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书圣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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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云讲到这里显得很得意，眉飞色舞的说：“院子着了火，里面的人都着急往外走，没人注意我，到了大街上，我照着驮布袋的马屁股使劲一扎，那马撩蹄子跑出去老远，那些人都以为布袋里装的是我，都上去追马，我趁机往反方向跑，这才逃出来。”
    “你还挺机灵。”房遗直对东方云的机智颇为赞赏。
    东方云得意的说：“我逃出来才发现原来是西市，关我的地方是一家叫潇雅轩的商号，这牌子就是我从打晕的守卫身上找到的。”
    尉迟宏听东方云提到了西市，便看向了吴冬生，恰好，吴冬生也正看向自己，二人短暂对视一眼，长安县突袭光德坊一事他俩都还未向房遗直汇报，不过昨夜西市确实有家商号着火，还波及了周围的商号，但此刻长安县正全力办光德坊的案子，所以西市的火灾长安县恐怕还没开始调查，如果东方云所说是真的，那么西市潇雅轩的起火，就与光德坊的案子就有着密切的关联。
    房遗直看到尉迟宏和吴冬生神色有异，便问：“怎么了？”
    吴冬生正色说道：“此事还没来得及跟将军汇报，昨晚长安令郑玄诚率人突袭了光德坊的一处宅院，郑玄诚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没想到中了埋伏，损失不小，不过当场也确实击杀了不少贼人。”
    房遗直皱眉道：“郑玄诚搞这么大动静，没知会京兆府就擅自做主了？”
    吴冬生说：“据说郑玄诚得到密保，有一伙要犯藏在光德坊一处宅子里，那宅子就在京兆府对面，郑玄诚唯恐京兆府和长安县的内鬼与宅子里的贼人有勾结，怕提前知会走漏了消息，所以便没上报也没跟长安县尉商量，擅自做主干了，为了防止泄密，郑玄诚没用一个长安县的人，特意调了万年县的不良人和武侯卫的禁军干的。”
    尉迟宏补充道：“你们回来之前，最新消息，已经确认死者里面有几个朝廷通缉的重要逃犯，其中一人还是晋中大盗王大善，太原八十七户灭门惨案就是这贼干的，这恶贼被太原等地官府通缉了三年，一直没有下落，没想到在长安伏法。”
    房遗直听了点了点头，问尉迟宏：“你怎么看？”
    尉迟宏以为房遗直在问案子的事，不假思索的答道：“光德坊的案子显然跟西市潇雅轩有莫大关联，但具体的情况，还要深入调查一下。”
    房遗直有转头看向吴冬生，吴冬生跟随房遗直时间长，已然领会了房遗直意思，毫不犹豫的说道：“郑玄诚行事有些草率，这次若不是死了巨盗王大善，就凭他死伤几十人还搞那么大动静，弄的现在京里人心惶惶，怕是不好跟上面交代。但此人杀伐果断，有大将之材，将来在长安办案，可以倚重他。”
    房遗直点头，这才是他想的。
    正说着，下面人进来通禀，刑部来人了，说昨夜光德坊有个大案子，检校刑部尚书马周派刑部的人会同京兆府长安县一同查案，来人说，马尚书有话，恐此案牵扯较大，请凌云台派人协理查案。
    房遗直略楞了一下，随即暗叫了一声厉害，按规矩，刑部查案无须知会地方官员，也不必理会凌云台，但马周的安排却如此细密周到，既给了地方上京兆府和长安县的面子，又让凌云台这个皇帝直属衙门无话可说，可谓是四面圆融八方得体，在这个敏感时期，马周的处置任谁都挑不出理来，而且查案时也减少了不必要的麻烦。房遗直心下不禁佩服之至，难怪马周一路官运亨通，就凭这份心胸气量，就非常人所能比，想到这，房遗直看了看吴冬生：“你去吧。”
    从凌云台出来，尉迟宏单人独骑直奔平康坊，他的目的地是虞世南府邸。
    到了虞世南府，尉迟宏得知虞世南今日没去衙门理事，家人说虞世南近来身子不爽，特意从洛阳请了名医劳施之前来看病，听说虞世南正在看病，尉迟宏只得耐着性子等，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过了中午，听院子里有家人说备车送神医，尉迟宏知道这算是瞧完病了。
    又过了一刻钟，虞世南在家人的搀扶下出来了，同上次见面相比，虞世南的精神显得萎靡了不少，说话也有气无力：“一去数日，不见音信。怎么就你自己来的？朱雀呢？”一见面，虞世南也不等尉迟宏见礼便抢先问道。
    尉迟宏将东方云的行卷递了过去：“虞监可认得这字？”面对虞世南的责怪，尉迟宏心中惭愧，六月二十夜里他来找虞世南，向虞世南询问朱雀的事，可是在当天晚上靖安坊的小院被突袭，东方云下落不明，那晚之后，凌云台虽连连破案，可始终没找到东方云，若不是东方云自己逃了回来，尉迟宏今日还是没法完成虞世南要见东方云的要求。
    “好字！”只瞄了一眼，虞世南便忍不住赞叹道：“飘若游云，矫若惊龙，蛟龙跃天门，猛虎啸凤阙，潇洒俊逸，天人合一，颇有王羲之的神韵。”
    “请您务必看仔细，这是朱雀的字吗？”尉迟宏刻意强调着，在没确认东方云的身份之前，尉迟宏不仅不能说东方云被劫持的事，也不能提自己怀疑东方云是假冒的。所以他只提朱雀，不提东方云。
    虞世南又凝视片刻，斟酌着说道：“有几分像，不过他以前的笔力没有这般厚重有力，但我也有三年没见过他的字了，这字飘逸中透着霸气，潇洒中又刻意收敛锋芒，跟他之前的字有些不同，他之前的字是灵动有余厚重不足。不过话说回来，他的天分极高的，三年的功夫，笔力精进倒也正常。”
    尉迟宏对书法一道没什么研究，看不出这些门道，可是听了虞世南一解说，他心里的怀疑更加重了。
    “在下想请虞监移步凌云台，当面见一见朱雀。”尉迟宏终于说出了来意，他怀疑东方云的身份，但有些话又没法说，所以只有让虞世南与东方云见面来核实身份，但如果他带东方云来虞世南府，势必会引起东方云的怀疑，所以尉迟宏的法子是请虞世南前往凌云台，给东方云来个出其不意，只要虞世南见了东方云，是真是假，当场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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