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设计者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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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乐坐在办公室中轻敲着钢笔，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了陆嘉荷的声音。
    “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柯乐歉意的略做客套，而后便直奔主题。
    “我想你对所谓的雨刮器技术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所以我现在想确认一下它对你产生的影响你方便我们后续的治疗。”
    柯乐不自觉地挺直了后背，手里把玩钢笔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还记得之前看的那个关于雨刮器技术N种设想的帖子。
    其中的两种设想让他记忆犹新。
    其中一种猜测认为雨刮器技术在模仿人类做梦的原理。
    记忆的模糊与睡眠醒来后对于梦境的遗忘是同种原因。
    另一种猜测则是认为雨刮器技术只是个幌子，记忆模糊的真正原因不是来自于记忆的删除而是输入。
    也就是说，他们脑中输入的记忆并不是完全的。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柯乐对与记忆的研究有着极大的兴趣。
    他熟读荣格心理学，却又对其中的观点并不完全赞同。
    为此他还在工作的间隙还申请了博士学位，他的研究方向就是人类的记忆重塑。
    所以柯乐迫切地想知道雨刮器技术的原理到底属于哪种，而陆嘉荷无疑是个最好的样本。
    这个有超忆症的姑娘能记住一切发生的事情，通过她的记忆自己一定能区分雨刮器技术的原理，并为自己的研究提供模板。
    柯乐一直都对记忆的篡改抱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而现在他终于能找到一份厢式的证据。
    电话那头的陆嘉荷沉默了一下，自从得了超忆症以后她还是首次拥有这种不连贯的记忆。
    而如果没有柯乐提醒，她甚至都无法意识到这一点。
    零星的记忆碎片毫无规律地排布着，就如同忽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互不关联孤岛。
    她清楚的记得雨刮器技术的效果，但自己脑中的记忆与游戏所谓的雨刮器技术显然存在着无法匹配的差距。
    “那个技术是假的，我......”
    陆嘉荷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中就传出了盲音，随后他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急匆匆地脚步声。
    有人在她的屋门上轻叩了几下。
    “进。”陆嘉荷喊道。
    随后他的父亲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陆嘉荷的父亲留着很方正的寸头，站姿笔挺而威严，即便是身着睡衣他身上透露着军人一丝不苟的气势。
    “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的心理医生。”陆嘉荷皱了皱眉头。
    在她的印象里父亲从不会干涉这些私密的事情。
    “不要跟他来往了，我刚收到了阻止你通话的命令。”
    陆嘉荷吃了一惊，从小到大，她几乎就没见过自己父亲有被命令的时候。
    父亲收到的命令，这可不是一般都情况，可是一个心理医生的电话怎么会引起这种程度的反应。
    “我们刚才的通话中断了，他要是再打过来我就拒接吗？”
    陆嘉荷没有辩驳什么，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向来说一不二。
    可还没等陆嘉荷的父亲说些什么，她的电话就又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是那个心理医生吗？”陆父神情严肃地问。
    “不是，显示的是未知号码。”陆嘉荷将手机屏幕举向了父亲，“我要接吗？”
    看到父亲点头陆嘉荷才按下了免提键。
    “是陆嘉荷女士吗？”
    打电话之人虽然说得是汉语，但却有着别扭的外国口音。
    “是我，你是？”陆嘉荷小心地说。
    “陆嘉荷女士，接下来的对话很重要，所以我建议你选择一处比较私密的空间以确保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人听到。”
    陆嘉荷没想到来电之人会提出这种要求，她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了父亲。
    陆父眉头隆起，军人不怒自威地气势悄然流露。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已经觉察到女儿卷进了某个麻烦的事情中，而这种情况他是绝不愿意看到的。
    陆父直接走了过去将电话拿起。
    “喂，我是陆战平，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什么？我女儿怎么会跟保密协议扯上关系，把你的身份报给我，立刻！
    我不需要转接，我就要你的身份。”
    陆战平直接跟电话那头吵了起来，这个身居高位的军人少有的开始大发雷霆。
    不过很快他的态度又缓和了下来，扬起的声调也忽然趋于缓和。
    “对对，我是陆战平，嗯，对陆嘉荷是我女儿。”陆战平点着脑袋，似乎电话那头已经变成了他的上级。
    “不行，我女儿才不会加入什么狗屁计划，就算你把我撤职我也不答应。
    我不听你的保证，我早就说过我女儿不从政也不从军。”
    陆战平忽然激动地大喊，似乎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事情。
    可随后，他不知道又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忽然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后他才长叹口气，面色难看地把手机塞到了女儿的手里。
    “听听他说什么，尽量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如果遭遇危险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陆战平对女儿叮嘱道。
    陆嘉荷的病情让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女儿，所以他一直用尽全力想要对对她进行补偿。
    正常情况下，电话是绝不会交会到陆嘉荷的手中的。
    陆嘉荷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接过手机，电话里的声音又重新换回了那半生不熟的语调。
    “陆小姐是你吗？”
    “是我。”陆嘉荷有点紧张地说，她不知道电话那头到底是谁竟然会让脾气死硬的父亲都做出了妥协。
    “不要紧张陆小姐，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中文名字叫费力，是精神公园的游戏设计师。”
    “费力？”陆嘉荷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滑稽。
    “是的，我学汉语的时候给自己起的名字，你们的语言实在太难了，比我的专业课还难。”
    费力用生涩的语调彰显着自己的幽默，陆嘉荷能听出他是在平缓自己的紧张，清雪也略微有了放松。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一点调查女士，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刚刚退出游戏。”
    “是，就在几分钟之前。”陆嘉荷看了眼身旁的游戏头盔直白地说道。
    “很好，那可乐加冰和凉平惊这两个人你认识吗？我指的认识即包括在游戏里也包括在现实中。”
    “认识，一个是我的心里医生名叫柯乐，另一个是我的...”陆嘉荷想了一下自己和李凉的关系，停顿了几秒后才接着说：“另一个是我的朋友，他叫李凉。”
    陆嘉荷没有隐瞒两人的身份，因为这些信息很好查，即便自己不说对方也很轻易地就能查到。
    “很好。我还想问一下刚刚柯乐给你打电话说了什么内容？”
    陆嘉荷神情一紧，对方直接报出了柯乐的名字显然是已经完成了信息采集。
    虽然她想过对方会查证李凉和柯乐的身份，但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她抬头看了看父亲，不知道自己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陆战平则向女儿点了点头示意她如实回复。
    “他问我游戏记忆还有雨刮器技术的事情。”
    “你的回答呢？”
    “我刚告诉他那项技术是假的，之后电话就中断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短暂的沉默。
    “喂，你还在吗？”陆嘉荷小心地问，她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事了。
    “抱歉，我还在。如果柯乐继续给你来电的话记得不要再与他讨论游戏相关的话题。”
    费力的口气已经带上了命令的语调。
    “另外，你要保证最近一段时间不会离开河安区，很快会有人到家里去见你。
    咱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不过请记住，以上我们所有的谈话均适用保密协议，除了你，我，以及陆战平外绝不允许第四人知道，你明白了吗。”
    “明白。”
    “谢谢你的配合，打搅了。”
    费力挂断了电话。
    陆嘉荷听着手机传来的盲音有点不敢置信。
    “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战平看着女儿叹了口气。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也不允许我离开河安，总之先按他的要求做吧。”
    几公里外，退出游戏不久的李凉也同样刚刚挂断手机。
    不过与他通话的不是费力，而是他的老冤家齐健，就是他在游戏中遇到的空中油迹。
    他在电话里李凉要求齐健在几日内要赶到河安帮他做事。
    而齐健在对他嘲讽了一番后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即像冤家又像朋友，他们的关系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
    站在阳台的李凉将手机塞进了口袋。
    刚刚完成的剧本勾起了他一些关于校园往事的回忆，而算算时间，眼下刚好也快到黄毛出狱的日子了。
    游戏外的破事一件接着一件，就连头顶上的星星看起来都比以前黯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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