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开远门命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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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昌被揭了底，大为光火，眼皮连跳了好多下，红着脸尴尬的问：“你……猴儿尚书，你什么意思。”为了反击，李元昌也学着杜荷的语调，也把候故意读成猴儿。
    见两人要斗口，李承乾唯恐场面又要失控，赶紧打圆场：“不管怎么说，如今二郎已经是凌云台右将军了，二郎，你可要抓住这次的机会呀，不能给老四翻身的机会。”
    杜荷虽故作谦恭的点头称是，但难掩那一脸的得意，以前他只不过是太子身边的边缘人物，旁人要么说他是杜如晦不争气的儿子，要么说他是虎父生出的犬子，如今蒙皇帝赏识出任凌云台右将军，主事凌云台，就连太子都对自己刮目相看，你们侯君集和汉王也只能瞧我的了。
    从东宫出来，杜荷唯恐属下看出自己喝了酒，特意回府换了身官袍，所以他赶回凌云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临下车前，杜荷打了个酒嗝，低头闻了闻衣服，没有酒味，这才趋步下车。
    今天是杜荷上任的第四天，头三天杜荷一直在熟悉凌云台的人事和运作流程，走下车，杜荷决定在正式启动案件调查前，先把自己酝酿了三天的人事问题调整完成。
    凌云台是个特殊的衙门，不文不武，半文半武。虽然办差之人都是军职武官，却不归南衙北衙统属，而归皇帝直接统领，编制上却与南北衙禁军相同，设大将军、大将军下设左右将军、再往下是中郎将、郎将，但自从设立以来，不知是皇帝有意为之，还是一直没有可心适当的人选，凌云台大将军和左右将军之位一直虚悬，主事者一直是只有中郎将职衔的房遗直，结果造成了凌云台的主事长官权大位卑，极不协调。
    由于凌云台办理都是皇帝亲自交办的秘密差事，朝中官员甚至连宰相都不知道也无权力过问凌云台的具体事务，而凌云台办案时又常常在暗中监视朝中大小官员，所以朝中官员人人畏惧凌云台，但多数官员却又瞧不起偷偷摸摸的凌云台。
    杜荷对凌云台的人事调整，第一步就是要将主要负责办案的旅帅换成自己的人，如今凌云台几个办案的旅帅都是房遗直一手提拔的，既难以驾驭，又恐他们暗中给自己挖坑下套，所以杜荷上任第一天就想好了，要想干一番事业，一定要有自己的队伍。
    “杜平，你今天就把吴旅帅手中的案子和事务接手过来。”第一个就拿吴冬生开刀，据说此人是房遗直的头号亲信，很多重要的案子房遗直都交给此人办，所以此人在所有旅帅中年纪最轻，升迁最快，几年时间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头兵升到了旅帅。
    杜平是杜荷的家仆，从忠诚的角度讲，没有人比杜平更合适接替吴冬生的了。
    解决了吴冬生，杜荷将目光转向何方三和刘六斤二人，杜荷在了解了凌云台所有低级武官后，将目标锁定在二人身上，何刘二人从凌云台创始就在凌云台当差，这么多年了，却只熬到了队正，而比他们年龄小资历浅的吴冬生等人却被屡屡提拔，吴冬生更是官至旅帅，成了二人的上司，杜荷认为二人一定对此心有怨言。
    昨天晚上杜荷已经分别找何方三和刘六斤二人谈过话，不出所料，当杜荷提出要提拔二人为旅帅时，二人对杜荷的提拔之恩感激涕零，而对房遗直长久以来的不公和压制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二人当场是指天发誓表忠心，掏心掏肺见真情，把杜荷当成了再生父母，都表示当晚回去就给杜荷打造长生排位，供奉了起来。
    二人都是激动的一夜未眠，本以为今日一早就能高升，不料想杜荷直到傍晚才姗姗来迟，而且还一身酒气，但当杜荷叫到二人名字时，二人还是激动不已。
    杜荷又打了个酒嗝，笑着对二人说：“你二人资历老，经手的案子也多，本将军提拔你们为旅帅，负责开远门的命案，你们要尽心办差，干出点名堂来，给本将军长长脸。”
    何刘二人异口同声：“卑职一定尽忠竭力，报效将军提拔之恩。”
    调整完人事，杜荷开始将精力转移到开远门的案子上，这是他现在的头等大事，根据杜荷在东宫会议时与侯君集等人的分析，陈有方跟随魏征前往洪州，自己孤身回京，很可能是魏征在洪州找到了魏王栽赃陷害王君范的关键证据，派陈有方携带重要证物回京，而陈有方之所以要乔装回京，应该是害怕被魏王在京的眼线发现，怕人半路拦截或是杀人灭口。
    所以陈有方的包袱里应该有重要证物，而根据城门郎刘伯钦所说，他发现有火光赶过去时，贼人丢下包袱仓皇逃走，那么凶手显然是取走了那个证物，烧包袱是要彻底销毁线索，让官府难以调查，所以只要找到杀手，拿到陈有方从洪州带回的物证，那么就能将魏王彻底击垮。
    为了彻底击垮李泰，李承乾做了明暗两手准备，明的由杜荷的凌云台调查案件查找凶手，暗的一手则是太子李承乾亲自出马，今晚就约见杨孝，利用兴开盟的力量，查找真凶和证物。
    隆庆坊，东方云宅院。
    许大嘴敲了敲门，探头听了听，听到“进来”两字才推门进入，东方云的书房布置的极简单，除了几面靠墙的大书架，就只有一张五尺宽的大桌案，东方云正坐在书案后，斜靠着摇榻，脸上盖着一本《庄子》，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想事。
    许大嘴一脸愁容的说：“公子，那群人就是不肯走。”
    “那就不管他们了，让他们在那吧，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东方云将书从脸上拿走，一脸淡然的说道。
    许大嘴叹了口气，也只好这么办了，摇了摇头退出书房。
    “公子……公子……”刚出去没多久，许大嘴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不好了，她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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