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过年（下）

    一大一小在厕所嘀咕完才回到炉子里，热乎乎的红豆年糕汤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林简等他们回来了一起吃，这是林简定下的规矩：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大家都要一起吃。
   “哇！好香！”林嘟嘟抱着碗就要开始吃，他个头比较小，坐下来又够不到炉子，只能站着吃。
   两个大人就悠悠闲闲地坐着吃，林嘟嘟看了也想坐着吃，可是碗太烫了，端不起来。林简看他那样，笑着哄他：“嘟嘟，站着吃饭的人能长得更高哦！”
   “真的吗！能长得比楚阔叔叔还高？”林嘟嘟一下兴奋起来。
   “对的哦。”林简一点也没有欺骗小孩子的负罪感。
   林嘟嘟立刻站直：“我要长高！我要站着吃！”说完，呼噜呼噜吃起来。
   楚阔看林简一眼：又欺负小孩。林简不甘示弱地回瞪：我那是安慰他！
   不管如何，楚阔决定赶快做个林嘟嘟能坐着吃饭的加高版椅子出来。
   锅里的红豆沙煮到半干以后，林简拿来一个细孔的筛子，这是他们在X市的时候找到的，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把红豆泥碾碎，过一遍筛，就变成细腻的红豆沙了，粗糙的红豆皮都留下来，林嘟嘟嚷嚷着要用这个给小花它们加餐：“我们过年，它们也要过年！”
   红豆沙里加上猪油和白糖在锅里翻炒一会儿，香香甜甜的豆沙都做好了。林简捏了一小点尝尝味道，正好，没有甜得发腻也不过淡。
   林嘟嘟见了：“我也要我也要！”于是林简又捏了一小点给他尝尝：“好吃吗？”
   “好吃！好甜！”林嘟嘟满足地走开。
   “甜甜，我也要。”林简转过脸看到楚阔正对着她一脸怨念：“甜甜都把我给忘了。”
   “没有没有，也给你尝一点儿好吧！”林简又捏了一点儿给楚阔吃，楚阔吃了咂咂嘴：“甜。”，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林简一下，亲完得意洋洋地说：“但是没有你甜。”
   林简脸一下就红了：“啊！你干嘛呀！嘟嘟在呢！”语气软糯可人，楚阔一点儿也不怕，笑着轻轻地把头靠在林简肩上：“没事，他没看到。再说了，看到又怎么，我亲我老婆天经地义！”
   “谁是你老婆！”林简红着脸抗议。
   “是你是你就是你！”楚阔扭着她的腰耍赖。
   “哎呀……轻点儿……哎呀要洒了……”
   楚阔见好就收，又去看林嘟嘟写字去了。
   林简给林嘟嘟布置了每天写字的功课，不论什么时候写，但一旦开始写就必须写完了再开始玩。
   这边林简做好了粉蒸肉的调料，把五花肉挨个抹上调料，放进碗里，一层一层地排在碗里，最后放上切成小块儿的土豆，也抹上调料，方便入味。
   甜烧白林简也很喜欢吃，不过最喜欢吃的是下面的糯米饭，又香又甜的，很好吃。
   五花肉切薄片，一层五花肉，一层甜豆沙这样，一层一层码进碗里，最后剩的甜豆沙也不能浪费，全放进去，最后填上浸泡了很长时间的糯米。
   这两样是蒸菜，得很早开始蒸才行，所以把这两样先蒸上，剩下的慢慢来就好。
   林简把白萝卜泡上，就想休息一会儿。于是拿了栗子坐在火炉边，伸伸腰，舒服地靠着。
   楚阔见状赶忙过来给她捶捶腰：“累了吧。”
   “有点儿……”撒娇的语气林简自己都没意识到。
   楚阔笑笑，轻轻地给林简捶着腰。
   “真好，没想到我还有能过年的一天。”楚阔把林简搂进怀里：“这都多亏了你。”
   林简调整姿势，舒舒服服地靠在楚阔怀里：“你自己不也出了不少力吗？”
   楚阔笑笑，捏捏林简的手。这手摸起来一点儿也不细软，但温暖舒适，正软软地搭在楚阔手里。楚阔捏捏林简的手，笑着说：“那是我幸运，遇到你，别的人再勤劳也很难在这种时候过得这么舒服吧。”
   不约而同的，两人都想到了林嘟嘟的母亲，那个坚强的女人。更想到自己不在身边的亲人们。
   林简深吸一口气：“我们家过年的时候都要烧纸祭祀。虽然我们现在没有纸钱，但，还是祭祀一番吧。”
   “嗯。”
   对现代人来说，祭祀不仅仅是祭拜故去的亲人，还能使他们获得心灵上的慰籍。
   两人靠在一起，静静地看着窗外。
   院子里堆着三个雪人，两大一小，一看就知道是谁，是楚阔领着林嘟嘟堆的，林简本来也想参与，被楚阔禁止参与。因为她痛经的毛病，楚阔坚决不让她受凉，林简只能抱着手站在窗户边看。
   白萝卜泡得差不多了，林简把它们切碎，没有剁得太细，有点颗粒感比较好吃嘛。
   剁肉的活儿依然交给楚阔，两把菜刀舞得上下翻飞，“笃笃笃”的声音连绵不绝，不一会儿，就剁出细细的肉糜。
   林简把白萝卜和肉糜拌在一起，放上调料，顺时针搅拌均匀，馅儿就拌好了。以前老跟着妈妈在家里包饺子，林简对这种活儿简直手到擒来。
   不过林简对于擀皮就不是很精通了，擀皮也是有方法的，要软硬适中。林简只能摸索着来，不过林简有一次去一个北方同学家里吃饭，他们家的饺子皮就是十分柔软的，和南方买的饺子皮硬度不一样。林简试着揉好了面，开始擀皮。
   其实也还好，区别只有下水了才知道了，林简尽量擀薄，等所有的皮擀好，天已经暗下来了。
   三人下午才吃过一碗红豆年糕汤，也不饿，林简就教这一大一小两个男生包饺子。
   楚阔一开始包得歪歪扭扭的，但很快就上手了，包得又好又整齐。林嘟嘟呢，因为人小，力气也不大，包出来的饺子露着馅儿，又七歪八扭的。林简也不生气也不笑话他，只是细心地把豁口捏好，保证下锅以后不成片儿汤就行。
   林嘟嘟包了几个，垂头丧气地说：“我包不好……”
   “没关系呀，你是第一次学的嘛。”林简安慰他。
   林嘟嘟羡慕地看着楚阔包的饺子：“叔叔也是第一次学呀，他就包得很好……”
   林简看着他圆嘟嘟的小脸，忍不住摸摸他的脸，手上的面粉在林嘟嘟的脸蛋上留下白白的痕迹。“你看，叔叔比你大那么多呢，力气也大，当然比你学得快啦。再说了，学习这种事情，有人学的快有人学的慢，但只有认认真真学，踏踏实实做，总有一天能做好的。”
   “真的？”
   林简肯定地回答：“真的。”
   林嘟嘟又看看楚阔，楚阔也给他一个千真万确的眼神。
   于是林嘟嘟又兴高采烈地开始包饺子。
   等三人把饺子包好，天已经全黑了。
   林简把饺子放到一边，让楚阔用厨房的灶去下饺子，自己开始做糖醋里脊。
   林简吃过的糖醋里脊有两种：糖和醋做出来的糖醋里脊以及加了番茄酱的糖醋里脊。
   这会儿只能做没有番茄酱的糖醋里脊了。
   里脊肉切小粒腌制一会儿，裹上面粉和鸡蛋液下锅油炸，炸到金黄酥脆后捞出，冷却一会儿又下锅复炸一遍，这样做出来更加酥脆。
   锅里烧水，放入白糖和红糖炒化，倒入炸好的里脊，翻炒两下，使所有的里脊块儿都裹上糖浆，然后两勺醋从锅边淋入，翻炒均匀后起锅。
   饺子也下好了。
   楚阔和林简摆好了一桌菜，也不吃，领着林嘟嘟退后站在桌前，林简对林嘟嘟说：“嘟嘟，你有什么话，这个时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和妈妈说，妈妈现在就能听见你说的话。”
   “嗯嗯！”林嘟嘟立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林简和楚阔也这样做，林简既祈祷又倾诉。
   过了一会儿，林简睁开眼睛，看到楚阔正看着她。林简轻轻地笑，楚阔也笑。
   林嘟嘟还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两人也不催促他，过了好一会儿，林嘟嘟睁开眼睛：“好了好了我说完了！妈妈说我可以过去吃了！”
   急吼吼地拉着两人去吃饭。
   好在屋里升着炉子，菜一点儿也不凉，两人把菜从餐桌上撤到炉桌上，围着炉子，热热闹闹地吃起年夜饭来。
   林嘟嘟的凳子是一个椅子加上一个小矮凳子，坐上去倒是刚刚好。楚阔拿麻绳绑了又绑，确保牢固。
   粉蒸肉和甜烧白，林简已经翻好盘，此刻盘子里，肉在上，土豆糯米在下。糖醋里脊和饺子也安安静静地躺在盘子里等着人去享用。
   林嘟嘟第一筷子就夹的糖醋里脊：“唔……好吃！”，林简笑了笑，好吃就好。
   林简自己第一个尝的是饺子，嗯……皮薄馅儿大！很成功！白萝卜碎吸饱了水变得软软的，和肉馅儿合在一起倒是十分和谐，蘸一点儿醋，嗯……很不错！
   楚阔第一筷子就吃了一筷子粉蒸肉，这可是他亲手磨的米粉和辣椒粉做出来的，油润发亮，裹满米粉的肉片送进嘴里……嗯……就是这个味儿！
   总的来说，这顿饭很成功，三人都十分满意，楚阔倒了两杯葡萄酒，给林嘟嘟倒了一杯水兑上橘子酱。
   三人杯子一碰：“新年快乐！”
   林简吃了一块儿甜烧白就开始夹下面的糯米饭吃，糯米饭混了甜豆沙，甜甜糯糯的，林简吃得不亦乐乎。
   席间，林简和楚阔给林嘟嘟讲了年的由来。
   听到放爆竹，林嘟嘟兴奋得眼睛都亮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要放爆竹。”
   林简摇摇头：“不可以哦，以前人们放爆竹是为了驱赶年兽，而现在放爆竹不旦不会驱逐年兽，还会引来怪物。所以啊，我们安安静静地过年就好。”
   “哦……好吧！”林嘟嘟也不纠结这个，反正有这么多好吃的！
   林嘟嘟咬着糖醋里脊想：过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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