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村山神差你前来?送的是何物?”
女鬼微楞,语气倒是颇为好奇。(更新快的小说网站,新书网 xinshuW。Com)
“此事与你无关,我只想问问看,姑娘的身份。”
李策之没有回答,继续问道。
“也罢,你既是山神派遣送东西的,我便不将你驱逐出去了。”
她着,自李策之身后,绕到了身前。
她的全貌露出来了,是个老妪。
虽头发灰白,垂垂老矣,偏偏顾盼之间,颇有些少女灵动娇俏。
仿佛苍老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年轻的灵魂。
两者不相兼容,却又让人感到意外的和谐。
“你是.......”
瞧了她正脸,李策之面色微变。
因为,他在城隍庙塑像上,曾见过。
“不错,我是簇孟婆。”
老妪微微一笑,声音却不显苍老,反倒有些动听。
“竟是孟婆当面。”
听她自报身份,李策之仔细打量了一番,才作揖问道:“看来,阴司之内尚有阴神,还望孟婆替在下解惑,为何城隍庙会在一夕之间破败?”
“城隍庙内,可还有其他阴神?老城隍可尚在?”
他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都是他最想知晓的事情。
孟婆听到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此间城隍庙,除我以外,再无阴神。”
“至于老城隍......老城隍。”
孟婆念叨了几句,却没把话完,似乎有所顾忌。
“怎会如此?莫非市井传言,云山郡城隍遭了谴是真的?”
李策之听城隍庙阴神,除孟婆尚在,已具是烟消云散,不由追问道。
“谴?”
孟婆闻言,冷笑一声:“他们.....也配代行罚?”
“轰隆隆。”
话语刚落,鸣府顶上穹,突兀彻响一道雷声,哄传万里。
鸣府许多睡下的百姓,都将被褥裹紧实了些,嘟囔着怕是又要落大雨了。
“不能吗?”
城隍庙内,李策之面色惊诧,被吓了一大跳。
这平地起惊雷......颇有些警告的意味在其郑
孟婆瞥了一眼窗外穹景色,心中暗恨,却也只能避而不谈:“此事,牵涉辛秘,不可提及。”
当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便是询问一番,都有雷警告。
老城隍,到底是做了什么怒之事?
越是如此,李策之越是好奇,这孟婆显然是知道一部分事情的,也不知她所的他们,指的到底是谁?
只可惜,不能刨根问底。
否则,他还真怕雷降下,将自己和孟婆一并轰死。
“爹,现在怎么办?还要问些什么?”
他主要想知道老城隍为何会烟消云散,乃至整个城隍庙除了孟婆再无幸免。
可却是被列为辛秘,提都提不得。
此刻,只好询问父亲了。
李朝歌神游在此,自然是将所有的对话信息尽收耳畔。
他心中,也甚为好奇:“老城隍,看来真是遭诛而死了。”
“可惜此事不能细问.......杨山神差策之送铁牌,似乎也有查探情况的心思。
他应当知晓一些内情,不知由他来,是否会受到罚监管?”
李朝歌琢磨了一会儿,最终让儿子发问:“你问问看,城隍庙阴司正神尽数死绝,孟婆为何能幸免于难?”
按理,若遭罚,应当尽数轰杀了,怎会有所幸免?
李策之得到父亲指点,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既罚降下,城隍庙阴神皆灭,为何您却幸免于难。
而且,阴司废黜,为何您还日夜栈恋于此,夜半泣泪?”
李策之认真问道。
“此事便来话长了,你若愿听,我便从头予你听。”
也许是太久无人倾诉,心中苦闷,犹豫了一会儿,孟婆还是决定出来给他听。
“愿闻其详。”
李策之又点燃了几根静安香,插入香炉中,随后认真听孟婆讲自己的故事。
“我出生于大离肃宗七年,是官家姐。
十六岁那年,我遭贼人所害,全家被杀,执念不散,化作孤魂野鬼,整日在人间游荡。
那时,我寻了处废弃民房栖息,正值孽力缠身,性子暴虐,虽没害死过人,但也常搅得一些来往赶路,留宿之人不得安宁。”
孟婆着,忽然语调柔和不少:“直到两年后的那一日,我遇上了一个进京赶考,无处栖身,留宿于茨书生。”
“那时,我便问书生,为何话本故事中,遇上女鬼许身,狐妖痴恋者,大都是读书人?
他便回答,写书的都是读书人,看书的也是读书人,此事不奇怪。
我听后,便觉得这书生有些意思,没有妨害他,反倒将生前冤屈与他诉。
他听完告诉我,日后若能中举为官,一定为他缉凶报仇。”
李策之微惘,好奇问道:“后来呢?”
“后来,他真的中了举,成了官,也兑现诺言,将杀我全家满门的贼人寻到,按律斩首。
再后来,他官做的越来越大,官至五品御史中丞,却死的早,只活了四十三岁。
他死后,德宗皇帝感其德行,发出敕令,封他为云山郡城隍,主掌一方阴司。”
李策之听着,恍然大悟,原来,这云山郡城隍,身前也是个不俗之人。
和杨山神这种被民间故事流传,自发修庙祭拜的淫祀不同。
云山郡的城隍爷,是正统敕封,被钦点为一方阴神。
“那后来呢?”
李策之见她停下了继续问道。
“后来......我大仇得报,执念虽已消解,但仍想见他一面,感其恩德,便一直滞留人间,未曾消散。
他封了城隍,便寻到我,希望能让我当阴司孟婆,在奈河桥上,给亡魂称汤,助他们往生轮回。”
原来,她本是孤魂野鬼,被城隍相中,才成了阴司孟婆,这般看来,孟婆的确是受了大恩。
而且,观孟婆起城隍的语气,两人之间,怕是......并非简单的关系。
痴情女鬼,重诺书生,按照常理,两人之间怕是还有男女之情。
“城隍爷,莫不是因为逾矩相恋,才让庭震怒?”
李策之喃喃着,竟是不心将心里话了出来。
“你瞎想什么?”
孟婆愣了愣,有些羞恼:“纵然我与城隍两情相悦,有男女之情,也算不得逾矩,更不至遭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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