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交代

江州市在长江边上，滚滚长江横贯城市而过，于是在城市中心位置，那长江边上，有房地产建了一个高档别墅区。
滨江小区。
这里面住的，不是高官、就是巨富，不是有权、就是有势。最少，也是有钱。
深夜十点，车灯划破黑暗，一辆Rolls-Royce“肉丝若丝”开进滨江小区，转进一栋江边别墅，在车棚停下。
副驾驶位下来一人，其人高约一米八五，身材壮实，穿着一身黑色西服。
他走到后排，弯腰，打开后座车门，又护住车顶，迎出年过五十、头发掺白的老人。
老头穿着绛紫色对襟唐装，戴着一副圆片眼镜，手里夹着一只金边雪茄。
他在车前站好，回身见院子里漆黑一片，不禁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我已经穷到交不起电费了吗？”
驾驶位跟着下来一人，也穿着黑色西装，是个一米八近一米九的壮汉。
他往院子里扫一眼，看向房子那边，沉声道：“情况不对，李先生小心一点。”
李先生闻言，扭头示意边上的壮汉，道：“小马，你过去看看。”
“是！”
名叫小马的壮汉应一声，往后腰一摸，摸出一根三十公分左右长的短棍，拿在手里，向房子那边摸去。
司机也拿出一根短棍来，护在李先生身边。
这是个很专业的保镖团队，也能看出来，他们很谨慎。
小马摸到大门，伸手一推，门没锁，被直接推开了。
他心下一凛，右手持棍，左手悄然摸进了西装内袋。
门缓缓打开，大厅里也是漆黑一片。
小马一边小心地查看，一边向大厅内走，但走了不过五米，他便停下了。
他向前看去，大厅正中间，李先生惯常坐的那张梨花太师椅被搬到了那里，其上，正坐着一个长发女子。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见她坐姿嚣张，气势凌人。
“谁？”小马问道。
“李维明呢？”女子出声，声音清脆、年纪不大，但很冷、极具压迫力。
小马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拿短棍指着黑暗中的女子，喊道：“手，举起来！”
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那女人命令道：“我来找李维明，你让他进来。”
此话一出，空气中，小马顿时感觉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向自己围过来了，下一刻就要将自己搅成血沫；黑暗中，那女子的身形似乎在变大，不断变大。她高高在上，睨视自己。
他咽下一口口水，感觉额头有汗水浮现。
“刷！”
他扛不住压力，竟直接把左手从西服中拿了出来，手里赫然拿着一把M9！
“快！！”他拿枪指着黑暗中的女子，喝道，“双手举过头！”
女子不言，也没有任何动作。
“小马……”院子里司机在喊，“里面什么情况？”
他没有心力回答。黑暗如刀，要将他劈开；黑暗沉重，要将他压死。
额头上的汗水滑落。
小马拇指一伸，拉开保险。
他喊道：“三……”
黑暗不语，是对他最大的蔑视。
“二……”
他看到女子的手抬了起来……
“啊！”
他吼了一声，没能喊出“一”，食指一动……
“砰！！”
一声巨响！
黑暗中，撞针撞燃底火，明亮火光瞬间亮起。
火光中，他大汗淋漓的脸和布满惊恐的眼，清晰可见。
一颗九毫米合金弹头冲出枪管，咆哮着向黑暗中的女子冲去，要将她穿透、撕碎、吞噬！
这颗子弹的初速度在三百三十米每秒上下，而小马跟那个女子之间的距离不足五十米……
可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看到那个女人伸出食指，向前一点，一道透明剑刃出现。
剑刃飞出，撞向子弹。
“叮！”
他看到了剑刃将子弹切开！
“噗！噗！！”
两声，被分成两半的子弹分开射进女子她身后的墙壁之中。
“小马？！”司机在外面喊。
但小马整个人都麻了，举着枪，手指僵硬，没能回答。
司机向李先生看一眼，李先生皱着眉，点了点头。
司机往西服一掏，也取出一把M9，猛然冲进房里。
一进门，他便见小马举着枪，在那里身体僵硬着。
他顺着小马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大厅有个人，一个女人，慢慢站了起来。
司机心下一激……
“砰！砰！砰！……”
对着黑暗中的身影，他一口气清空了弹夹。
十五颗子弹，但凡是个人，都该变成蜂窝了。
司机抬起头，向那边看去。
然后，他也僵在了原地……
黑暗中，十五发子弹，都悬停在半空，离那女子三尺半，一动不动。
一把剑的长度，是三尺。
于是剑修身前三尺半，乃人间禁区。
“嗒！”
一颗子弹落地。
“哒哒哒……”
十五发子弹都无力落到昂贵的地毯上。
黑暗中，那女子向门口缓步走去，走到保镖身前，没见她动作，自有一股气息鼓动，“轰”然向前，将两个保镖推开。
她走到门口，站在台阶上，看着院中草坪上的李先生，淡淡出声，问道：“你是李维明？”
李维明没有吓得跪下，也没有转身逃跑。
他“啪”的一声点燃雪茄，吸了一口，点点头，回道：“女侠，在下李维明。”
“李翔是你什么人？”
“侄子。”
“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明白！”李维明应下。
他没有问李翔招惹了谁，因为他理应能查到；也没有问为什么李翔招惹了人，要他来负责，因为李翔不够格。
“呼……”
他话音一落，那女子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司机和小马站起身，来到李维明身边，司机问道：“李先生？”
李维明看着黑暗中，反问道：“什么境界？”
武道修行有“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的说法，也就是有后天、先天之别。
打熬筋骨为后天，练出内力为先天。
先天之上，还有宗师之境。
对于武学，李维明所知不多，但也勉强知道，一般的先天高手，很难挡住子弹。
司机沉声道：“或许，是先天高手。”
至于宗师，传说中的宗师，已经很多年未曾出现了。
但他与小马对视一眼，相互之间有些想法。
李维明点点头，便与小马吩咐道：“看看李翔到底干了什么……”
深夜，凌晨两点。
李翔在山水佳苑的房子被踹开，李维明的司机和贴身保镖小马走了进去。
司机在门边找到开关，打开灯，看了看房间布局，径直去了厨房。
小马则去了主卧。
打开主卧的灯，入眼是一张很大的水床，床上有红色的绸缎被子，被子凌乱，中间裹着两个赤条条的人。
有个人被灯晃醒，在水床上晃荡着爬起来。小马看过去，隐约眼熟，好像是个十八线的女明星。
女明星见到他，一愣，懵里懵懂地问道：“你是谁？”
小马没有理她，走到床前，伸手捏住另一个赤条条的人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啊！”女明星吓得一激灵，抓来被子挡在身前，又问，“你要干什么？！”
身体忽然悬空，加上女明星的惊叫，李翔这才迷蒙着醒过来。
他四肢乌龟一般划拉几下，没有任何作用，又偏头一看，看见小马，急忙问道：“马哥，你这是做什么？”
小马没有说话，就提着他，转身出卧室，来到客厅。
客厅里，名贵的红木茶几旁，司机已经从厨房出来了，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小马提着赤身裸体的李翔到茶几旁，将他的脑袋按在茶几上，不顾李翔如梦惊醒地惊恐喊叫，出声问道：“张子羽，听过这个名字吗？”
“什么？”李翔没听清。
“张子羽。”小马再问道。
李翔皱眉，问道：“是那个蜀山钢铁的员工吗？”
小马点点头，确认了。
他一手按住李翔的脑袋，另一只手将李翔的左手抓出来，也按到茶几上。
他说道：“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李先生说，取你一只手，让你长个记性。”
李翔这才意识到什么，急忙喊道：“马哥，求你了，不，马哥，不要……”
司机面无表情地走到茶几另一边，从衣兜里取出一个保鲜袋，放到一边，然后按住李翔的手。
“李先生说，看好你的裤腰带，不然下次取的就是那一肢……”小马道。
“哆！”
司机手起刀落，菜刀砍进红木茶几，左手离开了李翔的身体。
“啊啊啊……”
男人的惨叫、女人的惊叫同时响起。
女明星穿了睡衣出来，正看到李翔的手分开，血液从手臂“嗞”出，“噗嗤噗嗤”红了沙发、湿了茶几。
她被吓得疯了。
司机将手装进保鲜袋、封好，小马给李翔扎了个止血带。
两人起身，来到女明星面前。女明星惊恐惨叫，不断后退。
小马给女明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没有用，她转身就跑。
小马两步追上去，一只手箍住女明星的身体，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乖！不要打幺幺零，记得打幺二零！”
说完，他松开女明星，和司机出门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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