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赊 若只如初见

    妱儿很想冲上去，哪怕她现在只是一盏待在心灯里的意识，也想要阻止幻境继续折磨盈妱仙子。
   纵然母女不能相认，妱儿心里也不忍心这一幕重复上演。对盈妱仙子来说这里是炼狱，对妱儿来说又何尝不是。
   看着这位曾经将自己送出月门的仙子，妱儿实在于心不忍。
   这时，妱儿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香如玉的背影，就好像她来无香界不是为了替香如玉寻母的，而是为了见到盈妱仙子。
   “仙子！仙子……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您刚才也说过，这里是精神深处的蓬莱仙岛！”
   亲眼目睹盈妱仙子再次遭罪，妱儿恨不能立马冲上去。
   奈何此时心灯的力量似乎很难再起作用，盈妱仙子不但看不见心灯，同样听不见妱儿的声音。
   而花有泪作为这幻境里的“重要人物”，此刻却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
   如果花有泪之前是一条鱼，那现在又变成什么样？
   在这样继续下午，只怕妱儿会是先承受不住的那一个。
   因为，赊香人也会心疼。
   “花有泪！花有泪！你堂堂府君，怎么会被这样的幻境打败！如果能听见我说话，现在立刻马上现身！”
   妱儿有些急切，也有些生花有泪的气。或许不是因为花有泪，盈妱仙子也不用一次次经历心灵上的摧残。
   所以，她不惜喊出花有泪的名字，也要让这位幻境里唯一的男人出现。
   然而，任凭妱儿喊到破音，花有泪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
   偏偏妱儿曾听黑蛇讲过的画面，又再度呈现。
   ……
   盈妱仙子已经昏迷，只剩下黑蛇和蝎尾女如同在幻境里上演对角戏一般。
   “想知道？那就跟我一同回去，说不定吾主会跟你本尊一起分享建木情花的秘密……”
   “跟你这蛇蝎女人一同回去？只怕我永远无法再回到本尊身边了吧！心思如此歹毒，还想算计本圣主。今日就算得不到她，你也休想回去复命！”
   黑蛇猛然后退，身形变化的刹那，利用身体全力一击，这才将蝎尾女击飞出去。
   蝎尾女不但毫发未损，反而愈发来了精神。
   黑蛇不甘示弱，变大千倍的身躯近乎将宫殿占据大半，背生肉翅，头顶长出一对犄角。
   它没有主动进攻，而是盘起身躯，将盈妱仙子和两个女婴护在身下。
   就连黑蛇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做出这番举动。
   它看了一眼那位身上散发奇香的女婴，小家伙竟然咧嘴一笑，仿佛他们早就认识。
   蝎尾女脚踏虚空，身上的气势不断增强，血色浊气形如火焰一般笼罩在她周围。宫殿的屋顶再也承受不住，“嘭”的一声破开个窟窿。
   “我也很想试试，毁去圣主一具分身是什么感觉……想想就让我浑身兴奋！”
   蝎尾女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动作，嘴里发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面容发生巨大变化的同时，双目逐渐猩红。
   “嗖～”
   黑蛇就看到几根暗红色的尾针向自己飞来，蝎尾女随之消失在原地。
   它以气息感知到蝎尾女的存在时，一股硬撼自身的绝强力量瞬间传遍身体，使得它周围的一切都紧跟着律动。
   柱子应声而倒，一些闻声赶来的月族侍从，也都在顷刻间被余波搅碎。
   黑蛇挪了挪身体，依然护着自己身下的盈妱仙子和两个女婴。
   “不如你我找个地方打一场，胜者回来带走她，也好过你我这样僵持！就算你有领域加持，短时间内未必奈何得了我……”
   “这个提议让我觉得体内在燃烧，想来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招，至于其他人，哼……”
   黑蛇和蝎尾女同时破开虚空消失在幻境里。留下仍在昏迷的盈妱仙子，以及一哭一笑的两个婴儿。
   ……
   妱儿的以心灯的姿态，缓缓靠近昏过去的盈妱仙子。
   殊不知，两个婴儿其中一个在哭，另一个竟然能够看见妱儿似的，冲着心灯的露出天真的笑容。
   “嘿，咳咳～嘿……”
   妱儿始终不能理解这蓬莱仙岛究竟是什么地方，可是当她看见幻境里年幼的“自己”在冲自己笑，这显然有些超出她的理解。
   “不，不！妱儿你要清醒，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妱儿自言自语，但她的心里却十分矛盾，毕竟之前盈妱仙子的言行举止都不像幻象那样僵硬。
   她能感觉得到，盈妱仙子就像一个鲜活的仙灵，被囚禁在这座仙岛中。而要想真正让盈妱仙子解脱，只能通过其他方式进入蓬莱仙岛。
   那，幻境里的“自己”冲妱儿甜笑，又该作何解释？
   这时。
   妱儿隐约之间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竟然是从“刚出生的自己”嘴里传来。
   “妱……儿……别管为，师……这，是天衍圣术，你要记住，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能相信，要自己救自己……否，否则，所有因果都会一次又一次循环，谁无法从这天底下走出去……”
   这声音，妱儿听了十八年，又岂能不熟悉。
   只是妱儿心中疑惑陡增，这里本该是困住花有泪的幻境，未曾想见到了以仙灵之姿被囚禁在蓬莱仙岛的盈妱仙子。
   眼下，妱儿不光发现盈妱仙子是真实存在的，就连这个幼年的妱儿也十分古怪。
   “师傅！是你吗？你究竟在哪里？我凭借天香册知道你有难，却怎么也找不到你的下落！”
   幼年妱儿的嘴动了动，孟璇玑的声音最后一次出现在这个古怪的幻境里。
   “我没事，你也不用担心……因为天衍圣术的缘故，所有时间都被打乱了，记忆自然也……快！趁幻境没有再变，想办法把刚出生的你送走……若不然，二十年前的我也就遇不到你……”
   随着孟璇玑的声音消散，幼年的妱儿竟然安安静静地咬着自己手指头。
   她就这么看着心灯，心灯里的妱儿也就这么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不同时间的“妱儿”竟然心有灵犀……
   妱儿似乎在幼年的自己眼里，看到了她在心境里初见灵犀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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