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场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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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凉斜靠在出租车的座椅上，两只眼睛微微闭合。
    一夜没睡的李凉很疲惫，他想要休息一会但脑子里却总是乱哄哄的。
    昨夜，李凉和李平安吵了一架。
    这两个相反的性格着如何帮助费力的事情展开了激烈地争辩。
    他们虽然都不相信费力，但对待如何处理费力带来的麻烦却有着不同的反应。
    李凉想要胁迫费力，提议最好能将他化为己用。
    仅从费力提出的那几点好处上俩看，李凉就知道这个学者是个虚伪到极点的小人。
    费力需要自己在对异空间入侵进行防守，那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杀掉进入自己所处空间的全部探子。
    可那些探子的宿主却仍旧是人类的身子，而且在机器人离开后他们也能恢复正常。
    可费力却需要李凉杀人，而且是一直杀下去，直到他们彻底离开这里。
    这就意味着他从接受这个任务开始便已经触碰了法律的底线。
    所以费力许给自己的好处并不是他想，而是他逼不得已。
    费力或者说费力背后的势力这是吃死了自己，如果自己答应费力，那他就回变成那帮虚伪之徒的护卫，卑鄙体制的帮凶。
    对于这点，李凉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的。
    可李平安却不这么看，他希望李凉答应费力，而且最好还能与那个组织虚与委蛇。
    因为费力已经通过对自己的监视展现过他的能量，所以他们的选择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对自己的重视。
    对李平安而言，这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很好地进入组织的机会。
    虽然他也不喜欢费力他们都行事原则，但他却希望李凉能在组织力步步高升，触及核心。
    如果有可能最好把整个组织都捏在手里。
    李平安和李凉完全就是两种性格的对立，不过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就是这两种方式都极难。
    两人端坐在姐姐的床头争辩了一夜，直到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入他们才选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李凉努力为费力做事，但费力必须给出更多的报酬来辅助自己尽快提升地位。
    至于直接拒绝，两人都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打从计划进入他们耳朵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明白，拒绝就代表消失。
    李凉不能消失，家里还有姐姐要照顾，而且这件事情也是他拯救姐姐的唯一希望了。
    出租车吱嘎一声停下。
    开车的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李凉叫了一声“到了。”
    李凉强打起精神，在脸上狠命地揉搓了两把，又拍了拍脸蛋，看了一圈才发现那个约定见面的饭店。
    李凉付好车费打开车门。
    可刚一下车就有一个打扮普通的男人过来接他。
    “李凉先生是吗？费先生让我来接你。”男人对着李凉说。
    李凉扫视了男人两眼，皮肤略黑，头发灰白。
    衣着举止都没什么特别之处，看起来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
    “那位费先生是你雇主还是上级？”在前往饭店的路上李凉状似随意地问。
    男人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冲他摇了摇头。
    他的表情面容质朴而憨厚，在他撩起衣襟给让李凉看到腰间的配枪之前，李凉没能发现他的丁点破绽。
    “李先生，我是不能多说话的。”男人放下了衣襟，语调不变，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是如之前一般。
    李凉对着男人点了点头。
    他明白男人应该是在按照费力的吩咐在行事。
    看来自己昨天没给费力留下太好的印象，所以费力才来了这么一出下马威，李凉心中暗想。
    男人把李凉带到包间门口随后就离开了。
    门外没有电视剧那些站岗保镖，也没有里伸头探脑，一脸狐疑的侦探。
    从男人到食客，从走廊到饭店，一切都是普普通通的，跟平常的生活没有丁点的差别。
    然而这样才是最可怕的，李凉不知道该防备谁，警惕谁，以及像刚才领路男人那样的警卫到底还有多少。
    看来费力能够调动的力量果然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
    李凉叹了口气，推开了包间的房门。
    可看到屋内的景象后立刻便是一怔。
    屋里面除了费力居然还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陆嘉荷，另一个自然便是柯乐。
    陆嘉荷和柯乐在见到李凉后显然也吓了一跳，他们明显也不知道今天居然还是个见面会。
    李凉有点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对着费力问：“他们怎么也来了？难道是因为我？”
    正在对着一盘子酸汤肥牛大嚼特嚼的费力闻听抬起了脑袋，他看了李凉一眼，哼哼唧唧地抬手示意他入座。
    脖子伸了两伸，喉头滚了两滚，再加上半口酸汤他才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牛肉咽下。
    “坐！”费力“费力”地吐出了一个字。
    柯乐有些神色不安地打量着李凉，他知道的事情比李凉更少，所以心中难免也在猜测李凉来这是因为自己。
    倒是陆嘉荷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她的父亲毕竟身居高位，所以很多李凉知道的信息她也基本上一清二楚=。
    “吃什么自己点。”费力把菜单推向了李凉。
    但李凉却并不领情，仍旧执着地问：“先说事，然后再吃饭。我手艺比厨子好，到时候我请你吃也不要紧。”
    李凉当然不会做饭，但是李平安做饭的手艺却是没得说。
    而李凉说出这句话就是在有意测试费力，他想知道他们的组织对自己的了解到底有多少。
    如果是那个三缄其口的男人在这他定然会立刻听出李凉话里的陷阱，但费力却没有，毕竟他的主职工作还是科研。
    这种人就虚伪下作，两面三刀，但却对这种搜集情报的事情仍疏于防备。
    听完李凉的话，费力立刻点了点脑袋，客气地说：“那就谢谢了，早就听说你做饭的手艺不一般，有空的话一定要烧条鱼让我尝尝。”
    李凉笑着点头，心里却是一紧。
    这些家伙连李平安的拿手菜都知道，看来他们的探查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他俩为什么在这？”李凉冲着桌边的另外二人挑了挑下巴。
    费力拿起一块餐巾擦了擦嘴说：“柯先生是因为好奇心太重了，陆女士则是因为受到了二位的拖累。”
    李凉听罢有些歉意地看了陆嘉荷一眼，对于柯乐他则只有无奈。
    陆嘉荷微微摇头示意没事。
    柯乐看到李凉的眼神则是不安地缩了缩脖子。
    “那他们对游戏的事情了解多少？”李凉又问。
    从心里而言，李凉是希望他们不知道实情的。
    费力安排给他的工作绝对不是什么好活，如果可能他希望二人能远离这些肮脏的计划。
    “陆女士知道的跟你差不多，柯先生大概也了解了一半。”费力又开始低头吃东西，所以嗓音里的话也变得含含糊糊的。
    “为什么要叫他们来？”李凉听了这话心就凉了一半，但还是希望能让他们撇清关系。
    “给你找的帮手，虽然帮不上大忙，但总归可以帮你收尾。”费力抬头说，“你知道的，我们不希望扩大影响，所以那些事情能瞒着最好就瞒着，所以一个人总是不太容易处理的。”
    见李凉微微摇头，费力又说：“我知道齐健和丁德路会帮你，但如果你告诉了他们信息就会传播出去。”
    “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们的宗旨，在时限之前，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费力说话不再客气，既然李凉已经到了这里就代表他同意了，代表他也成了这歌下作组织的组成部分。
    既然是同在一个组织里，他这个上级当然用不着对李凉太过客气。
    李凉明白费力的态度是因何才做出点改变。
    他挑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冷冷地说：“我想你应该是产生了什么误会，我可没说我同意帮你办事。”
    费力的表情有点惊讶，昨天的客气是他们的见面地点并非现实，他没法展露足够的实力。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这是现实，他不相信李凉会看不出组织背后的势力。
    他们背后站着的可不止一个国家。
    “你要拒绝吗？”费力问。
    “不会，你把枪都拿出来了，我又不是傻子。”李凉说，“不过认真卖力和浑浑噩噩还是有差别的，我想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费力沉默了一下，他明白李凉就算加入他们也可以出工不出力。
    而如果他在对付入侵者时突然“心慈手软”那指不定以后会闹出什么乱子。
    他知道，对于这些冲在一线的打手组织还是主张以安抚为主的。
    “说说条件吧，在我权限范围内的我都会去办，不过别忘了我之前答应你的三个条件已经不算低了。”费力微微一笑，语气也软了几分。
    李凉嘲弄地一笑，神色满是讥讽，“确实太高了，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全部收回去，给我换三条不那么高的条件。”
    费力语气一滞，他明白李凉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见费力不再多言，于是李凉继续道：“既然你不换我就继续开条件了。”
    “首先我不会参加对那个已经选定空间的探索。”
    李凉帮他们办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姐姐治病，而那个他们选定的移民空间只比地球的科技水平高出一小截，明显不会对治疗姐姐有什么帮助。
    所以李凉首先排除了对这个空间的探索。
    费力对此也不含糊，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凉不是专业的情报搜集人员，而那处他们选定的空间环境也比较温和，所以就算李凉不去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其次，我需要一份实际意义上的承诺，关于我和我姐姐离开这以后的承诺。”
    “你也想要个身份吗？”费力眼中闪烁着感兴趣的目光。
    “你想多了，我只是需要你保证在我们能有机会离开这里。”李凉说。
    他昨晚细想了一下，费力那个将所有人全都移走的承诺既不靠谱也不现实。
    几十亿的人口，就算是纳米级的机器人也得好大一群吧。
    时间还剩不到两年，就算分批他们又能分多少次呢？
    仅仅是探查的水准就已经受到了质疑，等到迁移那真的就不知还要遇到何种变故。
    所以李凉腿短费力昨晚说得不是真话，因此他得为自己和姐姐谋条后路。
    地球的消失已成定局，而如果在这之前姐姐的病能够治好那他们总归是要离开这里的。
    至于特殊的身份他是不屑获得的，因为他并不喜欢勾心斗角的日子。
    “可以。”费力直接大方地应承了下来。
    但李凉却不买账，“口头承诺还不够，我需要知道如何发射钩爪机器人，怎么通过奇点，以及发射机器人的设备放在哪里。”
    “而且仅仅告诉我相关信息还不够，我还必须亲眼看到。”
    “看到了你就能知道真假？”费力眯起了眼睛。
    “我自然有办法知道。”李凉说道。
    昨晚的时候他和李平安已经达成了共识。
    捉住的日子里，李平安会开始恶补物理学知识。
    就以往的经验来看，李凉相信，只要给李平安一些学习的时间，他算变不成专业学者但起码能看懂个大概。
    费力沉默了一会，审慎地看了李凉一阵，最后应道。
    “可以，但你要用自己的成绩去换，只要你做事足够漂亮，我保证你做完一次之后我就能让这个承诺实现。”
    “如果你做的更好，你甚至可以在我这换到更多的东西。”
    “多余的席位也能换到？”李凉问。
    “可以。”费力笑道。
    李凉直接戳破了费力人类整体迁移的谎言，但他并不生气，因为李凉足够聪明才能更好地为他做事。
    李凉点头接受，然后又提出了第三个要求。
    “最后一件事，就是我要你把他们俩从这件事情里剃出去。”李凉手指柯乐和陆嘉荷说。
    费力这次却没有前两次那般好说话，他立刻摇头拒绝道：“不行！”
    “陆小姐还好说，她身后有他父亲作保，可这位柯先生却没有人能作保。”
    李凉有点吃惊地看了陆嘉荷一眼。
    之前相亲的时候柯乐说过陆嘉荷家的家境不错，此时看来这个形容词实在是谦虚了。
    能够在费力这里作保可不是一个不错就能够形容的，这家境简直就是高深莫测。
    “而且这位柯先生也是一腔热血，在你做这个提议之前他已经答应下来了。”费力淡淡地说。
    “你答应了？”李凉听闻吓了一跳。
    他紧盯着柯乐，露出了一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柯乐再次慌张地缩了缩脑袋。
    “又不是什么坏事。”他说。
    “那你知道要杀人吗？”李凉冷着脸问。
    柯乐听闻，立刻满脸诧异地看向了费力。
    “当然需要了，可是你既然不问，我自然也就不会说了。”费力摊了摊手，无赖得底气十足。
    “我拿人换他。”李凉咬牙切齿地说。
    “我说了，不能让更多人知道。”费力摇头，坚持原有的宗旨。
    “说个条件吧。”李凉直接开价道。
    费力听闻立刻露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
    “眼下正好有个机会让你一展身手。”
    李凉呵呵一声冷笑。
    他算是听明白了，费力又在骗他，看来所谓的异空间入侵不是近在眼前，而是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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