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姬阁主多礼了，在下龙啸云，旁边的是我兄弟阿水，我们兄弟两个人初来贵地，多多叨扰。”龙啸云一拱手对着眼前的姬冰雁行了一个江湖礼节。
        阿水在龙啸云左后方也微微点头示意。
        姬冰雁见到龙啸云这样也立即拱手还礼：
        “龙兄和阿水兄弟客气了，姬某在二楼备下一桌酒菜，恳请二位兄弟赏光。”
        龙啸云听到姬冰雁这句话，先看了一眼阿水。
        阿水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龙啸云就知道阿水没有抗拒姬冰雁邀请的意向，于是放心大胆地接受邀约，在姬冰雁的邀请下上了二楼。
        这楼梯是用上好的楠木制成，扶手上面刻有精致的雕花，台阶上铺着从波斯进贡的上好地毯，走起路来如同踩在云端一样。
        龙啸云一边走一边想，这蓝雅阁果然是名不虚传。
        姬冰雁带着龙啸云和阿水上楼之后，直接向左转然后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尽头处是一间屋子，屋子的旁边挂着一块金色的牌子，上面用方正的楷体写着——
        “天字一号。”
        在姬冰雁还差两步才走到房门之前，那房门便开了。
        开门的是两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女。
        这些少女穿着异域人的服饰，手臂和脚裸都从上好的丝绸连衣裙里面露出来。
        少女们的身姿灵动又美好，身上的皮肤光滑的如同牛乳，头发乌黑浓密，如同墨染，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出挑，丹凤眼，卧蚕眉，鼻梁高挺，口若含脂。
        这两个少女从开门之后便跪在房门那里。
        姬冰雁进门之后，便坐在了门旁边的一个楠木凳子上，并把自己的脚放在凳子下面那个特制的墨竹台上。
        这两个少女这个时候便站起来，一个少女微微俯下身替姬冰雁把那双一看就造价不菲的暗色云纹靴子脱下来。
        另一位少女这个时候早就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双十分合脚的锦缎软鞋，轻轻的为姬冰雁套在脚上。
        这种软鞋穿上去十分舒适，就如同赤着脚踩在棉花上。
        但是这样好的东西也有着它的缺点，那就是这软鞋通常只能穿一次，因为这种料子十分不耐磨，基本穿上一次就算破损。
        龙啸云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但是眼前的种种还是让他适应不能。
        于是龙啸云就站在门口。
        姬冰雁看着龙啸云没有进屋，便起身拉着龙啸云进来。
        那两位少女还要跪下来为龙啸云换鞋。
        龙啸云连连推辞，最后推辞不过，竟然干脆抢过少女手中的鞋，自己给自己换了。
        阿水也是同龙啸云一样，自己给自己换鞋。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之后，三个男人便直接来到了内室。
        这里面装修得金碧辉煌，自不用多讲。
        简而言之，这里面的随便一样东西拿出去，都足够外面普通的三口之家吃上整整一年。
        在屋子的正中间有一张长一丈宽一丈的方桌桌。
        这桌子竟是用金丝楠木制成的，在日光的照耀下，整张桌子都布满了金色的纹路，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看上去令人目眩神秘。
        而桌子旁边摆了三把椅子，这三把椅子也是用和桌子相同的木料制成的，看上去浑然天成如同一体。
        就在这个时候，这间屋子又进来三个美貌的女子。
        这三个美貌的女子要比刚刚一进门厅客人换鞋的少女更加的美艳动人。
        这三个美貌的女子各自穿着粉色的连衣裙，衣裙是用最好的薄纱布料制成的，布料上不但有暗纹而且清爽透气，最重要的是——这裙子能最大限度的突出这三个美貌女子的好身材。
        这三个美貌女子进来之后各自站在了姬冰雁，龙啸云和阿水的右侧。
        然后这三个美女跪下来，并把自己手上的托盘高举过眉心，每个人的托盘上都是三本很厚的菜本。
        第一本菜本上只有一个“荤”字。
        第二本菜本上只有一个“素”字。
        第三本菜本上更加离谱，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姬冰雁看着龙啸云和阿水都没有接过菜谱，边解释道：
        “两位贵客光临我蓝雅阁，在下深感荣幸不过我与二位萍水相逢，不知道二位在饮食上的喜好，怕匆忙准备，惹得二位不喜反而弄巧成拙，所以特地带来我们本店的菜单，供二位选择。”
        姬冰雁说话说的滴水不漏，而且话中的语气语调也拿捏的正好。
        但是这个时候再不接过来，不给对方面子，可就说不过去了。
        龙啸云这样想着，就直接拿起托盘上的菜本。
        龙啸云在上一辈子深受林诗音喜欢拜佛的影响，平时也吃斋念佛，所以他先拿起了写着“素”的菜本。
        翻开菜本，龙啸云发现菜本的前五页记载的都是目录。
        这个发现让龙啸云感兴趣起来。
        因为没有一家酒楼或者食肆会这样干。
        因为食客走进来是为了吃饭，而不是为了学做饭，你把所有的菜都用一个目录写上，那后面那些写什么难道是做法吗？难道是要让顾客自己去做菜吗？
        于是龙啸云随便在目录上找到一道菜，然后按着这道菜所指示的页数翻起翻过去。
        龙啸云倒要看看，这后面能写什么东西？
        龙啸云等看到了这菜本上写的东西，立即大吃一惊。
        这后面菜本上写的不是做法，而是吃法。
        有美女服侍得吃法，也有男子服侍的吃法，还有更多超出了龙啸云想象的吃法。
        而且器具也很讲究。
        除了最普通的瓷盘之外，还有金盘子，银盘子，木质的有梨木盘子，紫檀盘子，其它的各种盘子也有，甚至还有用人骨做成的盘子。
        如果这些都不满意，还有直接用人体作为盛放菜肴的器具，把所要吃的食物放在这具身体上，让客人慢慢品尝。
        龙啸云自觉的自己是下限比较低的人，但是眼前的一切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单纯了一些。
        阿水似乎也受到了冲击，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着，身体也紧绷着，似乎随时准备拂袖而去。
        姬冰雁虽然不是个话多之人，但是做生意的商人通常都极善于察言观色，在看到龙啸云和阿水对菜本上画的这些东西很不适应之后，姬冰雁于是也不再勉强两人，他抬抬手，让自己身边的这位美女上了一桌平常的酒菜。
        姬冰雁举起酒杯，向着龙啸云和阿水敬酒，说：“龙兄弟，阿水兄弟，这次算我招待不周，一会儿我让下人把我蓝雅阁的招牌拿上来，给两位兄弟赔罪。”
        龙啸云经过刚才的三观洗礼，简直不敢想象这南雅阁的招牌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了保护自己残存的三观，龙啸云下了一个决心。
        龙啸云也拿起酒杯，“阁主，您的美意我和我这位兄弟先领了，但是我们二人都是粗人，受不得这般精细的待遇，在此我自罚三杯，然后便告辞了。”
        龙啸云说完端起杯子上的酒喝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斟上两杯，一一仰头喝完之后，拱手向着姬冰雁告辞离开，阿水也点了一下头致意之后，紧随龙啸云离开。
        姬冰雁。似乎早料到眼前这两个男人会如此做，也没有横加挽留龙啸云，只是对着两位的背影喝了一杯酒。
        “怎么样？”
        姬冰雁背后传来一个女声。
        同时，房间的暗门被打开，如玉从后面的暗门中走上来。
        “这两个男人之中武功最好，而且看上去家世也不错的，是那个叫阿水的人。但两个人能拿主意的却是那个看上去比较破落的龙啸云。阿水这个名字一定是假名，但龙啸云他的底细也很模糊。
        这两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有趣，实在是有趣的很。”
        “那他们两个是你想找的可以帮你完成计划的人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
        “讨厌，你们男人总是这样，总喜欢对着女人说这些莫能两可的话。”
        如玉的语气娇嗔，听着声音就足以想象出她娇媚脸上动人的表情。
        这个时候，任何男人都会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一眼美人的。
        可是姬冰雁没有回头，他也不用回头。
        如玉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一双仿佛没有骨头的柔荑搭在了姬冰雁的肩上，用最合适的力道轻轻的按着他的肩膀。
        美人的服侍总是很令男人心动的，即使这个美人的服侍是有代价的，而且代价并不便宜。
        “怎么，是他又找你了吗？”
        如玉脸上带着笑。
        这笑容仿佛是被用尺子精致量过似的。
        既不显得谄媚，又让人觉得舒服，还不显得讨好，而且不会过分端庄。
        这是在十几年的风尘生涯中修炼出来的本事。
        是在最恶劣最无助的地方修炼出来的保命手段，同时，这也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器。
        “姬阁主果然无所不知。”如玉的语气也让人舒服。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你明明知道底细，又为什么拿“阁主”两个字来酸我？
        况且你这又是何必呢？
        在我面前百般讨好，对他又冷着脸。
        岂不知他才是需要你讨好的人？”
        姬冰雁叹了一口气，“女人有的时候聪明起来是真聪明，但笨起来又是真的笨。
        你何苦去在他面前争这口气？
        你是聪明人，聪明人总会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看清楚自己的处境。
        像如今这般寄人篱下，又何苦不肯低头呢？”
        如玉微微俯下身，胸前的柔软贴在姬冰雁的背上，樱桃一般的嘴唇停在姬冰雁的耳边，似乎要贴在一起，但是又隔了不到一张纸的距离。
        暧昧又危险。
        “姬冰雁，你这般开导我，那你呢？
        你就愿意低头吗？
        你就不想成为真正的阁主吗？
        唯一的，掌控一切的阁主吗？
        你应该知道我早就为自己攒够了钱，并给自己赎了身，我的家底足以让我离开这风尘之地后还能生活的好好的，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离开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那个男人一起来到这蓝雅阁吗？
        就是因为我虽然有了自己活的资本，但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掌控自己的命运。
        我的情人很多，但我的仇人更多，我需要一个庇护所。”
        “你要的那些他都可以给你。”姬冰雁可以感觉到如玉的唇贴在了自己的耳垂上，她吐出来的热气吹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可是姬冰雁依旧坐的笔直，语气依旧冷淡。
        “没错。
        可是你也可以给我，而且，如果可以给你足够多的好处，你可以给我更多。”如玉吐气如兰。
        姬冰雁把如玉从自己的身后拉开：“我是商人，喜欢好处，可是我讨厌冒险，所以——”
        “诶——”如玉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姬冰雁的唇上，捂住了姬冰雁的嘴，堵住了姬冰雁即将开口说的话，“既然是商人，不先看看是什么好处吗？”
        如玉解开自己的衣带，当着姬冰雁的面把自己的衣服一层层的脱下来，直到只剩贴身的小衣。
        在姬冰雁准备离开之前，如玉从自己的贴身小衣中拿出一个小袋子。
        这袋子太破太旧，和如玉这一身上好的缎子完全不匹配，却成功让刚刚还如佛爷一般超然物外的姬冰雁红了眼睛：“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的？”
        如玉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现在你有时间和我谈谈交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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