的扫帚把。”
        他举起了白烟缭绕的记忆球，阳光下，它透亮的部分闪闪发光。
        “拿过来，马尔福。”
        哈利从队伍里站了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他们。
        “哦，这样多没意思。”德拉科拉长了声音，“我想把它放在一个什么地方，让隆巴顿去捡吧——放在一棵树上——怎么样？”
        “拿过来！”哈利冲他大喊。
        可是德拉科并不打算理会。他一把抓起手下的扫帚，跳上去飞了起来：“过来拿呀，波特！”
        哈利抓起他的扫帚。
        旁边的赫敏赶紧抓住他的胳膊：“不行，哈利！霍琦夫人不允许我们这样做——你会给我们大家带来麻烦的。”
        哈利没有理她，他也骑上飞天扫帚，用力蹬地升了起来。
        在夹杂着罗恩发出的敬佩喊叫声的女孩子们略带崇拜的惊呼声里，阿纳斯塔西娅望着空中两个骑在扫帚上对峙的身影，沉默冷淡得在一众人里格格不入。
        因为就在刚刚，她的脑袋里又响起了那一声——
        系统：“叮——”
        系统：“触发第一学年主线剧情。”
        梅林的胡子啊，行行好吧，到底谁能来告诉她主线剧情究竟是个什么？？
        系统还说什么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可就这几次它提示的时间点来看，这些事件围绕的主角——反正不是阿纳斯塔西娅自己。
        明明待在她脑袋里，却成天到晚关注别人的事。
        阿纳斯塔西娅：“呵。”
        系统：“”
        空中两个人的争斗还在继续，哈利调转扫帚的方向正对着德拉科：“拿过来，不然我就把你从扫帚上撞下去。”
        “哦，是吗？”德拉科似乎是想发出嘲笑，但脸上的表情却很紧张。
        这个胆小鬼。
        阿纳斯塔西娅都有点替他丢脸，赶紧别过眼不再看他。
        哈利：“这里可没有克拉布和高尔为你保驾，马尔福。”
        德拉科：“那就看你能不能接住，给!”
        德拉科大叫一声，猛地把玻璃球高高地抛向空中，然后转身迅速降落回到地面上。
        在记忆球被抛出的那一秒，哈利立刻前倾身体，下压扫帚把加速俯冲下去，眨眼之间，他就伸出手在离地面一英尺的高度接住了它。
        然后他及时把指向下方的扫帚把向上扳平，小腿前伸平稳停在了草坪上，手心里死死地攥着那只记忆球。
        格兰芬多们齐齐发出一声赞叹的呼声，阿纳斯塔西娅望着阳光下袍角飞扬的扫帚上的哈利·波特，忽然灵光一闪——
        前些天她抽到的卡牌里是不是有一张【飞天扫帚】？
        那张【飞天扫帚】上好像画着一个小男孩。
        阿纳斯塔西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那个男孩的额头上有没有疤，她当时没仔细看。
        希望系统还没无聊到会把这种事做成一张卡牌
        “哈利·波特！”
        草坪处遥遥传来一声含着怒意的叫喊。学生们朝声源望过去，发现麦格教授正向他们跑来。哈利赶紧从扫帚上跨下去站好，浑身发抖。
        “我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
        麦格教授简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的眼镜片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你怎么敢——你这样会摔断脖子的——”
        “不是他的错，教授——”
        “住嘴，佩蒂尔小姐——”
        “可是马尔福——”
        “别说了，韦斯莱先生。好了，波特，跟我来。”
        麦格教授转身大步朝城堡走去，哈利呆滞地跟在后面。
        学生们几乎都同时想到了霍琦夫人离开前的警告，这下，哈利说不定要被开除了。
        在他身后，马尔福三人组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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