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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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玄诚第一次跟自己说话，而且态度还颇好，卢施召颇有点受宠若惊，赶紧笑着点头，顺着郑玄诚的往下说：“他们既然敢把贼窝安在这，就一定有所倚仗，想必他们早已买通了京兆府和长安县的胥吏，一旦这府里有什么动作，他们必然会提前知悉，或许他们把贼窝放这就是为了传递消息方便。就旁人而言，谁也想不到贼窝就在京兆府对面，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他不想被郑玄诚看低了，所以极力展示自己的见识。
    郑玄诚显然已经盘算好了，胸有成竹的回身看向东南面，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冷笑：“这个位置虽好，却有一处致命的漏洞，他们能第一时间知道京兆府和长安县的动静，但万年县的动静，他们就未必知道的那么快了。也算是他们百密一疏吧。”
    卢施召没明白郑玄诚的意思，但又磨不开问，只得笑着恭维道：“看来郑兄必是有把握了。”
    郑玄诚笑着回身，故作神秘的说：“咱们回去吧，卢兄等着看好戏就行。”
    在夜禁的街鼓声敲响一刻钟后，一大队不良人悄无声息的从京兆府朱雀大街的大门鱼贯而入，不良人进入后不久，一位旅帅带着一队监门卫禁军也从京兆府的坊墙大门进来。
    卢施召终于明白郑玄诚为什么说对方百密一疏了，京兆府衙门位于光德坊东南角，长安县衙门就在京兆府内，对方在京兆府和长安县买通了线人，虽能很快掌握京兆府和长安县的行动，但此刻京兆府和长安县廨内绝大多数官吏都已下值，仅剩的几个人也不允许出公廨，自然就没人通风报信，而万年县的不良人和禁军是从京兆府开在坊墙上的门进来的，坊内的人自然也不会知道，这样一来，突袭之前做到了绝对保密。
    万年县县尉叫郑若之，论辈分还是郑玄诚五服以内的侄儿，进入长安县廨后，毕恭毕敬的走进郑玄诚的值房，躬身说道：“我带来了一共八十五名不良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请明府检阅。”
    “怎么样，没走漏风声吧？”郑玄诚一脸笑意的拉着郑若之的手，亲切的问道。
    郑若之笑着说：“您放心，我没跟任何人说过来干什么。”
    “好，这就动手。”郑玄诚将旅帅刘二舅叫了过来：“刘旅帅，你带二十名精锐禁军先往里面冲，至于从北面冲还是从西面冲，这个你自己定，总之务必要气势如虹先声夺人，不能给对方调整和逃脱的时间，后续多少人跟进，也由你来定，指挥权在你。郑县尉，你率领所有不良人负责在外围封堵，但凡有一个贼人从你的包围圈逃脱，我唯你是问，具体怎么指挥，我也不参与，由二位临机处置，我只有一个要求，全部拿下，活的抓不住，死的也要。”
    郑若之和刘二舅同时拱手说道：“明府放心。”
    郑玄诚又说：“二位放心大胆的干，不要有顾虑，今晚事成，功劳算那你们的，若是出了差池，责任由我郑玄诚一人承担，绝不要二位担干系。”
    这番话说的慷慨爽快，别说郑若之和刘二舅了，连旁听的卢施召都深受感动。
    郑玄诚率先走到县廨大堂前的空场，八十五名不良人和一百人的禁军全部挺胸凸肚的站在院子中，郑玄诚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各位壮士，在下郑玄诚，是长安县令，今晚抓捕的贼人都是要犯，玄诚在此拜托了，有一点要提前说，今晚没有赏金……”说到这里，郑玄诚故意停下了。
    禁军的将士还好，不良人人群里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很显然，这句话对不良人的士气有一定的损伤，就连卢施召都微微皱眉，这种话怎么能在行动之前说，郑玄诚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郑玄诚陡然提高了音量：“虽然没赏钱，但今晚立功者，全部以军功保叙，活捉一名贼人，官升三级，击杀一人，官升一级，万年县的人，有万年郑县尉在此作证，禁军的将士虽不归在下统领，但我郑玄诚在此承诺，禁军若不保荐，我就去找兵部，若想转文官，长安县愿意接受有功将士。我没有别的话，祝各位官运亨通。”
    卢施召本以为郑玄诚还会做一段激情的战前动员，讲一篇为国为民的大道理，没想到郑玄诚说话如此简单直白，但卢施召也明白，对这些不识字的大兵和不良人来说，许以实惠远比大道理更富有煽动性，这些粗人对保家卫国或许没什么概念，但升官发财却是实实在在的，这郑玄诚果然有两下子，不愧是荥阳郑氏的子弟。
    郑玄诚虽不知是禁军派出是否是精锐，但很显然他的战前动员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刘二舅在选拔第一波冲锋的将士时，禁军士兵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就连负责外围围堵的不良人也是跃跃欲试想第一波冲。
    为防打草惊蛇，禁军和不良人都没点火把，在月色下，一队队黑影快速移动到了宅院四周，突袭的禁军没有砸门，而是在南面正门旁搭了人梯，将精挑细选的四个身手最好的送了进去，很快，院门被打开了。
    刘二舅一摆手，提前挑选的禁军士兵，五人一组，快步冲了进去。很快，第一波三十人全部进入了宅院。
    不对呀，太过顺利了！卢施召暗自疑惑，自家盟里的每个暗舵，都有预防外人偷袭的机关，有的是示警机关，有些是杀人的陷阱，一旦有外人闯入，机关就会触发。
    东方云的手下应该也是老江湖，怎么会一点防备都没有？这不合常理。
    想到这里，卢施召慢慢向郑玄诚踱步，想给郑玄诚提个醒，郑玄诚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头，也暗自疑惑，也往卢施召这边走，两人还未开口，就听宅院里面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格外刺耳，两人吓的浑身一颤，看向院子当中。
    “有埋伏！”刘二舅脸色大变，一摆手，第二批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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