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长安局中局（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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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因为太安静了？”羽鲲问。这么大的火，院子里竟然没有人呼救，这很反常。
    东方云点头：“院子里没人，要么是早撤了，要么是陷阱。”
    羽鲲明白了，转身，在火光的一晃一晃的映照下，消失在远处。
    天还没亮，崔擢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不悦的带着一群捕吏和差役赶到酅国公府。
    国公府门口，酅国公杨行基带着执事和几个家人正在迎候，那执事认得崔擢，笑脸迎了上来：“崔司马来了，崔司马这边请，没想到是您老大驾亲临。”
    崔擢被叫的浑身舒泰，半夜被叫起那点怨气已消散了一半，便也礼节性客起来：“检校，还是检校，蒙吴王殿下赏识提拔，崔某不过尺寸之功，忝为雍州司马，诚惶诚恐，诚惶诚恐啊。这个……这个……”崔擢一眼扫到杨行基，想起还有正事，便解释道：“本来国公府遭遇不测，吴王殿下和刘别驾想亲自前来了，只是他二位还有要事，所以委派崔某前来查看，请酅国公见谅。”他嘴上虽说见谅，但对于这个前朝亡国之君的后裔，心里很是瞧不上，觉得自己能来都算给十二分的面子了，所以话虽说的圆融，但态度却淡淡的，说不上什么恭敬。
    杨行基仍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低声说道：“崔司马亲自来，已经是阖府的荣幸了，岂敢劳动刘别驾屈尊啊。”他的话极其谦恭，甚至有些卑微，声音也不高，十足的胆小怕事窝囊废。
    崔擢也不愿跟他闲扯，赶紧处理完，好回去补觉：“听说火势不小，带我去火场看看如何，公府可有损失？”
    杨行基叹气道：“我府上倒没什么损失，倒是府上西边的几个院子都烧了，我府上只是院墙烧塌了一段，不过很快就能修补好，只可惜了那几户百姓了，哎。”
    崔擢一听国公府没事，只是烧断了一段墙，暗骂这点破事也值得折腾自己一趟，吴王也真能小题大做，他想赶紧走路，但基本的过场还是要走一走的：“国公受惊了，待我去查看一下，回头一定给国公一个交代。”
    杨行基千恩万谢的走了，执事留了下来，崔擢问那执事：“昨夜是何时起火呀？”
    那执事想了想：“大概是三更左右吧，不知怎么便起了火，火势大的很，很快就烧到西跨院了，要不是这里离武候铺也只隔了两条街，我们府上也得跟着遭殃了。”
    崔擢到了西跨院烧毁的那段墙转了一圈，见不过是烧塌了不到十步长的一段，很是不以为然，这点小事，也值得报官？直接修好不就完事了吗？
    看来这酅国公还真没什么人关注，屁大点事都想弄出点动静来，让人关注关注他，不过他这一折腾，可苦了自己这个办事人，上面一吩咐，自己就得巴巴的跑一趟，真是无事生非。
    崔擢转身对那执事说：“除了这段墙，贵府还有什么人烧伤吗，财物可有损失？”
    那执事笑着说：“都没有，这院平素住的都是下人，昨晚起火，那些狗才也不说救火，自己先跑了，要不这段墙也烧不塌……”
    那执事还要絮叨，崔擢早就不耐烦：“那个谁呀，还有那个谁，你俩把这的情况都记一下，要详细点，不得怠慢，若有荒疏，本官定要责罚，衙署里还有事，本官先回去了。”说着也不顾执事殷勤相送，径自走了。
    “他们的几个暗堂和落脚点咱们都掌握，最近都没有异动，难道他把人都撤出城外了？”精卫不解的扫视众人。
    羽鲲当即否定：“不可能，人在城外，万一有紧急事态，尤其是夜间城门关闭后，根本来不及反应，人一定还在城内，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哪里既能躲过我们的眼线，又能藏匿几十号人呢？”青鸾也在苦思冥想，自从无功而返后，众人一直没想明白这里面的关节。
    一直沉默的东方云突然开口了：“咱们的思路必须要调整，把思路拉长，上次我们针对兴开盟的大举行动，已让他们意识到了危险，不管是为了分散风险，还是杨行基为了摘清自己，他们有动机把秘密把人撤走，但既然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有危险，就更不能把有限的力量放到太远的地方，否则危险来了没法应付。所以新的藏身地点，必须传递消息方便，又能兼顾到各个方向，一旦有突发变故，立刻便能出动。”
    他边说边从怀来掏出一张油纸，展开，众人眼前俱是一亮，竟是一张简易的长安舆图，上面标注了长安各坊、街道，还有各坊坊门、城门、东西二市、皇城，甚至连东南方向的曲江池都按照湖水形状进行了描绘。
    “首先排除城南归义坊、昭行坊这些坊，这些坊虽人少便于隐蔽，但距离皇城和城北王公贵人们的府邸太远了，一旦有事调动，消息传递距离长，反应不及，我若是杨行基，就绝不选这些地方。”
    “其次也不会选城北永兴坊、颁政坊这些地方，太靠近皇城，坊内有太多衙署，官员往来多的地方，江湖草莽学不来官员胥吏们的做派，出入太过扎眼，所以不会选这。”
    “可是这也只排除了几个坊，长安城有一百零八坊，还有绝大多数没有排除。”精卫盯着坊图凝思。
    青鸾摇头：“门主不是在排除坊，而是在排除杨行基的想法，试着找到在杨行基眼中最适合做藏身点的坊。”
    在舆图上来回扫视几圈后，东方云的视线定格，伸手分别在醴泉坊和胜业坊下方点了点：“这里，人来人往，士农工商各色人等繁杂，而且不管什么人去这里都不会被怀疑。”
    精卫、青鸾和羽鲲的目光都盯着东方云手指的地方：东西二市。
    “有目标就好办，我这就安排人去东西二市查，一定能查出来。”羽鲲显得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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