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吐蕃使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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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芝没听出什么破绽，他虽对东方云疑虑重重，但此刻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押宝选择相信东方云，何况他给东方云的解药份量不足，东方云只有勉强走路的力气，根本逃不出他的手心，所以在权衡了利弊后，李成芝点头，跟着东方云走。
    就这？
    李成芝来到紫霞仙子的“雅舍”外，他的第一反应跟东方云第一次来的时候如出一辙，当然了，李治来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反应。
    堂堂长安第一花魁，无数高官权贵富商公子追逐仰慕的当红名妓，别院居然如此素简，也难怪李成芝不敢相信了。
    “呦，二位公子，怎么来的这么早啊？”鸨母见到二人，颇觉意外，白天就来的客人可不常见。
    东方云对李成芝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给鸨母拿钱，他对鸨母的财迷本色是充分领教过的：“我这位朋友是慕名而来，想一睹紫霞仙子的芳容。”
    “你……？”鸨母盯着东方云，拉这长音，在记忆里搜寻这张脸。
    李成芝虽不愿意花钱，但也明白在这种地方就得拿钱开道，无奈只得掏出一枚金稞子，递给鸨母。
    鸨母一见那金稞子，不屑的哼了一下，眼睛便瞄向别处，她已经没兴趣回忆跟东方云有关的事了，眼前的金稞子让她觉得没必要为了两个土豹子浪费时辰。
    那鸨母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见两人穿着平常，出手又是一副穷鬼相，心生厌弃。来我这的都是什么人，挥金如土的阔少、家财万贯的王侯、开府建牙的高官，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哪个不破费个千八百贯能见到我的仙子？你这个不知道从哪个乡下冒出来的土佬，抠抠搜搜的只拿一枚金稞子就想见仙子，真是叫花子打算盘，穷算。
    东方云自然明白鸨母看不上一枚金稞子，赶紧冲李成芝再使眼色，李成芝极不情愿的又掏出两枚金稞子，一脸晦气的递给东方云。东方云见他扭扭捏捏的，心说这寡民小国来的就是小家子气，索性手掌摊开李成芝面前，李成芝一把挥退东方云的手，掏出一个钱袋，将里面所有的金银角子和铜钱都倒了出来，黑着脸递给东方云：“就这么多了。”
    “也只能这样了，出门也不多带点钱。”东方云小声嘀咕了一句，又笑着对鸨母说：“我们就这么多了，全都给您了。您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既不听曲也不赏舞，进去也不会太久，我这朋友久闻仙子芳名，只想见仙子一面，跟仙子聊两句便心满意足了。”
    鸨母看了看桌上那些钱，看来从这俩穷鬼身上也掏不出钱了，转念一想，反正时辰也早，一时半刻也不会来客人，既然说几句话就走，便不会耽误自己晚上的生意，便阴着脸没好气的揶揄：“说好了，就给你们一刻钟，到钟我就喊你们出来。还有，你们花这么几个钱就见了仙子，可不许出去乱说，要是谁都随便弄哪几个零钱就来糊弄我说要见仙子，我这买卖也就不用做了。”
    东方云连忙点头称是。
    “我记得你。”见了面，紫霞对东方云嫣然一笑，她确实记得东方云，那晚正是东方云装神弄鬼，吓跑了其他客人，让李治得以见到紫霞，对于东方云的手段，紫霞印象深刻，所以对使手段的人也记忆犹新。
    东方云淡然一笑：“能得佳人铭记，在下不胜荣幸。”
    一听二人还要寒暄，李成芝低头咳嗽一声，人家鸨母就给一刻钟，一会到钟了，就要被赶出了了，你赶紧问话。
    东方云尴尬的微微一笑：“在下此番前来，是有事……”
    “奴家正在煮茶，马上就好，二位公子要不要一同品品？”见李成芝有些着急，紫霞安抚道：“妈妈是不是说就给你们一刻钟，二位放心，她就是那样的人，见钱眼开。现在天色尚早，不会有人来的，二位就算多坐一会，也不会耽误她晚上的生意，二位只要不把今日的价目说出去，我担保她是不会见怪的。”
    李成芝一听，稍稍放心，从东方云家出来，折腾了许久，他也确实有些口渴了。
    紫霞虚让了二人，自己率先坐在榻上，她是典型的正坐，端庄温婉，仪态雍容，东方云却不客气，大大咧咧的胡坐在紫霞对面，李成芝见东方云如此，也胡坐在旁。
    （注：正坐即跪坐。胡坐即盘腿坐。）
    煮好了茶，紫霞给东方云和李成芝各舀了一碗。
    李成芝戒备心极强，道了声谢却不喝，只看着紫霞和东方云。
    一旁的东方云却没甚顾忌，先泯了一口，啧啧赞叹了句“好茶”，仰头一口气将茶都喝了。
    再看紫霞仙子，虽不似东方云那般大口喝，却也连泯了几口，口舌蠕动，品咂着茶香。
    李成芝不再疑惑，放心大胆的喝了起来。
    刚喝完，紫霞又给他舀，笑着说：“再来一碗。”
    李成芝道了声谢，却感觉头晕目眩，他立刻意识到茶里下了药。起身要跑，但药力已经发作，他哪里还跑的了。
    就在李成芝即将晕倒之际，他看到了紫霞仙子脸上挂着得意而嘲讽笑容，但他没看到，在他倒下的同时，屏风后面走出一名女子，笑盈盈的看着东方云，炫耀道：“怎么样，之前是你救我，现在我又救了你，咱俩扯平了吧。”她在东方云家里拿到东方云的提示，知道东方云会带李成芝来这里，他知道东方云既然说来，就一定能来，所以快马加鞭赶来，跟紫霞商定了这个下药救人的法子。
    东方云撇了撇嘴，好奇的问紫霞：“三个人都喝了茶，为什么咱俩没事？”一边说，一边伸手到李成芝怀里，翻出临出家门时李成芝给自己闻的那个小药瓶，打开放在鼻下，放肆的闻了几大口。
    紫霞调皮的说：“你猜猜看。他只防备茶里下药，但我的药根本没放在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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