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赊 沉默闻燕说

    白气含香，香气馥郁。
   狐七七尽量靠近一些，似乎想要嗅出其中味道。只可惜狐七七作为狐妖，似乎很难理解这香气中的灵韵。
   彦童见状，忽然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一双白色狼耳凭空竖立，体内灵气瞬间暴走。
   更让彦童为之惊讶的，是它脑中的画面越来越驳杂，似乎每一幕都有成群“白燕”掠过......
   再看妱儿脚边的白色香气中，刚才玉化的香如玉，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纯白的燕雀。
   乍看之下，白燕与麻雀身形相差无几，除了一身羽毛是白色之外，一对灵动的眸子竟然是淡淡青色。
   “为何会变成这样！”
   妱儿离开香门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显得如此不知所措。想要伸手将香如玉捧起，又怕自身失控的香气再次影响到它。
   “玉！燕？难道，这一切都和玉山归鸟有关？还是说，你就是那只‘归鸟’......”
   白燕似乎听懂了妱儿的话，以独特的燕语冲着妱儿惊叫几声。
   只不过，妱儿就算曾经是一只追逐凤凰的麻雀，现在也根本听不懂香如玉到底在说些什么。
   妱儿情不自禁地俯身，想要靠近脚下这只白燕。
   但在这时，变化再生。
   妱儿刚从香如玉记忆里摆脱出来，又在白燕的娇小的眼眸里，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仅仅一个恍惚，妱儿仿若整个人再次置身无香界的云棺之中，她面前的神族白燕不再，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只跟香如玉一模一样的白燕。
   白燕眼角噙泪，嘴里发出燕语。
   奇怪的是，妱儿这一次听懂了。
   如当初一样，妱儿的思绪一下子被打乱了。
   明明自己心中从未有过这种情愫，可妱儿就是无法抑制自己想要安慰白燕的冲动。
   仿佛她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驱使着自己，让她情不自禁地走向白燕。
   更加令妱儿诧异的是，白燕非但没有躲闪，任由妱儿伸出右手轻抚羽毛。
   “妱儿啊妱儿，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快把手拿回来啊……”
   她能听出，白燕哭的伤心，如初入无香界所遇见的神族青年一样。
   悬浮在身后的天香册忽明忽暗，竟然让九色云床都有些黯然失色。
   依然是那根枯如朽木的巨大根须，悄悄地发生着变化，逐渐像“树干”一样生出嫩绿的枝叶，而后开出一朵绝无仅有的白色小花。
   花生十瓣，每一片花瓣上都铭刻着一个古老的文字。
   十个不同的文字，依次散发出颜色不一的光芒，而每一种光芒又瞬间释放出淡淡的香气……
   顿时，整个世界完全变成十色流光汇聚而成的海洋，使得那一朵纯白色的小花极为耀眼。
   妱儿背对着白色小花，没有注意到那神奇的一幕，她怀中的白燕却像被什么唤醒一般，盯着白色小花的眼睛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神光。
   “圣主，是您回来了么？”
   白燕轻声问道，仿若它就是当初的神族青年，可妱儿总会在不经意间将其当成香如玉。
   “你是谁？”
   白燕郑重其事。
   “……”
   妱儿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自己是赊香人，名叫妱儿？还是坚持说自己是圣主指派而来？那自己又该编造出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思索片刻，妱儿还是决定不再掩饰：“妱儿！香门门主，也是香门唯一的女性赊香人。”
   顿了顿，妱儿居然说着跟昔日一样的言辞。
   “那你又是是谁？张口闭口在等一个人，为何提到圣主就哭的稀里哗啦，你看我的衣襟……”
   嘴上说着，妱儿还像个公子一样揪起自己衣襟让白燕看。
   见状，白燕不好意思地将目光看向那朵白色小花。
   “你不懂！”
   简简单单三个字，在妱儿看听来这分明就是避而不答。
   妱儿从小到大，的确还没有为一个人伤心的哭过，可这不代表自己对感情一窍不通。
   甚至在妱儿心目中，感情就像香如玉对自己母亲那样的思与念。至于其它层面的东西，她还真不懂。
   “谁说我不懂！你之前疯疯癫癫的说在等一个人……一定是那什么圣主让你等的吧，但是这么久你都没等到，心中有愧！
   其次，你在这里太久，对圣主之思念犹如滔滔江水，所以我一说是圣主让我来的，你就……哼哼。”
   妱儿故意“哼哼”两声，自作聪明的想要扳回一局。
   奈何白燕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朵白色小花上，就像没听见她说什么。
   只见白燕身形涣散，迈出一步便已置身天香册前，它伸出右手颤颤巍巍地想要去触碰，却又在即将碰到的时候迅速抽回手。
   “你说你来自香门？”
   白燕问。
   “如假包换。”
   妱儿转身几步伸手收回天香册，盯着那朵已经十分熟悉的白色小花。
   白燕早已认出天香册，只不过眼前这个名为“妱儿”的姑娘能收放自如，显然是天香册已经易主。
   “香门我不曾听过……但是你手中的圣器乃是圣主所有！想必它现在，也是香门圣物吧。”
   白燕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太多事情。
   它自问，自己这一缕残魂，沉睡时究竟错过了多少？
   它没有追问圣主的去向，而是凭空消失再出现，站在那朵白色小花前凝望着。
   “你认识它么？”白燕说话时，眼睛里充满希冀，似乎就算自己的生死也是微不足道。
   妱儿的注意力自然全在白色小花上，从花瓣到古老文字，再从十色光芒到十种奇香。
   片刻后，妱儿摇摇头。
   身为赊香人见识过太多香气，这白色小花所散发出的味道它却是从未闻到过。
   就在这时。
   妱儿忽然觉得浑身乏力，独属于自身的异香不受控制地暴走，随即在她体外形成一层温润的白光。
   白光之上，隐约有十个古老的文字在不停移动，似乎结成了某种牢不可破的封印。
   白燕的目光从白色小花转移到妱儿身上，眼睛越睁越大，笑容也愈发灿烂。
   “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等到了……等到了……哈哈哈！你们几个老家伙死也想不到，我是第一个等到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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