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通灵侦探（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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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凉和柯乐坐到了老伯的凉棚里，他们没去警局，谎称自己是警察的那一套说辞又起了作用。
    当然也不是全然都靠这些，上了岁数的人，疑心总是会更重一点。
    所以李凉一爬上田埂就拿出了自己在稻田里挖出的线索。
    小樱的学生证，发卡，以及手帕。
    最近儿童失踪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些忽然出现在老人田间的物证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
    同时柯乐的职业素养也再次起了作用。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老人。
    两人的表情让老人逐渐不安了起来，他没再质疑两人的身份，而是开始努力辩白想要撇清自己和失踪案的关系。
    老人已经不再纠结两人是否破坏了秧苗，现在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
    听着老人含混的口齿，柯乐赶忙移开了视线，如此逼迫一个老人家，他有点于心不忍。
    但李凉不像柯乐，他这个人向来得寸进尺，得理不让人。
    他几乎不听老人的辩白，四处插话，随时抢白，弄得老人汗流浃背，如坐针毡。
    老人被李凉随口瞎编的名词和法条吓得十分害怕，即便是在这种临近傍晚，气候清爽的时刻，他的身上的汗珠也在冒个不停。
    他的汗衫浸满了汗水，本就不厚道衣服此时近乎透明。
    透过那轻薄的衣服，柯乐看见了老人耸立的脊骨。
    他有些埋怨地瞪了李凉一眼，心里觉得李凉有点太过火了。
    但他知道李凉做事向来如此，就像之前激怒绿草一样，他虽然刻意为之，却对老人没有敌意，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找到小橘。
    在击垮老人的心理防线后，李凉终于切回了正题，他首先要问的就是老人之前提到的野猪。
    这个问题虽然他已经问过了一遍，但那时候老人只是把两人当成了到田间捣蛋的无业青年，因此并没回答他们。
    现在旧话重提，老人倒是如实地做了交代。
    “有的，偶尔是会有野猪跑到田里面的，最近就有一次。”
    “最近是在什么时候？”
    “可能是五六天之前吧，就仲夏节那天。”
    “在白天？”
    “不是，是在晚上，附近的人都到神社去看烟火了，我嫌太吵，就跑到田里来躲清静。”
    “当时就你一个人？”
    “开始就我一个，不过后来我家的老太婆也来了。”
    老人忽然想起自己有人证，赶忙提高了声音。
    “对了，我家的老太婆可以给我作证，那天晚上她到田里来找过我。”
    老人想要强调自己是无辜的，他被李凉搞得有点神经紧张，以为李凉所的问题都是在怀疑他悄悄作案。
    李凉没有打断老人，他喜欢老人目前的状态，这让他们之间的谈话变得很顺利，而且老人也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放烟火的时间应该很晚了吧，你怎么能确认田间的是野猪。”
    老夫妇，烟火还有仲夏节，童谣里的关键词都已经凑齐了，李凉觉得线索就在这里。
    “不是野猪还能是什么。”老人小声地嘟囔着，“而且我随身都会带着手电。”
    李凉扭头看了看凉棚外的田地，接着问：“在哪，指给我。”
    老人没想到李凉会有此一问，惊慌之下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李凉见状顺势取出了放在背包里的填字游戏簿，装模作样地开始做记录。
    “涉嫌为证。”他一边动着笔尖一边小声地念着。
    柯乐坐在李凉后面，他当然看到李凉的笔尖离着纸面还有三寸远，本子上压根一个字都没有。
    虽然觉得对不起眼前的老人，但他还是有点想笑。
    “没有，我没有。”老人急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抓住李凉的胳膊想要阻止他。
    李凉却将本子一收瞪圆了眼睛，“呦呵，狗急跳墙是吗，想要袭警？”
    他这番话直接将老人又吓了回去。
    老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过了半晌，他才挤出了几个字：“那天我没看清。”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带了手电筒吗？”
    “那大晚上会跑到了田里的除了野猪还会是什么嘛？”老人委屈地喊，他觉得这两个警察明天可能就会带队把他送去法办了。
    “还可能是藏在田里的杀人犯，我可以跟你说点报纸上还没登过的消息，事情已经证实来，松井镇失踪的两个孩子全部都死掉了。”
    李凉说这些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眯起了眼睛，身子还向前探着。
    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了满满地威胁味道。
    老人打了寒蝉，经李凉这么一说他已经不太敢确定了。
    “我...我不确定那是不是野猪。”
    “你的手电没照到？”
    “没照到，那几天在晒田，而且当时地里还有没收完的稻杆，又是在晚上，到处黑漆漆的一片，我哪能看得清。”
    松井镇这里种的是二季稻，仲夏节前，第一季的稻子刚刚完成收割。
    “你当时没去田里看看？”
    “我打算去的，不过田里已经没多少稻子了，而且我老婆又怕危险不让我下去，所以我真不知道田里是什么。”
    李凉和柯乐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知道，当时藏在田地里的应该是运送尸体的前田健太。
    “后来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李凉继续问。
    见李凉总算相信了他说得话老人这才松了口气，捡起汗衫的衣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你的嫌疑可还没排除呢。”李凉接着说。
    听到这话，老人的腰背就紧绷了起来，刚刚擦过的额头又冒出了汗水。
    “想到了吗？”李凉追问道。
    “第二天有个小女孩跑到田埂上来了，那个女孩年纪很小，看着也就十一二岁，总不会是坏人吧。”老人小心地说。
    李凉立刻把樱子的学生证又掏了出来，指着上面的照片问老人：“是她吗？”
    老人接过学生证，先是放到眼前，随后又稍微拉远。
    他审视了三五遍，仔细确认过后才说：“就是她，我记着她还问了我两个问题。”
    “问了什么？”
    “她问......”老人歪着头敲了敲脑袋，似乎有点想不起来了。
    “哦，对，我想起来了，她问田里怎么突然就灌水了，还说她的什么东西丢了，问我有没有捡到。”
    老人看着手里的学生证，终于明白了过来，举着对李凉说：“她问的应该就是这个吧。”
    李凉和柯乐相对无言，当天晚上出现在田地里的原来也有前田樱子，看来小橘的死樱子必定难逃关系。
    难怪她会那么害怕小橘，李凉想起了不久前通灵的一幕。
    “我真的是无辜的，警官。”
    见李凉和柯乐忽然都不再说话，老人又吓了一跳。
    “老伯，你没问题了，我们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安慰人的事向来都是柯乐的工作，所以他把话题接了过来，开始对老人进行疏导。
    李凉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费了半天功夫营造的嫌犯假象，可不是柯乐三言两语就能劝回来的，不过好在他的职业让他很擅长心理辅导。
    李凉不再搭理老人和柯乐，他走出凉棚，开始思考起接下来行动的步骤。
    同时也对小樱的死更加费解。
    她与前田健太都要对小橘的死负责，这两人明明有利益牵制，可是她为什么会突然死掉呢，难道绑架贩另有其人？
    李凉将自己收集到的线索从头到尾又顺了一遍，扑朔迷离的地方仍有很多。
    “老伯还有个问题问你。”李凉忽然回到凉棚对老人开口道。
    老人吓了一跳，柯乐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转眼间功亏一篑。
    “那个放烟火的神社在什么地方？”
    老人听到李凉不是怀疑自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指着北面说：“沿着田埂向北走，十几分钟就能看到。”
    柯乐这时也走到了李凉的身边小声在他耳边说：“那些痕迹又出现了，就在田埂上，位置也是向北。”
    李凉点点头，距离剧本结束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童谣的内容还剩两句，他们距离小橘的尸体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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