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返老归童(十六)

小说:遗忘降临 作者:月下奏曲


    “试一试在鬼魂面前的作用……”未来思量片刻,抓紧手中的录音机,从椅子上跳下,“你说得确实有点道理,确定有作用的话,以后干嘛还要怕阿飘之类的玩意。”
   “嗯,听四处传来的喊叫和跑来跑去的气味,此刻城堡里十分热闹,我们可以去多找几组目标,这样心中的数据会更准确。”颛一举着比自己身躯大上许多倍的青铜棺,迈开步伐,一步一步走近梅尔·德尔菲·西尔托的鬼魂。
   未来则转向后面,将目标放到一个个瞪眼歪脖子的上吊鬼,“通常不都是鬼怪跑出来吓人吗?鬼怪是跑出来了。怎么后续的发展好像是我们不怀好意呢?”
   “嗯,你的判断非常敏锐!”颛一用赞许的语气回道。
   未来被逗笑了,心里放松了不少。她脑中忽地闪过许多童年时代和颛一和楼兰一起干过的蠢事。
   颛一继续靠近梅尔·德尔菲·西尔托。
   梅尔·德尔菲·西尔托或许具有特殊的感知能力,颛一每靠近一步,都会相应的后退一步。她的每一个肢体动作,也透露着对青铜棺的警惕和忌惮。因为颛一每一次用青铜棺做出假动作,她皆会有强烈的反应,屡试不爽。
   退了几步,她不再后退,身体各处开始不断向外溢血,瞬间侵染破烂的宫廷长裙。血,几近墨黑,散发刺鼻的腐烂恶臭,顺着长裙流到地面,留下一个字。
   疼。
   接着,乌血蠕动起来,似成千上万的蛆虫,涌上四周的墙壁,蔓延到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再滴答滴答落下。
   疼。
   好疼。
   梅尔·德尔菲·西尔托用血写下的字密密麻麻布满整个房间,并放佛可以发出声音,清楚地钻入颛一和未来的耳朵。音色沙哑、痛苦、撕心裂肺,充满无助、绝望与怨恨。
   一些虚幻的画面在房间中央浮现而出,宛如投影机向迷雾放出的影像。
   这让颛一和未来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是……”未来忍不住开口。
   “先看看再说。”颛一保持着警惕。
   画面以第一人称为视角,故事场景是一辆行驶中的马车,从视觉中看到的手部肌肤和身上的长裙款式,可以推断出主人公的年纪不小,至少五十岁以上。这和梅尔·德尔菲·西尔托的鬼魂相吻合。
   主人公的对面另有一名女性,五官普普通通,任意单拿出来都说不上好看,拼凑在一起也谈不上难看,但举手头足间颇为得体,浑身散发出一种会吸引视线的特别气质。她年龄偏小,约莫四十几岁,头上有些许白丝,眼角的褶皱也未完全褪去。
   车厢外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
   主人公拉动帘子,一边寻找哭声,一边对外面吩咐道:“停车!”
   “好的,夫人!”车厢外有人应答,接着视觉晃动几下,马车一点点停了下来。
   “声音怎么消失了?”主人公说。
   坐在对面的女人凑过来,脸贴到窗户上,几秒钟后抬起手,指着某个地方,说:“你看那里,神庙的左侧墙壁是不是有一扇金属门,门的中心是不是有一扇铁窗,铁窗中是不是有一个圆洞,看上去刚好能够放进一个婴儿的样子?”
   颛一和未来跟着主人公的视线一起望去。
   神庙是一座有着锥形尖顶的青砖建筑,占地面积不大,矗立在居民区倒也颇为显眼。它的左侧墙壁中,有一道风格违和的铁门,铁门顶端雕刻着一位男性的半身像,下面离地半米高左右,有一扇横竖铁条交错的窗户。中间相交的地方被圆形铁条拦住,形成一个环洞,里面是一个木头方格,像缺了一面的正方体。
   女人坐回去,继续说:“这是弃婴门。近几年持续干旱,农作物收成一年不如一年,许多人都吃不起饭,导致弃婴事件频频发生,各地神庙便修建了这样的铁门,让人们不要把孩子扔到河里,实在养不了,就把孩子放到铁门中的方格里,只要拧动门把手,婴儿就会被送入神庙内部。”
   “是这样啊,那刚才是有人跑到神庙遗弃婴儿了?天才刚亮。”主人公说。
   “不想被人看到呗。”女人解释道,“弃婴门修建成这个样子就是出于这种考虑,但是啊,这门一修好,大量的人生了孩子就往这里送,即便医院出来分担,也实在是承担不了,各地神庙已经开始考虑关闭弃婴门了。”
   忽地传来一个女人的惨叫。
   听方向距离弃婴门不远。
   主人公急忙说道:“快去看看!”
   “遵命,夫人!”几名穿着金属铠甲的骑士策马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传回一阵打杀声音。
   “妈的,这人疯了!”
   “小心,他要咬你!”
   “还好套着铠甲,不然这一下非把我脖子咬断,头盔都咬变形啦。”
   听到打斗声停下,主人公推开车厢门,看到几名骑士安全返回,马背上多了一具男性尸体和一个肩膀流血的女人。
   “怎么回事?”
   一名骑士翻身下马,指着马背上的昏迷女人和另一匹马背上的男性尸体,说:“这个打扮古怪的男人攻击了这个女人,像疯狗一样乱咬,完全不听我们的警告,并对我们也发起了攻击,而且身上不管被刺中多少剑,流出多少血,都跟没事人一样,行动丝毫不受影响,还差点咬伤格林,最后只能当场斩首。”
   “将受伤的女人抬到车厢里,尸体待会找个合适的地方,埋了吧。”
   颛一瞳孔一缩,放下举起的青铜棺:“你听着他们的对话像什么?”
   未来摇摇头,反问一句:“像什么?”
   “你仔细看。”颛一提醒道,“看那个男性尸体的皮肤,已经有明显的腐烂迹象了,再结合骑士的描述,你没回忆起什么?”
   梅尔·德尔菲·西尔托给他们二人看的画面,所处时间是早上,天刚蒙蒙亮,视野可见度有限。不过只要认真去观察,就会发现那具男性尸体的皮肤真的像颛一所言,有明显的腐烂迹象。未来一惊:“丧尸,这是一具丧尸啊!”
   “嗯,”颛一又道,“不止如此,你再看看,这具丧尸是短发,符合丧尸世界的特征,身上的衣服却是下一个背景的古装,而脚上的鞋子是再下一个背景流行的军绿色胶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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