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她的过去（2）

    外面星光闪闪，路灯之间的间隔极其的远。乡间马路坑坑挖挖的不太好走。极少有车辆行驶在这条公路上。
   因为路灯距离这里较远的缘故。我所在的地方只能通过招牌上那微弱的灯光来辨别周围的食物。
   先走出来的理子老师在我出门后就没了踪影。但却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香烟味。
   马路对面的公椅上有一个不断移动忽强忽弱的小红点，隐隐约约的能看处人的轮廓。远处的闹市高楼大厦成为了背景板这才让我看到了她。
   我用手捏了捏脖颈左右看了看马路上是否有车辆，确认完后迈着小步子走向理子老师。
   此刻的她正双手搭在椅沿上翘着腿吐着香烟。带着那副开车时的遮阳镜。
   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做到了椅子的另一边。
   老师没有看我一眼，只是抽着烟看着对面的酒馆那张闪烁着的招牌。
   不知道现在说话是否何时所以我也靠着这副寒冷的气息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一段时间后，那根香烟燃到了尽头，一阵强风吹过，长长的烟灰顺着那阵冷风从手中脱落。理子老师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的烟蒂，极其无奈的扔到了脚下。
   一辆轿车用极其缓慢的速度从我门面前缓缓驶过。到远处的某一个地方停了下来。似乎是那里有一个没有路标提示的大坑，驾驶员下车后比划了一下站在坑边思考了一阵子回到了车上。车辆启动后从一旁的田地中绕过了那个大坑。
   我和理子老师的视线都被那辆车所吸引。就在这里，仿佛像是信号一般的指令让理子老师顿了顿手上的动作。
   “是不是感觉我挺不像个老师的样子。”老师她胳膊靠着椅背撑着坐腮闻着我。“带着学生喝酒，像学生传递负能量，还总是住在学生家中。今天还带着你们来到酒馆喝酒。”
   看了看老师的样子，果然是喝多了吗...现在的老师说的话恐怕才是她真正的压力吧。
   “没有的事。”我看了一眼老师后转过了脸。“这样的老师意外的很帅气呢。”
   我用之前说过的话再次说给老师听。这也确实是我内心真实所想。我很喜欢这样的老师，豪爽、不拘一格、在我眼里是一个十分真实的老师。不会对我们说一些大道理。又有几个老师愿意对学生们说出这个世界那些不被人记录下来的事情呢。
   学校是一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地方，作为老师的她们一定要尽可能的将这个崩坏的世界描绘出美丽的样子。
   这么想想老师她们也真的很不容易呢，要一边顶着巨大的压力一边像是城堡似的保护着我们。
   “是嘛，果然还是这句话呢。”理子老师抬起头看向天空。
   不知为何，我却感觉老师此时想要听到的不是这样的话语。但是、我却又不明白老师到底想要听到什么。
   也许、这只是普通的聊天话题吧。我希望是这样。只是普通的聊天而已，不带有任何思考的聊天。
   “人生啊，”理子老师感叹道：“就是一个不断重塑自我的过程。不断的追求自我、不断地确定自我、又不断否定自我地过程。这段过程非常地痛苦。会感觉到迷茫、会害怕、会渴望被人理解。会想要被人拥抱。”
   说到这、理子老师停了下来，我们之间地话题在这里暂停了一下。
   接着、理子老师起身伸了一下懒腰一瞬间吐了出来。我赶忙起身扶住老师以免她摔倒，老师左手抓着我的左臂拍打着胸脯。
   一瞬间，一股浓重的酒气从理子老师身上发出。
   “老师、太勉强自己了。”
   我拍着老师的后背尽可能的让她舒服些。
   左手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腕，身体仿佛烂泥一般扶不起来。不断地处于想要摔倒在地的状态之中。
   老师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所以直接靠在了我的身上。
   “拜托你了、小轩。”
   “老师你才是、总是这样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
   理子老师已经口齿不清了，就连笑声都是模模糊糊的状态。
   “没事、没事的。”一边摆着手一边将身体的重心全部靠在我身上。还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从腹中喷涂而出的白酒味真的让人无法忍受。“因为你是小轩啊。因为是小轩呢！”最后的那句话加重了语气。
   已经完全醉掉的老师用手捏着我的脸，面前的老师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我看着这样的老师叹了口气。
   该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呢，见到了这副模样的老师也终于让我明白了她也只是众多星辰中一颗星星。和大多数人一样，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冷风持续着吹着，远处的垃圾袋伴随着这阵冷风贴地滑行着。
   “老师、我扶你进到里面休息一下吧。”
   理子老师摆了摆手推开了我，无力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
   “在外面就好。让我在被冷风吹一会儿。不然我一会儿会说胡话的，我可不想被你们看到我醉酒后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身体重重的做到了椅子上。受到撞击后身体明显的感觉到了不舒服。弯下腰又吐了一次。
   在酒馆门口的右边有着一台自动贩卖机。梓曦与彩加她们刚刚应该就是在这里买的。我买了一瓶纯净水与一瓶橙汁递给了正在用湿巾擦拭着嘴角的老师。
   现在的我也终于明白了老师把我叫出来的真正意思。
   “老师你醉酒的样子在那个暑假就已经见到了呢。”
   我拧开用来漱口的矿泉水递给老师。她接过后清了清嘴中的残留物，润了润喉咙将剩下的水喝了下去。然后我看到老师不断地用水挤压着腹部，对此行为我感到不解。像是感觉到了，老师弯腰再次吐出了胃中为数不多地食物。
   我连忙走到老师身边拍着她地后背。
   “好...好多了...”
   用湿纸巾将面部擦拭干净从我手中拿过橙汁喝了起来。狠狠地喝了一口后靠着椅背大口喘着气。
   “啊``活过来了。这种催吐的方法真的很有效呢”
   说完这句话后小口抿着橙汁一点一点的喝了下去。
   那娴熟的催吐动作怎么看都不是第一次做了。
   “老师、总是用这种方法的话会得胃病的。而且、对身体真的有损害。还是少喝一点酒吧。”
   手中握着那瓶橙汁几乎就要躺在椅子上的理子老师微微摇了摇头。
   “小轩、你说的这些老师我都知道。胃病什么的在我二十岁那年就已经得了。少喝一点没有关系的。”
   像是回忆到什么似的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老师你似乎对少喝没有概念呢。像今天这种可不算是少喝。”
   我想起了理子老师刚被那群人叫去喝酒时莉秋小姐说的话。莉秋小姐一定是知道这件事的，以她的个性恐怕不止一次劝过老师了。
   “喝到尽性就不会考虑这些东西了。对吧...”老师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微笑着嘴角。“只有喝醉后才能明白一些事情、不是吗？即使酒醒后就会忘掉，但那一瞬间的感觉会像一颗种子那样在心底扎根，在合适的时候再次发芽。”那双黑色的眼眸在月光的照射下仿佛漆黑中的一块玉盘那般耀眼。
   看着老师那黑色的双眸、我想起了自己也有这样一段时光呢。完全不在意身体，身体怎样都好，无所谓的存在。
   回想起了那段惨痛的经历，借着酒劲那部分原本已经埋藏掉的回忆如同涓涓细流般不断地释放着。
   真是的、明明知道酒后想起那些惨痛地经历只会让自己承担更大地痛苦，知道这个道理的我却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与老师对视的眼睛撇向了一边。我也靠在了椅背上抬起头来看着悬挂于黑暗之中的那一轮明月。
   人们总是会给每一个悲伤的故事写出妹好的结局，想要让一切朝着自己希望的那样发展。这似乎成为了世界上默不作声、拼死相守的准则。但事实上，悲惨的经历不会有美好的结局、甚至连一丝光明都没有。人们总是渴望拯救他人，总是想要扮演英雄的角色，因为那样很酷、因为自己或许在某一个困难的时候被人所帮助过、被人所拯救过。所以人们憧憬着‘拯救者’的身影。
   但事实上。真正被拯救的人又是谁呢？恐怕被拯救的是那个憧憬着当英雄的那个人吧...
   那是伪善者才会做的事情。只要他做了、他的心底就会安心。因为自己曾经见到了需要帮助却没能有勇气伸出手、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拯救自己。这对那些被帮助的人来说未免太过于残忍了一些。
   因为、一旦那个人松开了手。失去了伪善者双手的人只会跌落的更加痛苦罢了。不、会被之前更加痛苦。
   “小轩、你知道的吧。”理子老师有些疲惫的声音从我的耳边传来，再次转过身去看老师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的老师已经坐在了我身边一个手掌的位置。“借你的肩膀一用。这样会让我舒服点。”老师直接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也确确实实的把我当成了靠垫。
   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老师接着说了起来。
   “乱安慰人只会起到反作用。人们总是不会理解为什么在他们眼中只要按照目标拼搏就好了的人生为什么要如此颓废，对那些浑身负能量的人进行嘲讽、劝慰。说实话、有些时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或许就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呢。”
   似乎是靠在我的肩膀上也不是很舒服了，理子老师干脆直接躺到了我的腿上，用大衣紧紧的捂着肚子。打了个哈切的老师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啊。只有当自己落的那种下场的时候才能明白那时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
   说出这句话时老师伸出手抓想天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在虚空中虚握了几下后便放弃了。似乎有眼泪从老师的眼角流下，接着、老师闭上了双眼。
   “让我这样睡一会。”
   “会感冒的吧。要睡觉的话还是回到酒馆中吧。”
   刚刚才吐过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怎么可以在这里睡觉。老师摆了摆手拒绝了这个提议。
   “如果回去的话就太没意思了，相比于让你们一起为我担心但不如之让你一个人照顾我呢。对吧、我可是十分任性的人呢。”
   像是自嘲般的说出了后面的那句话。只不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份悲伤的感觉绝对是真实流露出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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