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火

    左手上多了两个牙洞，渗出了血丝，这是被黑犬咬的。
   脑中多出了一门呼吸法，唤作：山之吐息。
   这一切都在说明，刚才并非梦境，而是真的遭遇山神。
   汪樵面无表情，内心却翻腾不已。
   早该想到，此界既然有邪物，定然也有仙神。
   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也有遭遇仙缘之时。
   记忆中有关山神庙的事情非常少，连山神的名字都不知晓。
   只是每年开春之后，两个村子里的猎人们进山。
   都会在不同的时间段，带着香烛来山神庙中祭拜。
   汪樵小时候被父亲带着在山神庙磕过头。
   也仅是如此，再多的瓜葛都没有了。
   （污秽了香火神躯？又是如何逃生的？）
   （寄存在我身上？可斧头没有什么反应。）
   （又或者，自己进入山神庙时候，斧头上的微弱反应，）
   （是山神残魂，而不是邪物？）
   （那碰到的又是什么？是冲着山神残魂而来？）
   （却又为何变成西风的样子？）
   汪樵这一瞬间多出了许多问题，暂时都得不到答案。
   脑子有点乱，被山风一吹，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斧头依旧绑在手上，他盘腿坐下来回忆脑中内容。
   山之吐息。
   如同名字一般，这是感悟山脉气息的法门。
   对凡人来说，山是不动的，是死物。
   但对山神，对非人来说，山是有生命的，是会呼吸的。
   汪樵按照山神传法，想象自己是一动不动的山。
   任由蚂蚁在指间走过，任由耳边传来树叶摇摆之声。
   他整个人一动不动，真像个石头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汪樵完全安静下来之后，
   他的呼吸节奏变了！
   他的呼吸变的均匀、绵长、柔和，表面上一动不动，
   身体里面却开始有了动静。
   腹部肠鸣，筋肉酸麻，各种各样的感觉刺激心神。
   汪樵依旧没动，甚至心中古波不惊。
   这些感官刺激，并不能让他脱离安静的状态。
   呼吸的节奏越来越慢，每一次呼吸都到了极限。
   明明一口气吞的很长时间，呼出的时间竟然更长。
   越是如此，他体内的声音就越多。
   就好像有人在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持续了有一阵之后，汪樵突然感觉声音全都消失不见。
   他手上的两个牙洞，有凉凉的气息自体外钻进体内。
   这股气息自他的手上传入躯干。
   在心脏周围转悠一圈之后，分成两股。
   一股往上，穿过咽喉进入脑中，让他脑袋一凉。
   一股往下，落入腹部，散入脚下，让他微微一硬。
   牙洞的冰凉气息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汪樵安静的坐了一会，这才睁开眼睛。
   （成功了！）
   （山之吐息入门，接下来只要勤学苦练就行。）
   他内心振奋，想不到会这么顺利。
   山之吐息入门之后，慢慢的随着时间流逝而积累到圆满就行。
   此法有两个功效，提升体魄和感知。
   体魄的提升，汪樵暂时还没多大感觉。
   到是疲惫尽去，浑身充满了精力，有一股子想挥舞斧头的冲动。
   感知的提升最明显，汪樵感觉眼前的世界变的更加清晰。
   眼睛能看的更远，鼻子对味道更敏感，耳朵能听的更清楚。
   这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的收获了。
   他没想到第一次修炼就能入门，山神传法果然厉害。
   只是……山神让他早点下山，那是不可能的。
   他还没救出囡囡，没有砍杀邪物报仇，怎么可能就此离去。
   天已经变的昏暗，太阳也已经下山了。
   修炼之中，丝毫不知道时间流逝。
   天边最后一点光辉消失不见时，汪樵站起身来。
   他看到了一团火焰，漂浮在远处。
   火焰跳动，在空中飞舞，看起来有点诡异。
   汪樵看见之后，直接大步冲了过去，黑犬悄无声息跟随而上。
   离开了墓地，汪樵很快追逐上了火焰。
   他本以为是磷火，没想到靠近之后，才发现火焰之中有骷髅头。
   看起来像是真实的，通体惨白，暗绿色的火焰自骷髅中冒出。
   砍柴斧传出暖流，汪樵毫不犹豫的出手。
   嗡！
   寻常一斧头劈砍而下，竟然带动了一点破空之声。
   鬼火想要躲开，但斧头在空中加速，一下就给命中了。
   暗绿色的火焰直接被扑灭，随后汪樵感到斧子里的暖流更多。
   哪怕只是多了一缕，却也让汪樵心中振奋。
   灭了鬼火之后，他有意识的上山，往高处走。
   很快就看到了一片鬼火，大约十几个，正在林中飞舞。
   它们飞的很低，有的是鬼火包围骷髅头，有的是一团火焰。
   不是邪物就是鬼物，汪樵手握砍柴斧，丝毫不手软。
   大步走过去，一斧头一个，快速灭杀。
   许是辟邪之威，这些鬼火根本挡不住斧头。
   而且它们的速度也不快，汪樵脚下用力就能跟上。
   不知不觉，追杀鬼火到了林中深处。
   眼前出现了更多的鬼火，其中有一个极为耀眼。
   有磨盘大小，暗绿色的火焰变成了纯正的绿色。
   见到汪樵出现，它竟然朝汪樵直接扑了过来。
   汪樵面无表情，斧头一横，直接用斧面挡住。
   随后一股诡异的寒气，自斧头上侵袭而来。
   他的手立马像被马蜂蛰了一下，手指不由自主的松开。
   还好提前绑住了斧头在手上，否则这一下他就要遭。
   汪樵心中一紧，身体一矮，侧身躲过去。
   在这一瞬间，他双手持斧，朝磨盘大的鬼火砍了下去。
   噗嗤！
   鬼火被砍中，一分为二，却诡异的又重新汇聚在一团。
   只是明显看到，鬼火的规模小了很多。
   遭受重创的鬼火立马扔下汪樵，直接扑向身边的鬼火。
   大鬼火吞噬小鬼火，本来暗淡的火焰重新升腾。
   汪樵见此立马意识到不妙。
   这片可是有数百团鬼火，若是任由它吞噬，岂不是很难杀死？
   他目光一凝，脚步一冲，来到了大鬼火面前，挥舞斧头就砍。
   一击落下，大鬼火再次汇聚。
   汪樵不依不饶，追着打鬼火砍，同时还不忘横扫其他鬼火。
   其他鬼火小不说，还不会闪躲，速度非常慢，挡不住汪樵一斧头。
   这让汪樵有意识的扩大挥舞的范围，直接横扫一大片。
   那大鬼火终于意识到不妙，尤其被斧影困扰，无法吞噬鬼火。
   它立马就要逃离。
   可汪樵不给他机会了，一道散发威严的龙啸声响起。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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