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昭陵疑云(二十一)

小说:风起长安 作者:九月丰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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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云见一计不成,一边跟他闲扯一边想支走他的办法:“每隔一阵才能抓到新的,那这么说你们也抓不到几支啊,镇里的饭馆也不够吃呀。”
    刘重二说:“嗨,这东西,也就是尝个新鲜,吃个野味,哪能敞开了管够吃呢。”
    东方云又心生一计,对刘重二说:“我看你园中的柿子色泽饱满,都是不错的,想必好吃,烦你回去给我们挑些熟的好的,我们带回去吃。”
    刘重二憨厚的一笑:“这好说,回去我就给你们摘去,不过这不着急,等咱们回去了,一会就能给您老摘好了。”
    这刘重二也真实在,无论如何都支不走,说什么也要留在这陪着,但有他在,众人没法行动。所以东方云跟山田光子眼神一沟通,两人都知道今天是不行了,只能明天再来调查了。
    一时众人在河边又徘徊了一会,这才往回返,到了柿园,刘家兄弟殷勤的给东方云等人摘柿子不提。
    待回到道观,山田光子问留守的芷斛白天有什么人经过镇子,芷斛说上午有一队运送木料的队伍经过,下午也经过一个队伍,但运的东西是用油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
    山田光子和东方云听了,对视一眼,都沉默不语。
    当天晚上,花头陀实在忍不住,再次质问东方云:“你该不是对这个小娘子有意思吧?”
    东方云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以为你们出家人,不会琢磨世俗人的七情六欲呢。”
    花头陀冷着脸:“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九嵕山?”
    东方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花头陀侧耳一听,不屑的撇嘴,走去开门,“刚说了一句曹操,孟德就到了。”
    门开了,山田光子也恰好走到门前,对花头陀露出足以迷倒众生的一笑,“你真以为你家公子是为了我才留在这的?”
    花头陀心中震惊,他确信山田光子刚走到门前,她不会武功,屋内两人的对话她一定没听到,但此女却知道两人在谈论什么,这份心智,真让人胆寒。
    山田光子笑着跨进门槛,径直走到桌旁,不请自坐,示意花头陀关上门,才说:“既然东方公子不愿说,小女子就只有多嘴了,公子盘算的很明白,这里是从驿站返回昭陵的必经之地,窦怀悊他们返回时途径到此,咱们跟他们偶遇,窦怀悊多半还会发出邀请前往昭陵,公子顺势答应,这样前往昭陵就不显得刻意,就不会被人怀疑。否则今日一早我为何留芷斛在镇上,你以为只是观察过往的运料车队吗?”
    花头陀看向东方云,东方云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见花头陀不再说话,山田光子直截了当说明来意:“明天沿河探访,公子可有什么打算?”
    东方云不明白她为何问这个,没有回答。
    “此番探寻很可能有危险,要不公子在道观等候,若是伤到分毫,小女子也过意不去。”山田光子呵呵笑道。
    东方云仍旧不说话,他不相信山田光子过来,就为了使出这么低劣的激将法。
    山田光子显然没指望激将法会有用,略一停顿便继续说:“河上游应该是个很大的作坊,作坊很可能在烧制铜器。”
    “你怎么知道?”东方云问道。
    “别忘了,我父亲可是最好的工匠。”山田光子答道。
    “你觉得这个作坊里会有你父亲的线索?”东方云问。
    “不确定,但只要有一分可能,我都会去。”山田光子坚定的说,她的表情坚毅,“我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
    东方云:“愿闻其详。”
    “如果明天遇到危险,我无法逃脱,你不要管我,只管跑就是,跑出去再想办法救我或给我报仇,如果我不幸身死,公子别忘了给我立块牌位,点几柱香,逢年过节再多烧点纸钱,也就算不枉你我相交一场了。”山田光子郑重的说道。
    东方云一惊,看她的神色,他确信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正经的交流,甚至有点托付后事的意思,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她到底要干什么?竟如此决绝,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说完这番话,山田光子似乎了结了一桩心事,神态放松了不少,见东方云也不回话,她只淡淡一笑走出门去:“明早见。”
    第二天,东方云和山田光子决定将花头陀和红书留在道观,他俩带着芷斛去调查,临走时交代,一旦发现窦怀悊和薛承的队伍经过,红书原地留守,花头陀报告。
    由于前一晚的话题过于沉重,三人一路各怀心思,都沉默不语,气氛很是压抑。
    走了一段,东方云觉得这么沉默走路实在尴尬,便暗自搜罗话题,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出我的人是和尚的?”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好几天了。
    两人相遇的当晚,山田光子当场点出了花头陀是和尚,这让东方云十分震惊,山田光子也顺利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东方云为了抢回谈话主动权,故意对这个问题置之不理,但不理睬却不等于他忽视了这个问题。
    “不是看出的,是闻出来的。”她笑着说:“我的鼻子特别好使,当晚你们现身,从我身旁经过,我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我当时还疑惑,男人身上怎么会有香味。后来到了你们房间,仔细辨别,发现那不是女子惯用的熏香,而是庙里所用妙香。”
    东方云恍然大悟,感叹她竟天赋异禀,他在花头陀身上只闻到过酒肉味和汗臭味,从未闻到过妙香。这女人身上有太多谜团。
    三人行至河边,沿河向上游走,边走边留记号,一旦有人来报信,可以通过记号找到。
    与其说这是条河,倒不如说是条大溪流更确切些,一路沿河而上,河床始终平坦,河流最宽处也不过二十几步,窄处还不到十步宽,水流时急时缓,水最深处也才约略到肩头,最浅处只将将没过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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