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哪个去上房揭瓦

孔雀说归孔雀说，唐僧也有自己的打算，只一拉缰绳叫马也慢下来，慢慢悠悠过了那弯，一边还道，“阿弥陀佛，孔宣，安全更重要，生命如此宝贵，我如何敢那处教马儿快起来，不说你我二人有危险，马儿岂非也是危险……”
        孔雀不知自己刚才多言如何烦人，如今亲自体验，倒是很有心得，只巴不得把那人嘴巴堵上扔下马去!
        想来师父刚刚也定是如此想法，他便也不好意思打断，只盼着，师父这番演讲能快些结束。
        然而过下一个转弯时，唐长老依旧是没有要停下的趋势，他们本就十分慢慢的马儿此处更是一步一个脚印起来。
        直叫后面那玩玩闹闹一路落后的金刚与哮天犬都超了前去!
        孔雀不好插话，只心中暗道，师父你骑马的速度若是有你嘴一半的速度，我孔雀都谢天谢地了!
        等他二人终于慢悠悠到地方时，那边杨戬、孙悟空正靠着大树谈些什么，落叶时不时飘落，倒是一派自然风流。哮天犬与金刚则是另一处好似玩着什么游戏，也是其乐融融。
        他们二人自然加入，对面寻了个石头坐着，把杨戬与孙悟空也一同拉过来坐下。
        杨戬触石冰冷，然而几人刚刚运动过此刻也是舒适，兼之林风携香带凉，此般也是愉快，不远处马儿悠悠绕圈，地下也正是一片灿烂，直教人感叹是为：
        拂石坐来衣带冷，踏花归去马蹄香。1
        众人离开时，才知那纪念品是一幅以往名人的真迹，先不提这话究竟是真是假，那幅字也正是单单一个“敬”字。
        “小圣，在莫非是你师伯祖曾转世下凡留的字迹？”孙悟空叹其巧，又有天然一股直觉便朝身旁杨戬问到。
        杨戬仔细摸摸那墨迹，又细细观摩一阵才道，“这幅字和师伯祖倒是没有关系。”
        几人离开这里便准备去看看这地方可以山庙，言“敬”必有信仰，而人类最单纯的信仰大概很多在此地，他们去了那地方，虽是不好化用其力，可也能感受那力量是强是弱。
        山庙处香火谈不上鼎盛，也没有十分式微，只好似十分平常，如同世上千千万万个庙般。
        他们自远处眺望那边情况时，法力依旧有那一丝混杂，深入人群中去，却也依旧如此，仿佛无论如何，他们是个局外人般，对许多事情束手无策。
        事情的一点儿转机，出现在几人就要回去时，一个小姑娘奔跑时不小心摔倒，杨戬把其扶起来，那小姑娘便很快止了哭声，又朝几人举起一个风车，“几位哥哥，我亲手做的哦，现在送给你们。”
        几人均是笑着，观其可爱之举，而就是此刻，杨戬感受到体内那莫名其妙的法力离开了一些，或者说乖巧温顺地化作自己的法力——它好似被驯服了。
        然而那也仅仅是一小缕，依旧还有一些法力，既不离开，也不为自己所用。
        他运转周天仔细检查了几遍，发现那一小缕法力的确无害，他也能随心而动，便把这发现告与孙悟空几人。
        “小圣，可是当真如此，那小姑娘俺老孙倒没什么改变，莫非这东西还是因人而异？”孙悟空听了便立马试了试自己的法力。
        那边孔雀试了试也没有什么作用，几人便决定继续讨论一会儿。
        杨戬与孔雀朝孙悟空使个眼色，孙悟空便默契朝下面说到，“师父，你先睡吧，我们三人今日要先此地论道！”
        唐僧一边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一边看向声音传来出，正是那处屋顶，心中暗道，这几人好好的屋里不待，偏生喜欢上那屋顶，尤其是讨论什么东西时。
        其实刚开始大家还都只是地面上各寻舒服地，率先改变的是杨戬，一日玩闹时，杨戬只屋顶上站着远眺，墨扇轻摇，着实风流快活，到了夜晚，也不见回屋。
        孙悟空只与孔雀道，“小圣这家伙不知屋顶处做什么，竟还流连忘返起来！”
        孔雀也是好奇，不过他实在想不通，屋内小榻柔软，烛火通明，着实教人十分享受，清源为何要跑到屋顶上？
        孙悟空一向是个行动随心之人，既是有了疑惑，他们这边瞎猜也是无用，不如让他直接去那屋顶上问问小圣，事情岂非便十足明了？
        孙悟空一个空翻上去，也无需费心寻找，便发现那个十分亮眼的身影，月色撒落一片，一时间竟教人不知发着微光的是白衣，还是月光？
        他两三步轻巧地窜过去，刚叫了声“杨小圣”，便见那边递来一杯酒，好家伙，这小圣竟还偷偷带了酒水上来！
        “我知你想问什么，坐下来喝一杯便了解。”见孙悟空那边除了火眼金睛瞪得更大些再无动作，杨戬说到。
        孙悟空便只爽快拿了酒杯，旁边坐下，片刻便感此地着实有趣，下方万家灯火，远处树林山川若隐若现，再远处便好似一片混沌，头上月色清明，微风袭来时，不知何家风铃被吹动，传来清亮伶叮的声音，吹动衣摆教人也凉快。
        “此处果真是个好去处，俺老孙明白了。”孙悟空本就极有灵性，此刻观之如此自是心中有数，便饮一大口酒朝杨戬那边道。
        两人相视一笑只默契地碰碰酒杯。
        另一边屋内孔雀这会儿也有些按耐不住，只心中暗道，不知那屋顶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清源一去不回罢了，石猴儿说是去探看消息，如今竟也是一去不回！
        思考一阵，他也担心，这二人在一处，莫非在商量什么对付自己的计策，那如何使得？因此，孔雀只立马跑到屋顶，几步上了屋顶直奔二人而去。
        去了却发现那二人不像在把酒言欢，反倒像是闹了矛盾般。
        互相背对着，只微微侧过脸，时不时说上很有火药味的两句。
        端的是对仗工整，动作一致。
        然而两人势均力敌，他倒显得多余。
        不过他自然不是这样轻易放弃的雀，因此抖抖衣摆，他便自然上前去，“你们二人如何这般幼稚，有问题和我说自然是可以解决的。”想他堂堂佛母也算是老前辈了，平日里同二人玩闹不论，遇到事情还是要让两个小朋友知道他的靠谱。
        那边二人听此只一同看向他，对视一眼后却是听杨戬道，“既是如此，孔雀帮我二人下去拿壶酒来。”
        孔雀这边还没来得及反应，孙悟空只连忙接到，“不成，不成，多带几坛来。”
        “不成，只带一壶。”杨戬听了也急忙表明立场。
        “十坛，不能再少了！”
        “一壶，不能再多了！”
        那二人却是又自顾自争论起来。
        孔雀难以置信，他这才知道二人刚刚原来是在为，哪个人下去拿酒的问题争论，谁也没说服谁，正巧碰到自己上来，倒是阴差阳错帮二人解决了这个问题。
        谁料现在又因为拿多少有了分歧，孔雀只道，这拿多少他们二人说的不算，自是他这个拿酒的人说了算！
        几坛酒拿上来，三人便十分默契坐下碰杯。
        此后，屋顶便成了三人讨论传统般，每次有事情时便会屋顶聚会。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若说是有哪里不同，那便是此刻还没有酒，不过三人对此倒都不甚在意般。
        “孙悟空，我记得你曾说桃园处，你法力有变化，那时除了吃桃可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杨戬问到。
        孙悟空这事情早已经回想多次，“那处既无人，也无事，若非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那时俺老孙心境轻松，坐立愉快。”
        孔雀一边自己悄悄运转周天，却依旧无事发生，只朝那边道“我拿着这所谓线索，却如何一点儿这样没有？”
        一边说，孔雀一边拿出那纸来，风干的笔墨抖动中似乎闪着微光，杨戬看那处动静只忽的朝孔雀一笑道，“也许变化已产生了。”
        “欸？变化产生了？却是个什么变化，清源你倒是说明白些。”孔雀见杨戬说这话时果断干脆，有着十足自信般，他自是不怀疑杨戬的实力，只是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杨戬便拿过那信纸，却是先指着他们骑马而得的纪念品道，“此敬为凡人于大道神佛之敬。”又指指信纸上的自继续道，“此字观其顿笔形态，是为反写，便知其意于神佛，关键却在于凡人。”
        那边二人本就悟性十足，一番话兼之那几番经历，便也明了。
        此处虽有神佛信仰，神佛进入却也好似化作凡胎，尊重的基础便是接受，因此他们愿意接受凡人身体，又对凡人智慧与好意赞赏接受时，便感到那奇怪的法力再不能制住几人。
        神明拥有强大的力量，因此更需要对万物尊重。正是：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2
        既已悟得道，他们自是片刻便回有神通，又忽的几人便感到已是穿过此处时空，回到他们那熟悉西行路上。金刚这几日跟着几人也是收获良多，答谢后便拜别几位回了老君处。
        唐僧醒来时，便见自己正是靠着一个小土包，远处草木青青，万物可爱。然而，他昨夜分明还睡在客栈床上。
        莫非，他又被妖怪抓了！
        1出自《古今词话》
        2出自马一浮《旷怡亭口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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