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郑山雄的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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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刘洎遇刺，难道你不知道？哎，你别装了，你又想从我嘴里套话是不？你看你，装的跟真的一样，行，就冲你装的这么像，我说说也无妨。吴王奉圣命查刘洎遇刺的案子，在刘府查内鬼的时候，查出一个可疑的，是刘府的执事，叫刘什么九来着，抓回去细审才知道，竟是你们凌云台的暗桩了，”郑山雄一脸诧异：“吴王的奏本已经递上去了，义愤填膺，话说的很重，弹劾凌云台监视朝廷重臣，弄得朝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还建议陛下取缔凌云台呢！你真不知道啊？”
    尉迟宏脑袋嗡的一声，刘元九竟被当成内鬼查出来了，这下可麻烦了，不过尉迟宏略感庆幸，因为刘元九既不是自己安插的，跟刘洎遇刺的案子也没有关联，就算吴王弹劾，追责暂时也追不到自己头上。
    “那皇上是什么态度？”尉迟宏只关心皇上的态度，只有皇上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不管臣子们对凌云台有多少微词，只要皇上还支持凌云台，多少弹劾奏章都没用。
    郑山雄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皇上？皇上能有什么态度，不表态呗，帝王心术，含而不露，隐而不发，谁能猜的透呢。”
    两人正聊着，就见远处一队骑士打马飞驰而来，最前面的骑士气宇轩昂，英气逼人，正是吴王李恪。
    马队渐进，到了含光门外，李恪勒马驻足，“你们几个在此等候，我这就进宫面圣。”说着翻身下马，出示鱼符进了含光门，其他随从则留在含光门外。
    “卢元孝，这边，过来。”郑山雄冲着吴王随从队伍招了招手。
    随从队伍里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正是京兆府的司录参军卢兴宗，郑山雄与卢兴宗都是世家子弟，平素十分相熟，见了面也只略寒暄便聊起来：“是不是案子有进展了？”
    “也算不得什么进展，”卢兴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今我们衙门所有案子都放下了，全力追查行刺刘侍郎的案子，昨天在隆庆坊发现几处民宅里的人形迹可疑，连夜突袭抓捕，本以为抓到了刺客同党，案子就见亮了，没想到一审才知道，他们竟然都是凌云台的密探，这凌云台的太可恶了。”卢兴宗没看到郑山雄一个劲对自己使眼色，更没注意尉迟宏又青又白的脸色，还在自顾自的骂凌云台：“不去办正经事，陈有方那案子到现在也没见查出所以然来，一天到晚就知道偷偷摸摸监视人，这帮蠢货。”
    郑山雄唯恐卢兴宗再说出什么难听的来，赶紧拉住他袖子，附在耳边悄悄说：“这位尉迟将军，如今就在凌云台，你少说两句吧。”
    卢兴宗惊的目瞪口呆，赶紧作揖赔礼，但尉迟宏哪有心思听他絮叨，头也不抬的一路跑向衙署，如果卢兴宗说的属实，那就是说自己部署在隆庆坊监视东方云的密探全军覆没了，全都被京兆府抓了，不对，这绝对不对，自己刚要调查刘洎跟东方云的关系，刘洎就遇刺了，他府上的密探刘元九被揪了出来，然后监视东方云的密探也被抓，这到底是查行刺刘洎的刺客，还是在为东方云的解除监视，这两件事也太巧合了。
    崔擢这几天干劲特别足，因为吴王李恪对他格外器重，重要的事情往往交由崔擢督办，崔擢手中的权柄越来越大，整个京兆府衙门，包括长史权万纪在内，崔擢俨然是三号人物了。
    不过这并不是令崔擢最高兴的，他最得意的是这背后的意义：自己攀上了吴王这个高枝。同僚们私下里都在传，吴王最近的日日进宫，圣眷渐盛，接连受到皇帝的褒奖，俨然已经超过之前的魏王了，已是宠冠诸王了。
    崔擢认定自己眼光独到，选对了人，眼看魏王就要在因为洪州的事垮台，东宫那边越来越不受皇帝待见，而吴王却越发受皇帝器重，太子和魏王都不行了，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吴王的前途一片光明，若是将来吴王正位东宫，自己可是给崔家争了另外一条光明大路啊。
    崔擢一向对父亲崔仁师和崔家那些老家伙们颇有微词，他们一门心思的绑在太子那条船上，那些老家伙死守着什么嫡长传承的宗法制，实在太不合时宜了，太天真了，当今皇帝李世民根本就不看重那个，李世民他自己就不是嫡长子，也是杀了长兄才夺得大位的，所以李世民嘴上说立嫡以长，心里未必认可嫡长宗法制。正因如此，太子李承乾才会被魏王压制了那么多年，魏王得势，还不是李世民默许魏王纵容魏王导致的。
    崔擢认为自己让崔家多了一个选择，将来一旦太子李承乾倒台，父亲崔仁师和崔家长辈们难免受到牵连，别说丢官罢职了，流放杀头都不好说，自己这边搭上了吴王这条线，崔家的后路以后可全靠我了。
    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为了给崔家一门留条后路，崔擢打定了主意抱紧了吴王的大腿，所以吴王交办的所有差事，崔擢不仅办的十分上心，时而还会跟李恪提出自己的见解，帮李恪查漏补缺，所以李恪越发赏识崔擢，崔擢也越来越受重用。
    这日一大早，崔擢再次来到刘洎府上，因为他听说刘洎的伤势大为好转，所以决定跟刘洎谈一谈，一来可以进一步询问下遇刺时的情形，尽可能找一些刺客的线索。二来还有一层不能告人的小心思，就是以慰问探望之名行攀附关系之实，崔擢虽然自认崔家门户阀阅远胜与刘洎，心里上委实有些瞧不起这些低门小户，但刘洎毕竟身为宰相，以崔擢目前的官职，平日里想见刘洎一面还是不容易的，若不趁此机会多多来往，留下好印象，以后恐再难有这等机会了，所以对眼下的崔擢来说，不管案子办得成办不成，在刘洎这里给自己将来留下地步，也多条进身之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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