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依你皮糙肉厚

    燕莫辞急迫起来，赶忙上前拉开人群，道：“别吵吵吵了，听听大师兄怎么说！毕竟霄峥是掌门钦定代管派里事物，怎么？掌门一走，你们就不认他这个大师兄了？眼里还有没有掌门了！”
   被燕莫辞这么一说，众人冷静，垂手静待起来。
   季霄峥不慌不忙，娓娓道：“他二人皆有过错，孰是孰非，各自先把伤养好，再另做别论！”
   “这不可，养好了伤，他又活蹦乱跳的，再抗责罚，依他皮糙肉厚，又不算个事了！”
   季霄峥强压火气，白了一眼乐山，回顶道：“乐山，我只问你，现在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乐山不敢顶嘴，道：“你这样做，众人不愿服！”
   “不服？我心中自有分寸！”
   “怎么分寸？！”
   季霄峥冷哼一声，道：“藕生是个外人，不错~可他是月窥人的弟子，月窥人素与我派掌门交好，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掌门师尊如何交代，总不能说，趁他负伤之际，下以痛手，以致重伤不治吧！”
   乐山没了话，倒是一旁的陆青昭回道：“若不及时责罚，难免他暗自生乐，行不当时，效果可就差远了，还不如不罚！”
   季霄峥愿不喜与女人争执，但这次是为了自己的女人，不能退缩，责备道：“你身为藕生的前辈师姐，有三错！”
   “错？！我有何错！我什么都没做！”陆青昭挺直胸脯抗声道
   季霄峥怒气微显，呵斥道：“其一，对待后入山门的弟子，应循循教导，彰显我派侠者风范，你却反之而行，处处加以刁难，是为狭隘，有违我派宗旨；其二，你明知私斗是大忌，身为藕生的师姐，你不但不告知，不加以规劝阻拦，反而聚众观之，是为推波助澜，罪加一等；其三，你以下犯上，殿前与我不依不饶，藐视我派尊卑，是为僭越，这三项加起来有多重，你身为缥缈派的人，不会不知！再说三道四我连你一起罚！”
   话落，陆青昭瞬时焰气全消，愤恨的看了一眼他，便无任何话语。
   平日里，季霄峥虽冷眼冷面但从未对这般大动肝火，乐山虽目中无人，可见他发威，心生余悸，不敢再多言。
   季霄峥又道：“乐山，你有时间在这里嚷嚷，没有时间去关心一下秋师妹嘛！”
   一语道破梦中人，乐山反应过来，秋妙济现在正痛苦难熬，如自己陪伴在侧，悉心侍奉，多少换来些关注！
   以往，秋妙济见自己掉头便走，根本没有亲近的机会，现下简直是机不可失！
   乐山抱拳施礼道：“大师兄考虑周全，我众信服不移！这就散去！”说罢，拔腿就走，头也不回。
   走了一大半的人，陆青昭自然尴尬，走又不是不走也不是，本想带着众人给秋妙济讨个公道的，反而被斥，实在难以下台。
   季霄峥看出她的忸怩，直言道：“陆青昭，难不成为了一起私斗，你就带头涣散闲游？！”
   陆青昭虽然鼠肚鸡肠可是她不笨，自然明白对方的话，急忙道：“弟子一时因大师姐是了分寸，这就领众人回操练台，习武练式！”说罢，也是疾疾而走，头也不回。
   人皆散去，燕莫辞长舒一口气，抚了抚胸口，微微闭眸，道：“还是你有本事，三言两语将他们打发了去，如换做我，还不被他们给吃了！霄峥，你回来的真是恰好不过了！”
   “将藕生领去药斋，让柔瑾悉心照料，我处理完事物，就去看望她二人！”
   燕莫辞有心戏弄他，抬起胳膊戳了戳临危不惧的人，道：“你不该喝完喜酒与掌门一起归的吗？怎么倒是丢下掌门，先回了？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季霄峥回过首，责备道：“还不是你惹的，你快去安顿好藕生，我再来质问你怎么掌事的！“”
   燕莫辞立刻如霜打的茄子，事发之前，他也不知啊，派中的事物杂如牛毛，不掌事不知五更香，他这几日忙的头昏脑涨，哪里还有时间去防着山上几百号人不生事！
   等他收到消息时，私斗已经结束了，秋妙济已经被人抬去药斋了！
   “好好好！大师兄生气了，我知你心急，刚回来，人没抱上，反而又给你添堵，确实不容易！我这就去将人给你治好。。。”
   。。。
   药斋之内，哭闹声不断，藕生住在隔壁听得又是内疚又是烦躁。
   柔瑾一面为其敷药，一面道：“你下手也狠了些，白花花的嫩脊，开了条逢！我见了都心疼。。。”
   藕生忙问：“柔瑾与她最好的药，需要多久她才能恢复？”
   柔瑾收拾妥当，放下她的衣衫，道：“十天半月可结痂，不过，还需躺些时日，不能乱用力，不过照她的个性，喊上个把月是正常的！”
   藕生沉默起来，这次她的确过分了，那力道下去换她也要痛的哭的，更别说是秋妙济。
   天色阴暗下来，藕生胡乱吃了几口饭菜，靠着榻自责起来。
   这时，燕莫辞同香笺齐齐来看她，说了好一会宽慰的话，就算这样，藕生亦是不能宽恕自己，什么责罚都没有，住在药斋吃饭、睡觉、听隔壁之人哀嚎，实在难捱。
   鉴于这样的心思，燕莫辞的安慰藕生听进不多，只是点头应着。
   见此，燕莫辞不再逗留，道：“小九，你好生养着伤，你的事霄峥自会管，我先走了，还需探望妙济。。。”
   话落，香笺站立起身道：“我与你一起去！”
   燕莫辞点头，便携着香笺踏出了门外。。。
   二人走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窗外细雪飘飘，寒气肆掠。
   藕生独坐于黑暗，一遍遍责问着自己，为何当时昏了头，不知轻重！
   这样的局面不是她想要的，她要跳出浮雪堂根本不必借秋妙济啊！
   忽然，从一片黑暗之中，烛火摇摇曳曳，逐渐点亮漆黑的夜。
   季霄峥？！
   只见季霄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稳稳的坐下来，递过来。
   藕生双手推脱，摇头道：“我。。我吃过了！”
   季霄峥：“小半碗，哪里抵得过这漫漫长夜！”
   藕生：“横竖都睡不着，哪管肚子死活”
   季霄峥轻轻搅动着勺子，盯着热气腾腾的羹汤，道：“可知错了？”
   “嗯！”
   季霄峥轻轻吹拂羹面，得空道：“你能知错，实在难能可贵，接下来的事情，莫要多想了，大不了一顿责罚，等你腿伤好，依你皮糙肉厚，又不是个事！”
   “你！你！你！谁谁谁皮糙肉厚！我可。。。”话到此，藕生火速闭口，转过头去。
   季霄峥递了又递，道：“你不主动喝难不成要我喂嘛？快点。。。柔瑾百忙之中为你熬的，别任性了！”说罢，欲拉过藕生的袖口。
   藕生一把错过，直径端了起来，一口而下，差点。。。吐了出来！
   太！太！太！甜了！
   藕生望了一眼对面的人，心中已经有了数，这羹汤。。。
   罢了，既然他有心，那自己也就硬着头皮接受了！
   纵然，甜的牙齿晃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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