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世界不会改变，但自己能够改变

    走出暖色系的接待大厅，站在入口处裹紧了衣服，初中生们正围在一起跳着交际舞。
   事实上，也只有女生再跳，男生都坐在不挡道的位置欣赏着平时难得一见的场景。
   大部分女孩子在今晚都打扮的十分成熟漂亮，如若只是根据她们的着装与妆容来看，误认为是高中生也不为过。
   凉风透过脸上的纱布渗进伤口处，蛰的伤口刺痛着。即使已经很小心的去动作了。
   女生宿舍入口前的挡台下也出现了熟悉的身影，看向那边的同时格雷与时分他们两人正好从男生合宿楼出来。
   橙黄色的灯照射着他的侧脸，我与他再次互相对视。
   “走吧，占个好位置也能玩得开心一些。”
   双手插在口袋中先一步走下了台阶，正举起手与她们打招呼的妹妹快步跟了上来。
   “哥哥你竟然会想要参加集体活动，真是让人意外。”
   “偶尔的参加一次也是不错的，毕竟这可是我还未曾了却的心愿。”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应该也会和初中那个时候一样吧，明明占据了还不错的位置，却因为占据三两成群的伙伴的位置，被冷眼相对然后自身受不了那样的氛围装作上厕所实际是找一处黑暗的角落观看。
   反正也是一个人，也不会有和我分享喜悦的朋友，既然如此，在哪里看都无所谓了。
   那时的我这么想着，结局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如同局外人一般坐在四周空无一人的草丛旁边。
   现在从外围看去，原本让我感到厌恶的活动竟然变得相当有意义，真是不可思议。
   “说话的样子与语气仿佛你时日不多了一样，心愿的意思是心中的愿望，是隐藏在心中深处的最理想的事情或是某一天，某一个瞬间。一般都是很难实现的事情才叫心愿。像这种事情用心愿来说太不合适了。笨蛋老哥。”
   吐槽着我还要为我科普这个词的意思，说的头头是道，如果是之前我一定会好好理论一下的，但现在就算了，话说多了脸疼。
   站在人群的外围，音响放着舒缓的音乐，伴随着好听的男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我家楼下开了一大片的杏花，你要来看看吗？
   感受着营火散发的光亮与热量，轻吐出一口体内的气体，用鼻子呼吸着掺杂着木炭燃烧过后特有的味道。
   也就是这个时候，妹妹往我身边靠了靠。
   “怎么了？”
   她把手缩进了略长的衣袖中，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营火上空的天空，悦动的火焰的光亮在她的俏脸上不规则的移动着。
   “只是很怀念，还记得吗？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我们也会在院子中像这样点起篝火，那个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我站在你身边。”
   过去的事情吗，抱歉，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有部分碎片化的记忆，即使拼凑起来也是一段不明意义的老旧磁带。
   “嗯，还记得，那时候的天空要比现在的天空漆黑许多。”
   “那个时候说好了之后都要一起跨年，结果不久后我们就搬离了小镇到了城市。”
   之后的事情她没有再说，我也没有接下去。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营火逐渐放松了身体。
   感受到身体有些虚弱，我提议到广场旁边进入到森林中的方向，那边有着长椅能够休息，而那个位置就在女生合宿楼不远处的位置。
   坐在那里也是歌不错的观赏席的位置。
   梓曦将我送到那里后站在我的面前摆了摆手。
   “哥哥你就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吧，我要去和她们一起玩了。”
   “哦、好的，注意安全。
   打过招呼后她雀跃的朝着营火处小跑着，冰莉彩加不在的话，她要和谁缠在一起呢。
   就在我思考这一点的时候，她所奔跑的方向给了我答案，目标明确是一个人靠在墙边环抱双臂的川崎。
   靠在椅背上将面具轻轻的扣在了脸上，困意逐渐袭来，也许一会儿还有工作要做，就这样眯一会儿吧，奇怪了，今天怎么这么累。
   耳边的风不断地划过耳旁，痒痒的触感让困意逐渐加重，就在即将进入到睡眠状态时第六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连忙起身将面具拿下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也许是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孤身一人前来的他收回了迈出的脚步。
   “火气还没有消退吗，如果要用那种方式的话到身后的树林中就好。”
   说着我就想从长椅处起身，结果起来的一瞬间身体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那样重重地摔了回去。
   “这副状态的你还说什么大话啊......”
   格雷的语气不带嘲讽或哀怜，只是单纯的在诉说一件事实。
   “抱歉，那时的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说完这句话，他竟然低头向我道歉。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必道歉，换作是我也会这样做的，不管是道理还是别的什么，用拳头说话才是最快的。”
   过来可怜我的吗，这家伙，真让人作呕，即使如此该有的礼仪也不能少。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勉强你扮黑脸，这件事情上我们两算是扯平了。”
   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缓慢的直起身子看着我。接着他走向长椅的另一边坐了上去，弯着身子双手的肘关节撑在膝盖上，像是在沉思着。
   我没有开口打扰这片刻的安宁，终于，在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气氛也随之有所转变。
   “即使如此，我的所作所为都太过于不可理喻，一开始说好却在最后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摩擦。”
   静静的聆听着，看着远处的初中生玩闹的身影，感受着的习习的凉风。
   “那样的场景...让我想起过去...我曾经遇过类似的事，但是什么都没做。鹤轩、说真的、我有些佩服你。”
   我不知道他的过去，也没有兴趣知道，不过、这次他口中的过去是关于他与冰莉彩加之间的往事吧。
   因此没办法回应什么，只能稍微的咳嗽一下告诉他我在听着。
   曾经发生过、经历过、却什么都没有去做，因为那时候的无力感一直存在于心中，逐渐的成为了压力，所以那个时候、也有着悔恨当初的情绪存在吧。我这样想着，不过、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讨厌自己。
   “我原本打算破坏掉她们所有人之间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竟然还能有着同情心的存在。而且、如果让过去的我来处理这样的问题，也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只能达成暂时的表面现象。”
   良久、在我回答完他的话语后我们之间沉寂了很长一段空白时间。
   我眺望着远方繁星点点的天空，欣赏着星光的璀璨，我并不讨厌他，他所坚持的理想、信念、都是正确的，况且这东西根本没有错误一说，不同的信仰、不同的观念。
   只是以为我所制定的计划只能有这样的结果，所以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他期待着能够发生意外，推翻我的结论坚定自己内心的信念。
   “鹤轩。”
   他突然开口叫我，抬起头和我一样靠在椅背处。
   “如果我们从小学开始就读同一所学校，大概会是什么样子？”
   我只瞟了他一眼就立刻给出了答案。
   “会多一个记忆中明明有印象但不管怎么去想最终都会被遗忘的人，仅此而已。”
   “是吗？”
   “当然。”
   只有这件事格外有把握，初中时毕业典礼上就能印证这一点，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明。
   “我认为很多事情会发展成不同的结局，只要努力的去改变，救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可是......”
   他停顿了一下，在脑海中挑选词句。
   看着他那副认真的侧脸，我等待着他下一句话语，同时捏了捏有些疼痛的肩膀。
   “----我可能还是无法和你好好相处。”
   酝酿了这么久结果是这样的一句话吗。
   “没必要强求自己，而且、以同情为前提的一切情感我都不接受。既然有着拥有朋友才能学到的东西，没有朋友才能学到的东西也是有的。这两方面表里一体拥有者同等价值。”
   做出了回答后我依稀听到他的呼吸声，他的语调突然转为低沉。
   “你这家伙...真是个理性怪物。正因如此所以才能够一直保持冷静吗。”
   “如果只是如此是不可能一直保持冷静的。”
   扶着扶手缓缓站起身，感受着酸痛的双腿渐渐充满力量的充盈感，我接着说了下去。
   他抬头看向我，不远处的路灯灯光照射着他的褐色头发，更加重了视觉的冲击感，他的眼中充斥着不甘与无尽的悔恨。
   “只要事先不有所渴望，不有所向往，就不会被任何人辜负，经历过数次背叛，终于遍体鳞伤，直到逐渐习惯这些疼痛，这就是我的过去。被瞧不起、受到伤害、被羞辱、经历过这些历程才终于明白：爱、友情与勇气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在危机光头这些都是可以抛弃的存在。成为自己活下去的手段与棋子。”
   他吃惊的看着我，面对我刚才说出的一切，短暂的惊讶后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从长椅起身走到了我的身边，握紧了拳头缓缓抬起在空中。
   “这就是你的过去吗，我明白了，果然、我和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是不管怎样强求都无法成功的存在。”
   我也抬起右手握拳与他击拳。
   “啊、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明了了。不过、同学关系还是可以存在的。”
   我与他同时放下了手臂，他无奈的微微笑了一下后便双手插进口袋中朝着营火堆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站在原地驻足看着萤火旁正在玩帅的她们。
   看着她们那副快乐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伸了个懒腰后再次将面具戴在了脸上，拉开了面具上位于嘴唇前的拉链，这次直接躺在了长椅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空，听着那边音响放出的舒缓音乐。
   只是现在、却没有了那时的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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