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出征

叶倾然与萧策商量了明日出征的具体事宜，萧策又将几位随行副将引荐给叶倾然。
        此次愿出征的副将都是青年将校。大多都是因为敬佩楚王，自愿去夺回萧楚遗骨的。
        一些世家子被家里强安在军中混军功的，都不愿淌这混水，怕真的上战场去厮杀，怕丧命。
        所以这几员小将军倒是与叶倾然都很合眼缘，甚至都很佩服叶倾然。
        “郡主，当初投军我本想投叶家军，可是叶家军不要新兵。俺才去了西大营。”
        黑脸小将军名叫朱贵，是青城人，自幼向往保家卫国。
        “俺不服，听说叶家的孩子十四岁就可以出征了，凭什么不让我参军，还去叶家军闹了，是你大哥把我轰回家的。”
        叶倾然摇头，“不可能，叶家从来不嫌弃带新兵。你投军时几岁？”
        “十四。”朱贵答。
        “原来如此。”叶倾然摇摇头，“那大哥自然不收。”
        “为什么？”
        “叶家有规矩，不能让孩子去送死，谁家十四岁的儿子不都宝贝一样疼着，怎么舍得送去战场。十六岁成人了才行。”
        “那叶家的孩子呢？郡主不是十四岁出征吗？”朱贵还是不服。
        “那是因为我生在叶家，叶家是武将世家。我爷爷曾说过，叶家食百姓五谷供养，所以叶家的孩子生来就是战士，是为护家国百姓而生，为护家国百姓而死，但百姓家的孩子是孩子。”
        她这话说得平静，可在场几位小将军却都肃然起敬，纷纷起身拱手，“郡主——”
        萧策听了她这番话不免也眼酸，叶家自己的孩子可以死，而百姓的孩子是孩子，不愧是叶家？！也是因这样的家训，叶家才世代忠良。
        到了叶白勋这一代，叶家已近乎绝后，便是叶倾然这样叶家的女儿也要送到边疆厮杀。
        想到这边，萧策也缓缓起身，向着叶倾然长长一揖，叶倾然忙侧身闪过。
        “殿下不可。诸位将军，都是武将，自然懂得这不过是最简单的道理，文死荐，武死战，自古如此。”
        几位副将一时间都胸中激荡，一个女子简简单单几句话，似乎让他们无比清明，胸中豪情万丈。
        可叶倾然却在隐隐担忧，不知道皇帝打的什么算盘。
        这只队伍，全是年青将军，太子又从未打过仗，莫不是真的指望她指挥全局？叶倾然敛眸，心中开始暗暗盘算。
        诡手已经派出去许多，随了继续寻找萧楚，还要帮她摸清战局。
        可东北境草原辽阔，古兰部并无固定居所，诡手很难掌握规律，或者说他们根本没规律。
        今天发现在河边，等消息传到时，他们可能已经搬到山后去了。
        这一点让叶倾然也很抓狂。
        难道也是因此，萧楚才会被错误的消息指引，进入了古兰人的埋伏？
        出征大军次日辰时便要出发。
        萧历亲自登城为太子送行，为军队助威。
        叶倾然却早早坐上马车出了青城，在城外十里等着与大军汇和。
        此次出征没她的名字。
        马车上还有蓝默轩，秀禾哭了好几场，还是被叶倾然强行留在叶府看家了。
        她带上了紫穗，她是与青锋，红绡他们一起到她身边的。一直都是执行暗处的任务。
        此番青锋留在庆州帮叶沐清，红绡还要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只能让紫穗暗转明，跟在她身边化成婢女。
        不过此时紫穗也是男装。
        蓝默轩倚关软垫看书喝茶，叶倾然靠着另一边小睡。
        紫穗与赶车的刘三，都是暗卫，两人坐在车沿警戒。其实这里离城很近，也不用警戒，他们就是习惯了。
        “姑娘，大军来了。”
        叶倾然顺着车帘望出去，出征大军已缓缓而来。
        叶倾然下了马车站在道边，迎接太子。
        萧策的太子车驾精致奢华，后面还有随从的马车。只是太子却并未在马车里，而是坐在马上，远远见了叶倾然，便拱手道，“请郡主马车在孤的马车后面随行。”
        叶倾然拱手，让过太子车驾后，钻进马车，吩咐刘三赶车入队。
        出征了。叶倾然坐在车中，吐出一口气。
        不过这次不同，她只是随行，所以，她躲在马车里也没什么不妥，舒服一时算一时吧。
        “师兄，你为什么跟我挤在马车里，不去骑马？”
        “累。”蓝默轩挑了她一眼，似乎嫌她的问题蠢。
        “你又为何不去骑马？”
        叶倾然想了想，“懒。”
        蓝默轩轻笑，“那便懒着吧。”
        军贵神速，出征大军的行军速度很快，叶倾然坐在马车里被巅的七荤八素，都快吐了，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出去骑马了。
        她纵马跟上太子。
        “太子，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不坐马车了。大军疾行，马车里的滋味不太好受。”
        萧策见她态度随和亲近，似乎有些高兴，“孤只是觉得骑马威风。”
        叶倾然笑了。
        “郡主这样开怀一笑，孤觉得出征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太子想多了，我随便笑笑。”
        蓝默轩也不急不忙地纵马跟了上来，萧策看见她意外了一秒。
        “我师兄，自愿作随军郎中。”
        蓝默轩瞥了叶倾然一眼，“自愿随军，并不是郎中。”
        萧策也不觉得他失礼，知道能跟叶倾然成为朋友的人，大约都是有些特殊脾气的。
        到了晚间，兵士们安营，此处并不荒芜，前面不远便有城镇，当地的巡抚，县令了来了一大群，都是来请太子到城里安置的。
        说是已经备下宴席，备下别馆，只等太子下榻。
        可都被萧策婉拒了，他说了没有太子，只有将士，便要与将士一样。
        那些地方官愁眉苦脸的生怕太子不肯赏脸，是他们哪里做得不对，最后还是太子身边的全顺公公去安抚了几句，才把他们请走。
        太子便如普通将士一般住进扎好的营帐里。
        叶倾然钻进自己的小帐，看前眼前熟悉的军营场景。
        成片的营帐，架起的大锅，燃烧的火堆，巡逻的士卒，一切都带着回忆的味道。
        她还记得，萧楚满身血腥的闯入她的营帐，不管不顾地抱着她，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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