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 昭陵疑云（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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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读者“叔先碧菡wl”的支持，加更一章略表谢意。）
    东方云还没走到窦怀悊跟前，就已听到窦怀悊仍滔滔不绝的跟山田光子高谈阔论，他是世家子弟，极擅长清谈玄理，就算再讲一个时辰，恐怕也没问题。
    见东方云终于返回，山田光子终于得到了解脱，急不可耐的站起身，走向胖伙夫，将碗筷还回，窦怀悊也急忙站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山田光子身后。
    东方云已经走到二人跟前，对山田光子使了个眼色，山田光子会意，转身笑着对窦怀悊说：“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山田光子特意将咱们两个字咬的重，有意拉近跟窦怀悊的关系，窦怀悊听了十分受用，面露喜色，忙不迭的答应。
    不过山田光子刚坐上羊车，羊车尚未启动，就听有人喊：“窦兄，薛兄，且慢且慢。”正是薛承的声音。
    显然薛承是常爬此山，上来后气不喘脸不红，气息均匀额头无汗。东方云暗自感叹，这份体能，比自己也丝毫不差。
    “薛兄和姑娘远道而来，在下特意备了一席酒，亲自来请二位赏光。”薛承笑呵呵的殷勤相邀。
    东方云本以为他还要说什么，但没想到就这一句，开始还觉得不对，吃顿饭犯得着大老远亲自跑过来请吗？但随即想明白了，恐怕邀请自己赴宴是假，防着自己乱走乱打听是真吧。
    几个人返回山下，薛承的酒席已经备好，虽然不及驿站中那样奢华豪阔、奇珍美味俱全，但也算丰盛，看样子是费了番功夫的。
    几人寒暄落座，东方云和山田光子礼节性客套夸赞，薛承象征性的自谦，是一团和气，这一顿饭，席间谈笑风生，觥筹交错，饮酒行令，谈诗论曲，但众人各怀心思，都是表面敷衍，心中警惕，唯有窦怀悊频频向山田光子举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这一顿酒直喝到月上柳梢方才散席，窦怀悊虽喝得口歪眼斜语无伦次，但仍坚持将山田光子送回房间，这才一步三摇返回自己的下处。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东方云听着外面再无动静，确认无人，这才摘下面具，用凉水洗了把脸，今天打听到不少事，他必须打起精神，将今天的事跟此前数日之事的脉络结合、重组、分析。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传入耳中，这个节奏，东方云一听就知道是山田光子。
    “你是不是想到我会过来？”东方云刚打开门，山田光子便一步跨了进来，轻轻推了吧东方云的肩头，她也有了些酒意，醉眼惺忪，脸颊潮红，娇颜如花。
    不过与其说她是一推，倒不如说是像扶，她身体摇晃，目光也有些飘忽，醉意不是装的，不过和刚刚宴席上的摇摇晃晃还是判若两人：“窦怀悊那混蛋，想趁我醉倒占我便宜，禽兽，你们男人都这样，见到漂亮姑娘，都是嘴上挂着仁义道德，肚子里盘算下流龌龊，没一个好东西。”
    东方云不说话，只看着这个女人，这是一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子，更是个危险的女人，东方云自己也搞不清楚，认识这个女人，他是庆幸多一些，还是悲哀更多些。
    “你怎么不说话？”山田光子向东方云又靠近了一步，此时两人相距只有一步左右，双方甚至可以闻到对方呼吸带出来的酒气。
    东方云也喝了不少的酒，酒劲发作，此刻也是耳热心跳，浑身燥热，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感觉体内那只野兽不受控制的来回乱窜，他感觉自己要压制不住了，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
    山田光子吐气如兰，媚眼如丝，轻声说了句：“这是你的本性吗？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点醒了东方云，对啊，怎么忘了，竟然还在跟她……
    东方云后退了一步，收敛心神，严肃的说：“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何你坚持要来九嵕山？”
    见山田光子一愣，东方云补充：“别再用你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了，除非你仍然认为我是个十足的笨蛋。”
    山田光子似乎有些失落，但随即收敛神态，后退一步，跟东方云拉开距离，正色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对兄妹，他们很小的时候，父亲便战死沙场，母亲将他们抚养长大，兄妹俩一起长大，一同读书，感情至深。兄长立志为父报仇，苦练武艺，拜访名将，学习兵法，成年后，效仿其父，从军报国，有一年，天子命大将军率领倾国之兵，远征敌仇，而那敌国正是杀死兄妹父亲的仇国，兄长主动请缨，赴前敌一线，天子允准，命其跟随在大将军身边，大将军乃是千古难得的帅才，统兵运筹，调度有方，数路大军齐头并进。而大将军本人亲率数千奇兵突袭敌军中军，兄长跟随大将军，从马邑到恶阳岭，从定襄到阴山，连番血战，追敌千里，杀敌无算，最终王师攻灭敌国，俘获可汗，大将军立下不世之功，归国还京，领功受赏，风光拜相，兄长也因屡立战功，叙功连升数级被拔擢为将军，而且天子念及其是功勋忠良之后，特命公主下嫁，兄长成了天子的乘龙快婿，驸马都尉。此时妹妹也早已长大成人，成亲嫁人，只可惜夫家虽是功臣之家，但夫君却是个病秧子，整日以药为饭，夫妻有名无实。敌国已灭，大患已除，朝廷为节约军费，力行裁军，为了安抚那些在沙场上为国出生入死的忠勇将士，天子决定，先行裁撤一批勋贵重臣和亲近臣子，以为天下表率，结果是，堂堂驸马都尉，第一批被裁撤，赋闲在家。而此时妹妹患病多年的夫君离世，妹妹守寡在家，苦闷孤寂。之后几年，皇后崩逝，天子下旨修造帝后合葬皇陵，公主游说天子，给驸马讨了个护陵将军的差事，驸马走马上任，尽职尽责。不过突然有一天，妹妹听到兄长打马球摔下马重伤不治的消息，赶到兄长家时，兄长已经入殓下葬，妹妹本想问公主嫂嫂，而嫂嫂却因兄长离世，突然患病卧床，口不能言，几天便追随兄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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