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诫篇 六诫 无戮

小说:不凋花 作者:艾莉艾莉娅
    恰如第几千次的日出日落,二人重回了那个水族馆办公房中,艾莉娅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艾莉娅一把掰碎了那东西,他不需要他了,而lord艾莉娅在其中留下东西从工具的碎片中掉出来,那是一个很小的死结绳子,让本来就困难的绳子更加难以解开。
    艾莉娅倒是因此倒是来了兴致,他们的行动被lord艾莉娅完美的预判了,而这个死结不会提供任何信息,记忆,甚至是什么开关。
    艾莉娅把死结交到银莫手上。
    “你知道这个东西嘛?这是个死结,代表着你的错误行为已经让所有人倒大霉啦,而它是不可解的,如果你到最后也没能把它解开的话,所有人都要和你一起受罚啦!”
    当然那些话都是艾莉娅胡扯的,他不在乎那些东西了,如果那个lord艾莉娅如此有能,就看那个破绳子能发生什么花样吧,反正艾莉娅已经了解过了,那就是个破绳子而已。
    银莫果然焦急的开始尝试理解这个绳子,死结实在是太小了,根本看不清,银莫根本无从下手,也根本抽不开身来研究这个东西,趁着银莫急着尝试解开绳子的功夫,艾莉娅随手扔掉那些没有用的垃圾,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银莫是个很有想法的小孩,没那么容易拘束,艾莉娅差点忘记了这一点,没关系,很快银莫就不会那样肆意妄为了,再也没有下次机会。
    至于lord艾莉娅,还不清楚这家伙究竟提前准备了多少手段,他清楚自己一直在他人的预计中行动,如今的自己已经在精神上取代了对方,这是随着深入白塔,用能力换取信息的代价,现在他心里已经清楚自己就是缺少记忆的lord艾莉娅,但是过去的自己这样做的目的尚不可知,他肯定规划了目前为止所有的关卡,这是毋庸置疑也能换取的唯一答案。
    必须要留个心眼,尽管很可能是无意义的。
    “别捣鼓你的绳子了银莫,我带你去见见其他人,我之前说过这里不只有我们两个人吧?。”
    艾莉娅目前不急着去了解lord艾莉娅的目的,同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我不再是我。
    到时自己会如何行动,他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要尽情的享受当前,每分每秒。
    接下来前往下一层所需的是那台电视,被摆放在房间的一角,艾莉娅命令银莫快去把电视安在对面的墙上。
    艾莉娅之前的话到是提醒了银莫,所有人的性命都被艾莉娅死死地捏在手心里,银莫不敢违抗,只能放下绳子照做。
    当银莫把电视安装好的时候,屏幕自己亮了起来,lord艾莉娅的形象显示在上面,他看上去是那样的从容不迫,和对面被慌张覆盖的艾莉娅形成反比。
    “银莫,把电视砸烂!快!”
    艾莉娅顾不上电视损坏的代价,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自我得逞,绝对不行。
    显然电视里的艾莉娅同样预知到了这份慌张的气氛,这只是一个录像,自己完全没看见那个自以为自我独立的滑稽小丑的焦灼模样,微微歪头躲过了银莫铁拳砸下来的碎花。
    “别着急,我的小蝴蝶,你知道这样是伤害不了我的,而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被骗了。”
    电视里的艾莉娅在说出“小蝴蝶”时的语气实在是过于暧昧,让银莫觉得不自在的同时点炸了他对手的情绪。
    艾莉娅一脚踩上桌子飞了出去,一拳打在电视的屏幕上,只不过这力量相比银莫实在是弱小,而银莫也恰好对电视里的艾莉娅的说法很感兴趣。
    银莫的脑中逻辑也很清晰,这两人都是艾莉娅,任何一人不满意了其他人都要遭殃,而种种事实证明电视里的艾莉娅显然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只要自己令对方满意,身边那个根本没有准备的艾莉娅完全没有反抗对方的可能。
    银莫把双手放在电视上,用身体保护屏幕不受损害,对身边的艾莉娅放出狠话。
    “你要是敢做什么,我就打断你的腿,我敢肯定是很疼的,然后我就抱着电视离开这,把你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当然这是银莫吓唬艾莉娅的,虽然不会让艾莉娅去死,但是打断腿这事绝不掺假,她现在就想知道,所谓的被骗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而银莫的举动让电视里的艾莉娅十分满意
    “小蝴蝶,我先说结论,我建议你立刻杀死你身边的那个孬种,她不过是个连承认自己都做不到的小丑而已,你杀了她,我立刻放你离开这里,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吧?她迟早会背叛你,而她最擅长的就是欺骗了,爱人、恩人、甚至是自己亲手养的孩子,还有什么不是她能背叛的?她连自己都不肯相信,连真相都不敢接受,你要和这样的家伙走下去?”
    电视里的艾莉娅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以明智为前提,再果断的决定也不是这么轻松实现的,银莫能容忍自己杀死艾莉娅的罪责换取更多人的生命安全,但是这还不够,因为银莫已经理解了实际情况。
    “你和她是一个人,你们自始至终就是一个人。”
    电视内的艾莉娅点了点头,直接给银莫身边的艾莉娅刻下了欺诈者的名号,她是个自我欺骗的可怜蛋,摆脱不了自己就是艾莉娅的事实。
    艾莉娅总是徘徊在银莫的杀意之间,徘徊在自我的认可之间,她只是一个摇摆不定的不倒翁,不想活着受苦,又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活在他人的需要中,渴望其他人将她推下悬崖。
    从来没有什么他,只有你我二人。
    没有再询问电视的必要了,银莫需要艾莉娅再给她一个全新的不杀理由,这实在是一个划算的买卖,一个想死的人需要另一个人推动,而这人死了对所有人都受益,银莫实在实在是想不出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
    电视屏幕熄灭,留下需要对峙的二人。
    银莫抓着艾莉娅的肩膀将其推到水族箱的玻璃上,她也要让艾莉娅直视她的双眼,告诉她,你有什么新的谎言或者借口来逃避?
    艾莉娅心脏跳的飞快,这只野兽想挣脱她布下的人性牢笼来反噬她自己,她必须找到理由说服银莫。
    “你需要我,而我需要你,你还不明白吗?我们都是命运的奴隶,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你学会那些东西来完成你的救世主情结,没有我,你又要害死多少人?而你还有一半的路要走呢,你要用其他人的人头来换?”
    银莫知道这畜牲又在拿别人的性命来做筹码,实在是卑劣至极,无论艾莉娅的目的是否真是为了提升自己的行为,其作为都是烂到家了,也只有她做的出来。
    “你只会拿别人的命来为你做辩护!你这家伙!”
    艾莉娅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碎了,只要银莫稍微在加强一下力度,自己就会和身后的玻璃和里面的鱼一起报废。
    “我的命就是所有人的命,我死了,全世界就死了。”
    只有艾莉娅心里清楚这是一句再真实不过的话,她能感觉到肩膀上放轻的力度,这完全来自银莫极力避免犯错的心愿,而银莫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艾莉娅,你……”
    艾莉娅感觉到自己占据了上风,一下子勇了起来,只有这件事她是绝对不会否定的,那就是所有人的性命和自己深深的连接在一起,任谁也不能改变。
    “我们回到之前,我带你去找其他人,让你见识见识事实和真相。”
    银莫放开了艾莉娅肩膀上的双手,一把推了出去,艾莉娅狼狈的跑回椅子旁边按下按钮,在银莫跟过去后,周围的景色如魔方般被结构展开,所在的位置被独立出来缓缓下降,而下面的是一副谁也想不到的画面,这是一块巨大的空间,许多人在此生活,这些被夺去视力的罪人被集中于此,而他们却能乐观的在此生活,他们自发的建造房屋学校和更多的设施,完全没有艾莉娅从中作诡,也没有任何人受到虐待和伤害。
    这就是艾卡莱奥斯的流放地。
    “很神奇,对吧。”
    “我不想杀害这些惨兮兮的家伙,于是他们自发的组织在了一起,反正沦落如此不如乐观生活什么的,他们还为了新来的人能尽快适应在忙前忙后,多伟大啊,如果我死了,白梦之茧(白塔)的崩溃不过是最小的损失。”
    除了与死亡密切相关的二人和积极向上的罪人们以外,还有一只泣鸦,这只泣鸦具有金颜色的鸟喙面具和三条斜线表示的泪痕,而他的名字是“黄金雨”。
    黄金雨没有和搭档一并行动,领主只需要他一人,而他已经将领主的需要带来,黄金雨的鸟喙尖对着银莫,像是追问她为什么艾莉娅还活着,银莫不敢面对,立刻避开视线不敢与其直视。
    “领主阁下,我已将您要求的替罪羔羊带来,恭候您的差遣。”
    黄金雨即刻将那个倒霉的迈克带来,迈克的眼睛伤已然痊愈,虽然不能视物,但是逐渐适应了失明的生活,这段时间白塔的大家对他很好,而他的精神已经得到了救赎,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结局,他已经具有了坦然面对的心境。
    迈克是银莫两次错误的活证明,事不过三,艾莉娅走到迈克一旁,银莫知道艾莉娅打算做什么。
    “大命和小命,由你选择。”
    银莫知道黄金雨正在注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希望银莫能在艾莉娅身上做选择,而放过那个被拯救的灵魂,泣鸦的泣则是怜悯,他们都是最忠诚的艾卡莱奥斯人,却一直只能在放弃同胞上行动。
    黄金雨自然不知道艾莉娅的性命是怎样的价值,可能在他心中所有人的性命都是等价的,而他一直只能在其中被迫做选择。
    迈克是老鸦给予银莫的选择,是一个沾染了异乡思想的人,成为了被抛弃的放逐者,而银莫没能痛下杀手,因此错失了成为泣鸦的机会,因为成为泣鸦就必须有处决同族的觉悟。
    如果当时银莫当时就能做出选择,尸街的错误就会从根本上杜绝,这是银莫必须面对的选择,她一辈子也逃不掉,这就是艾莉娅所说的,缺少成为救世主所需智慧产生的代价,这永远无法逃避,一个慷慨赴死的升华同胞和一个引领前路的畏死骗子,银莫必须做出选择。
    “艾莉娅,你之前说的那些话,你现在必须证明给我看,就现在!”
    ……
    “银莫,我能走到这个地位,可不是因为我巧舌如簧,而是因为我是真真正正的艾卡莱奥斯之心,这个世界选择了与我共存,谁也不能独活。”
    “杀了她!”
    黄金雨忍不住自己的冲动,银莫还有保证没能实现,那是用其他泣鸦的生命换来的保证。
    这关乎于恩义道德,而世界的死亡凌驾于此,银莫如果杀了艾莉娅,所有人都要与其陪葬,她只能……
    银莫试图记住迈克模样的每一丝细节,而失明的迈克仍能感知到银莫的无奈和畏惧,他早就准备好了,他要和这个展开与这个孩子的第一次沟通。
    “银莫,还请你不要留下负担,为此牺牲是我的荣幸,如果你必须在这做出选择的话,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人,这负担对孩子来说太重了,你应当记住我是乐于牺牲的,这对你来说可能会好受些。”
    银莫给迈克一个拥抱,这是她姐姐最喜欢的行为,而迈克欣然接受这份临别礼物。
    没有更多要说的话了,银莫的手化为利刃穿过了迈克的心脏,银莫紧紧的抱住这位崇高的灵魂,那份热情随着鲜血划过银莫的手心,再冰冷的身体都能感受到这份温热。
    艾莉娅没得到任何喜悦,实际上她也不喜欢让人替自己去死,而这一步是银莫必须迈出去的,银莫将来必不可能不会亲手杀死那些只要活着就一定会伤害他人的凶手,艾莉娅心中的那份良知也在肆意的敲打她的大脑,可她必须生存,和一般人隔绝来开。
    银莫是那把只要使用就必见尸的枪,而艾莉娅是那个持枪的人,杀害无辜的不是一双手,而是悲哀。
    这局面真是令黄金雨愤怒,气的让肃穆的外观也难掩其心情开始发抖,方规绝对是看错了人,而长根是瞎了眼了,随即扬长而去,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他离开需要借助的信息也是lord艾莉娅提供的,而泣鸦在长根刺杀艾莉娅后被皇帝限制了相关的行为,他也只能就罢。
    黄金雨看出银莫坚守的是她自己的道义,她根本就没机会属于泣鸦,两者背道而驰,再无相互理解的可能。
    至于银莫的道义最终会如何发展,也许只有死亡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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