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会面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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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给你提供了这么多消息，尤其你偷梁换柱那次还是关键性的消息，房遗直因此失了方略和兵符，她没被怀疑过？”东方云又问。
    青鸾摇头：“应该没有，从这几次她说的情况看，她不仅没被怀疑，还涨了月例钱，还经常得到主母杜氏夫人的赏赐。”
    东方云不再说话，原本跟内线接头不需要他亲自来，青鸾跟内线接头就足够了，但由于齐州之事有了试探李恪的意味，陡然变得重要了，更兼齐州现身八绝之一，重要性更加凸显，所以东方云决定跟着青鸾来见一见内线，看看凌云台是否有针对齐州进行了部署，自己或许能问到一些隐晦的信息。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东方云戴上了尹铉给他准备的第二幅面具。这是一张很有特点的面具，红面虬髯，高鼻深目，俨然是胡人模样。
    很快，二人来到约定的见面地点，在一处道观的后门附近，观内一片寂静，街道两旁都是一人抱的高大槐树，此时略有些阴天，加上街两旁连成片的槐树荫，气氛略显肃杀。
    内线已经到了，是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圆脸弯眉，头上斜梳长安女子流行的坠马髻，肩批淡红短襦，内衬短衫，下身穿青色石榴裙，虽算不上美娇娘，但也别有一番俏丽。
    从青鸾口中，东方云得知此女叫翠云，是房遗直夫人杜氏房中的侍女。
    翠云见青鸾竟还带了一名男子过来，且是胡人模样，略有些胆怯的问：“他？”
    青鸾很自然的一笑，随口介绍道：“我朋友，也是个写传奇故事的穷酸，他也想听听这相府里的故事，回去好能多编排点。”她的介绍不长不短，语气随意，尽量消除翠云的戒心。
    翠云哦了一声，似乎还是不放心，偷瞄了东方云一眼，东方云怕她有顾虑，略往后退了半步，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青鸾笑着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翠云，翠云只一打眼便已是双目放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螺钿梳，好漂亮！”
    青鸾往前送了送：“拿着，送你的。”
    翠云想拿，但手略伸了伸，又扭捏的缩了回去，不好意思的问：“好稀罕的物件，这值很多钱吧？”
    青鸾笑着用左手捞起翠云的手，右手不容反抗的将螺钿梳塞到翠云掌心：“不值什么，上次你戴的那梳子都旧了，这是眼下长安最时兴的，你戴着保管好看。”
    翠云腼腆的说了句“谢谢姐姐”眼睛始终没离开那螺钿梳，来回把玩，爱不释手。
    青鸾带着炫耀的笑容扫了眼东方云，那意思是怎么样，东方云回以赞许的目光，果然跟女人沟通，还是女人出面更合适一些。
    有了螺钿梳的铺垫，两个女人间的沟通更加顺畅亲密，青鸾笑着开始了：“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翠云摇了摇头，努力回想着说道：“哦，大公子不是官复原职了吗，这两日来府上拜见的人突然多起来了，好多以前没来过的人也都来了。哎，夫人还说，相爷和大公子双双赋闲在家那些日子，一个拜见的都没有，什么同僚故旧，什么至交好友，没见一个露面的，如今相爷父子都官复原职了，这些亲朋好友又都冒出来了，那些亲戚情谊也都回来了，这一个月的功夫，真是好好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世态人情，那些牛鬼蛇蛇，你在位的时候拿你当祖宗供着，你不在位了，真的什么都不是了。对了，前两天还有个大公子的什么小舅舅，也不知道是老夫人哪里钻出来的本家兄弟，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姓卢的，看着像是来打秋风，跟大公子在书房里谈了很久。”她说话没甚条理，想到哪说到哪，但大致已经说明白了，房府最近人来人往啊。
    东方云听的很仔细，心中暗自感叹官场上的世事变幻人情冷暖真是现实，不管你曾经多么荣耀，一旦不在位立刻就成了万人避之不及的臭鱼烂虾，一旦得势又有无数厚颜无耻之徒回头来趋炎奉承，真个是人生如戏。
    青鸾见东方云若有所思，便问翠云：“大公子的那个什么小舅舅，是哪个衙门的？”
    “不清楚，好像还不是官，但听说明年就是了。”翠云含糊的答着，好像这个问题她也不太懂。
    东方云却已明白了，此人必定是今年的新科进士，等着来年吏部铨选，过了吏部这关才能授官。
    “这两日还有其他人来过府上见大公子吗？比如说大公子衙门里的人？”青鸾问，房遗直的动向，直接决定了接下来将怎么行动。
    “有，昨天半夜吴旅帅来府上了，谈了好久。”翠云想起来了，笃定的说。
    青鸾瞄了眼东方云，半夜叫人来，这可说到要紧处了。
    但青鸾却并不着急往下问，她怕翠云起疑，便从荷包里掏出一块莲花酥，一掰两半，一半亲密的送给翠云，同时另一半送进口中，翠云看了眼青鸾身后的东方云，不好意思的接了，见青鸾若无旁人的吃，犹豫了一下也小口吃了起来，只是有男子在，她不敢放肆大口吃。见翠云吃了，青鸾才笑着问：“你说的吴旅帅，就是常来府上的那位大公子衙门里的吴冬生？”
    有了分享吃食这个亲密动作垫底，翠云说话顾忌好了很多，也更流畅了：“不晓得他叫啥，反正他总来，也总是单独跟大公子说事。”
    “昨晚他什么时候来的？聊了多久？”青鸾又问。
    翠云咽了莲花酥答道：“啥时候，具体记不得了，肯定是后半夜，前院的来通禀说吴旅帅来了，大公子急忙更衣就走了，夫人还抱怨后半夜了有什么事明天说不行吗，大公子说你懂什么，说这是天子交办的要紧事，临走时还……”
    翠云正说着，一道破空声划过，东方云下意识一拉青鸾，青鸾也就势一侧身，恰好躲过那支箭，不过更多的箭却已经划着破空声飞了过来，其中一支箭正中翠云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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