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怀疑

    洗漱完的白曜打开书桌台灯，坐在椅子上，手指敲击空气，金边植物花纹的沙漏显现。
   此刻，第一个瓶子只剩些许沙粒，第二个瓶子沙粒未变，等后天12:00:00，他就要经历第三次穿越。
   沙漏极其特殊，除了自己，别人无法看见，当然了，自己可以看见，却触碰不到，仿佛虚拟投影一样。
   白曜歪头从下往上盯着沙漏底部，之前没有观察过，现在端详，真的有数字“1”和“5000”。
   光明.A猜测这是每次穿越的人数，可毫无证据证明。
   而且从1跨越到5000，这个增幅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假设真是人数，那么下一次会有多少穿越者？一万？十万？
   念头纷呈，白曜感到无形压力，穿越者人数越多，他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像地球这边，仅仅一次穿越，便有不少人跳出来承认自己是穿越者，刷一刷存在感，博人眼球。
   反之，科技更高的新世界，会真的察觉不到异常？
   要知道，虽然穿越过去会随机获得身份，但根本没有相对应的记忆或信息，被人稍微试探就可能识破，再说，新世界还存在非凡之力！
   昏黄的台灯亮着微光，半掩的窗户吹入徐徐秋风。
   沙漏消失，白曜后仰望着天花板，低声自语，“林知巳和云叶音本就怀疑我的身份，如果穿越者事件在新世界爆发，我大概率隐瞒不住对方，后天穿越前，我要考虑到最坏的可能性……”
   “不过，我有别的穿越者没有的武器，系统。但系统发布的选项究竟是要如何激起？目前就发布过两次选项，一次是被联邦袭击，一次是被囚犯袭击……”
   “难不成只有我遇到危险时，系统才会发布选项？”
   想到这，白曜通过思维呈现属性面板：
   姓名：白曜。
   种族：人族。
   境界：无。
   属性：力量3.5，体质2，精神力7。
   超凡物品：无。
   之前他就揣摩过，属性面板提到种族，那么新世界或许不止人类一个种族，超凡物品还不了解，大概判断是具有特殊能力的道具。
   淡化属性面板，白曜凝视窗外路灯，沉默几分钟，嘴角泛起笑容。
   无论新世界危险还是安全，他都会义无反顾去追寻想要的东西，探索神秘面纱后面的真相。
   其实人类就是如此，从古至今，没有停息过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森林、海洋、宇宙，世界无穷无尽，人类的探索欲望永无止境。
   这一次，穿越者的出现，绝对会改写一个时代的发展。
   ……
   翌日清晨。
   手机闹铃还没响，白曜就苏醒过来，起床穿衣洗漱，煮了碗清水面吃完，拿好作业本出门。
   街边，一辆黑色商务车停靠小区对面，车窗贴着完全不透光的保护膜，开启三分之一的车窗冒出青白烟雾。
   一夜未眠的蒋章通过吸烟来打起精神，倏然，他看见身穿校服的白曜朝着云城实验中学方向走去，立刻直起腰背，拾起对讲机。
   “白菜呼叫窝瓜，兔子撒腿了，重复一遍，兔子撒腿了！”
   对讲机那头传出声音，“窝瓜收到，完毕。”
   十字路口，白曜等待着红绿灯，身旁突地靠近一位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上班族打扮的中年男人。
   这个时间段上班族也不少，没什么不对劲，可红绿灯结束，白曜就察觉了异常，男人不急不慢跟在他左侧两米外。
   他略微加快步伐，对方同样加速，始终保持并肩状态，还一边提着公文包一边打着电话。
   白曜瞬间联想到昨晚的两名黑衣人，心说这是盯上我了？看来那个叫何海昊的家伙并未打消对我的怀疑，甚至一早就派人来蹲我。
   走过红绿灯路口，他目不斜视，任由对方跟着，直到快接近学校的时候，西装男若无其事地进入不远处的大厦，就像是真的上班族。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是一个“低端局”的演员。
   大厦安全通道内，中年男人用手机拨打了电话，“窝瓜呼叫榴莲牛奶，兔子开始学习了，完毕。”
   “榴莲牛奶收到，已经入侵学校监控，完毕。”
   学校内，高三1班，白曜刚进教室就看见精神萎靡的顾江南趴在桌子上，黑眼圈醒目，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走到靠窗位置放下作业本，随口说道：“你该不会昨晚学习了一整夜财富密码？”
   “唉~”顾江南叹息一声，“人算不如天算，我错过了五百万。”
   说着，少年将右手摊开，那是一张彩票。
   白曜愣了，本以为昨天就是开个玩笑，谁知这家伙真去买了彩票。
   接过彩票，他用手机搜索昨晚开奖号码，对比，嘴角抽了一下，“你这一个号码没中，怎么就错过了五百万？你怕是想钱想疯了！”
   “就是一个号码也没中我才郁闷，我本来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事实却给了我一击重拳，我连中奖后的计划表都写好了。”顾江南把彩票揉成纸球抛向垃圾桶，“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对于这个死党，白曜真心无语，“要是你计划能成功，太阳该从西边升起了，这种暴富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顾江南趴在桌面上侧着脑袋道：“所以，我也想过，与其买彩票中奖，不如把运气赌在今晚，成为穿越者，绝对比五百万香。”
   白曜笑了笑没说话。
   他看过一部小说有这样一段话：如果人生可以重启，我相信百分之八十的人会选择从新开始，因为痛苦，因为后悔，因为穷途末路。
   短暂一天，穿越者似乎成为了大部分人趋之若鹜的存在，毕竟其中牵扯的利益太丰厚，新世界的机械义肢、产品、技术等，各大公司都想获得，从而在商圈分一杯羹。
   甚至许多招聘网站还发布了招聘穿越者的信息，年薪起步就是几百万，各种福利待遇拉满，没有最夸张，只有更夸张。
   但穿越无规律可循，目前来看，小到六七岁，大到三十四岁的穿越者都有，但从新闻报道来看，似乎十五岁至二十五岁的穿越者偏多。
   因此，白曜也不敢确定顾江南会不会成为穿越者。
   他视线左移，眉头微皱，以往唐佳艺7点就会在教室里复习功课，可今天快上早自习了，对方人没在，课桌也非常干净，明显是没来。
   难道出意外了？
   他百分百确信唐佳艺是一名穿越者，昨天的表现太可疑了。
   叮，顾江南收到一条短信，“这个混蛋，不卖就不卖，还骂我！”
   目光转移，白曜看向死党，“谁呀？”
   “我也不知道是谁。”顾江南翻着手机，侃侃而谈，“昨晚，有人发短信给我，说自己是秦君王，急需3000元来解封兵马俑，只要我转给他，待他一统天下，就封我为丞相。”
   “你不会给他转了吧？”白曜愕然追问。
   这年头，随着网络时代高速发展，多么奇葩的骗子都有，人们确实应该加强防骗意识。
   顾江南默然十几秒，“没转，我只是问他，长生不老药卖不卖？”
   “他说卖，于是我和他讨价还价了半个多小时，后来，他就没回我信息了，刚刚发来一条，骂我神经病。”
   白曜：“……”
   闲聊一会，两人各自坐在位置上刷新闻，光明.A发布的文章排在搜索榜第一，影响力特别大，现在很多人都称呼另一个世界为新世界。
   7点20分，早自习，严肃的严博进入教室，习惯性冷着一张脸，再次提醒了学生们不准传播穿越者的话题。
   “英语课代表，来放听力。”
   早自习听力几乎成为了高三党必不可少的内容。
   ……
   下午放学，所有学生狂呼着收拾书本就回家，今天周六，不上晚自习，熬了一个星期，这是学生们最开心的时刻，明天好好休息。
   出了校门，白曜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名年轻男子站在街边打电话，时不时左右徘徊两步，目光却注视这他。
   换人监视？
   他坦然自若往前走着，路过对方身旁时也没表现任何异样。
   果然，年轻男子凝望白曜远去后，瞬间拨打电话，“榴莲牛奶呼叫白菜，兔子回窝了，完毕。”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感。
   一对情侣牵着手，喝着奶茶，甜美幸福的笑容是最纯粹的爱慕。
   白曜抵达枫叶小区附近，一眼就看见了停靠街边的黑色商务车。
   这些人，连隐藏都不做，太明目张胆了吧。
   他一直很谨慎小心，学校里并未查看过沙漏，相信就算对方通过监控监视了自己一天，也不可能有收获。
   等白曜迈步小区后，过了几分钟，有两人靠近商务车，打开车门进入。
   年轻男子拿着平板电脑，对着蒋章陈述，“我通过学校监控盯了一天，这个白曜没有敲击空气的举动，上课非常认真，调查的资料也表明是一名优秀的学生，经常考年级第一。”
   如果是穿越者，肯定会忍不住查看沙漏，学生的好奇心很强，更何况今晚沙漏就会流逝完，总会露出点马脚。
   可惜，他们监视一天，一无所获。
   蒋章双手握住方向盘，蹙眉思索片刻，拨通何海昊的电话，“队长，你让我监视的那个学生应该不是穿越者。”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低沉沙哑，“行吧，取消对白曜的监视，派一个人在枫叶小区看着点秦启明，你今晚去北街，新闻报道，那边拍摄到有觉醒异能的穿越者出现。”
   “组织刚成立，我们需要更多新鲜血脉，尤其是觉醒者。”
   “明白！”蒋章回答道。
   挂断电话，他安排了“窝瓜”留下，带着“榴莲牛奶”开车前往了北街区。
   四楼窗户，白曜注视着黑色商务车远离，又看着早上跟踪自己的中年男人走进便利店。
   他拉上窗帘，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对方是打消了怀疑，派一人待在附近，估计是为了监视秦叔叔。”
   “这个世界越来越不安全，我得加快获取非凡之力的速度。”
   白曜一碗面就解决了晚餐，花费两个小时写完周末作业，便躺在床上翻看手机，等待深夜来临。
   11:59:50，11:59:51。
   他敲击空气，沙漏瓶里只剩下寥寥几粒沙。
   伴随着最后一颗沙粒流逝，墙壁时钟定格在1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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