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文成公主（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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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克复这么聪明的女人，就你那点雕虫小技岂能骗的了她，从今以后，杨克复以后会把从薛延陀那里得到的所有支持，都转到我这边，你小子这么干，等于自掘坟墓。
    李复暗自打着小算盘，表面上却显得真诚而无奈，一副和怒其不争的痛心疾首模样，语气也没有丝毫的落井下石和幸灾乐祸：“千真万确，你要不信，亲自去看看吧，王寂厚就是内鬼，现在王寂厚就在窦融那。”
    杨克复没有说话，她陷入了沉思。窦融有小心思，不肯出力想白捡好处，她是知道的，但要说窦融拆自己的台，想毁了自己的计划，杨克复是不信的，因为那样做对窦融有害无利，换了自己是窦融，绝不会干这种蠢事。
    李复见杨克复拿不定主意，便不动声色的挑拨道：“哎，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我不跟你走这么近，窦融就不会心存芥蒂，不会这么干了。他是冲我来的，我对不起你。”
    良久，杨克复淡淡说了一句：“走，去见见窦融。”
    窦融听说杨克复和李复上门了，第一反应就是兴师问罪来了。
    他心里有鬼，想称病不见，可是若是不见，那就是不打自招，窦融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迎了出去。
    一见面，杨克复既不寒暄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问：“你打算收下那个王寂厚了？”
    窦融脸色铁青，僵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直接，上来就挑明了，窦融毫无心理准备，尴尬的不知所措。
    只一句话就牢牢占据了主动，杨克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接下来，杨克复的语调略缓和了些：“我不是为王寂厚的事兴师问罪的，我只想问你，你有没有把我和李三十娘的行踪透漏给外人？”
    窦融此时已经多少缓过一点劲，红着脸大声说：“我敢发誓，我若出卖你，万剑穿身不得好死。”
    见窦融如此郑重的赌咒发誓，杨克复语气又缓和一些：“那你回忆一下，最近跟哪些人接触过，有没有无意间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窦融其实从昨夜回来便一直琢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的心里其实大略已经有了答案，因为这些天，他唯一接触过的，就是通轨坊的刘通财，还有通过刘通财发布刺杀悬赏令的神秘金主，况且在第二次见金主时，金主亲口说委托之事就是不声不响的杀掉李三十娘，而且当面承认了延寿坊的事是他们的人干的。
    现在看来，一定是金主的人通过某种方式跟踪了自己，昨晚在自己引出假公主后，劫走了真正的李三十娘，但窦融知道不能跟杨克复坦白见过金主，这跟面子无关，这是立场问题，答应外人杀杨克复的计划的核心人物，杨克复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对付自己，窦融不敢想。
    思量了一阵，窦融捡着能说的说道：“要说泄露，是不会泄露的。但要说接触，我近来确实接触了外人，但我一向谨慎，没说什么呀，但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自会查清楚的，给你一个交代。”
    李复见窦融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知道窦融没说实话，在杨克复身后揶揄道：“王寂厚的事是怎么回事？真巧啊，那边人刚被劫走，他就跑你这来了。”
    窦融知道这种事越解释越糟，索性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解释不清我干脆就不解释了，你李复拿我怎么着？我就挖你墙角了怎么着？
    杨克复自然也注意到了窦融眼珠来回转，知道他心里打主意，但杨克复觉得窦融还有用，不宜逼的太狠，所以有意缓和气氛，绵里藏针的说：“有问题咱们趁早摆清楚，有一说一，真到了不可挽回的时候，我就不能圆融了。你有难处，我不逼你，不过我希望你今天能给我个说法。”
    窦融知道自己不能不给个说法，给杨克复答复其实就是给薛延陀一个交代，所以毫不迟疑的说：“我最迟明天给你个说法。”
    一个时辰后，通轨坊，春兰浴坊，刘通财正把玩着一块汉代玉圭，这是昨天那单生意人家用来顶账的。
    他的婆娘独孤春兰迈着奇怪的步子走了进来，语调奇怪：“当……当家的，当家的。”
    独孤春兰颤巍巍的叫着刘通财，语调不像婆娘喊自己的老头子，倒像是走夜路呼喊求助，刘通财抬头一看，脸色一变，怯生生的问：“你？是你？你要干什么，放开她。”
    窦融嘿嘿一笑，语气中透着阴森冰冷：“我，我怎么了，我上了你们的当，怎么没死是吧。”
    刘通财脸色更白了：“你要干什么？”
    “那个雇凶杀人的金主呢？你们配合的挺好啊，把我诓进你们的套里，你们这一计真是毒啊。他是谁，把他给我找出来？否则嘛……”窦融晃了晃架在独孤春兰脖子上的刀，故意横着比划了一下，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独孤春兰的命在人家手里，刘通财心知不说是不行了，可若真要是说出东方云，以后也就彻底得罪了他，别说以前的人情了，以后东方云会不会转而对付自己都不好讲，那可是纵横江南的云公子啊，得罪了他，以后自己在江湖上寸步难行。
    可是若不说，眼下这关就过不去了，老婆子的命就没了。
    窦融见刘通财在纠结，知道刘通财害怕得罪金主，便阴笑着威胁道：“你可能是觉得我不敢动你，是不是想找人派人送信出去找救兵？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你往外看。”
    刘通财顺着窦融的目光看向正堂，一阵喧嚣叫嚷后，正堂里聚了很多人，有的站着，有的跪着趴着，但站着的刘通财没一个认识的，跪着和趴着的都是浴坊的伙计和姑娘们。
    窦融手一挥，外面一名手下猛的一挥刀，一声惨叫，一只手掉落在地，窦融转过头看向面色铁青的刘通财，冷冷的说：“我再你一句，你不说，掉的就不止是手了。”
    刘通财虽也是老江湖，也算见过些场面，但此刻他已经没有选择：“我说，我说……”刘通财艰难的垂下了头，嘴里嘟囔着：“不说是不行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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