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齐州之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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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燕选的路途虽然照张敬诚吴冬生的远了不少，但路上却没遇到什么麻烦，一路顺畅到了齐州，直到齐州城外，雪燕才遇到第一个麻烦，如何进城。
    雪燕是两天前到的齐州城外，当时齐州已经是四门紧闭，除了公函邮传任何人不能进城，雪燕知道城里必定是出事了。雪燕也想过伪装成递送公函的驿卒混进城，但又一想，城门处一定会有严格的登记，自己进城后也会受到严密监视，那样不仅进城后行动不便，而且一旦自己摆脱监视，势必会被怀疑，会给后续的行动增添难度，所以决定雪燕放弃假扮官差的法子，为了找到进城的办法，雪燕在城外转悠了一天，却一无所获。
    天无绝人之路，一次意外的路见不平，让事情出现了转机。
    今天一早，雪燕继续在城外转悠，寻找进城的办法，偶然发现十来个响马正在半路打劫，被打劫的是母女二人，女的三十岁不到，女儿也只有六七岁上下，那些响马十分猖狂，不光要抢夺财物，还见色起意，想对母女行不轨之事，母亲虽然会些拳脚，但双拳难敌四手，雪燕平素最见不惯欺负女人，撞上这种事，更不能不管。
    雪燕很快在附近布下陷阱，然后故意暴漏自己，响马不知是计，五个人去追，结果中了雪燕的计，全部重伤，雪燕回过头，跟孩子母亲一起解决了剩下的四个。
    “也是机缘巧合，救了母女俩，我才得以进城。”雪燕笑着说：“可见善有善报。”
    据雪燕讲，齐州城北有一条小河，穿城而过，河流在流经城墙处有一处水闸，可容一人通过，那一带是本地帮会小清帮的地盘，水闸是小清帮走私粮食和货物所用，小清帮不算大帮会，也不经营大买卖，平时也只靠着走私粮食、盐等日常民生货物维持帮会运转，这处水闸就是他们的命脉，他们控制的死死的，别说官府中人除了修缮之人没人知道，城中百姓也知道的也不多，江湖帮会的人，更很少有人知道的。
    “既然普通百姓少有人知道，难道是那母女告诉你的？”张敬诚笑着说：“你说的善有善报就指的这个吧。”
    雪燕点头：“巧的很，那女童是小清帮的帮主的独生女，孩子的母亲是帮主的夫人。”
    “真是天助我也，你来的虽晚，但时机恰到好处，这几天的情况事关重大，必须立刻将齐州的情况报告朝廷，晚了怕又生出大变故，”吴冬生拍手叫好：“那我们即刻启程吧。”
    “你们走，我送你们出城，但我要留在齐州。”雪燕摇了摇头。
    “他们现在满城找关中口音的人，你留下……”吴冬生话没说完已经停了。
    “你听我这是关中口音吗？”雪燕一笑，分明是一口地道的胶东口音。
    看着水闸方向那几个黑影消失，东方云回身，对精卫说道：“派专人，盯死那个女的，她一有行动立刻报我。还有明天你拿一百二十两金子给你兄弟，让他把今晚见过出城人的人都送走，远走高飞，那一百二十两黄金是那些人的安家费，绝可不再回来，话不妨说重点，回来就再送他们一笔安葬费。还有，他虽是你拜把子兄弟，但丑话也要说在头里，要么给他一百两黄金，他带着女人孩子远走高飞，要么我送他去江南，没别的路可走。”
    精卫笑着说：“什么把兄弟，当初是为了在齐州打开局面，才救了他一命，是他死活要跟我拜把子，他那些兄弟的安家费，我已经跟他说好了是一百金，为什么要给一百二十金？”
    “那二十两是给他克扣的，这人不地道，拿自己老婆闺女当诱饵，什么东西，你若真只给的一百两，有八十两能到他兄弟手里就不错了。”东方云冷冷的说。
    精卫听了便不说话。
    东方云笑着说：“走吧，外面的事办完了，咱们回去把内部的事也清理清理吧。”
    内部清理？精卫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一惊，难道，有内鬼？
    兴齐老店，杜行敏正在跟青鸾商议事情，见东方云进来，两人起身要迎。
    东方云抬手虚按了一下，示意两人坐下，同时说道：“今日让你们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说着，东方云语调陡然一转：“拿下。”
    精卫闪电般出手，寒光一闪，杜行敏腰间的障刀已经架到了杜行敏自己的脖子上。
    杜行敏大惊，瞪大了眼睛：“你……门……门主，我……”
    “你就是卧底，不用解释了。”东方云淡淡的说。
    陡生变故，青鸾也惊的说不出话，站起身，看看杜行敏，又瞧瞧东方云，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东方云也不解释，平静的坐到杜行敏对面，看了看杜行敏，又看了看青鸾，抬手示意青鸾坐下：“放松点，精卫，你也把刀拿下来吧，他跑不了。”然后又看向杜行敏：“咱们聊聊吧。”
    精卫撤回障刀，退到一旁，看了看自信的东方云，随即也坐下了，眼睛却死死盯着杜行敏。
    杜行敏尚未从惊惧中缓过神来，呆呆的站着不动，过了许久，才颓然的坐下。
    他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目中无神，精神萎靡，身体佝偻几乎团了起来，又过了好久才说话，但仍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东方云语调平缓：“你很聪明，是个出色的卧底，但有三处可疑，一是那晚撤离的辎车出了问题，辎车是你搞到的，那么重要的辎车，你事前居然不检查，暗格半路掉落一块木板，锦盒丢失。但当时情急之下，辎车撞毁，事后我虽察觉有异却已无法证实。不过这一点足以让我对你产生怀疑。二是我让你去搬救兵，你我跳车的地点距离接应的人并不远，而我独自追上去很久，你才带着接应的人姗姗来迟，虽然我无法证明中间那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但你有意接应来迟，就是为了给四海盟的人争取逃窜的时间，但这一点在没有证据前仍无法成立。让我彻底对你产生了怀疑的还是第三点……”东方云故意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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